骆贞头上天蓝色的头带飘扬在风中。
沈瑭同汲璎眼睁睁凝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骆贞心情似乎不错,进了屋便脚步轻快,细细的腰肢也在男式外袍遮掩下轻轻摆动,令腰间布料呈现似规则似不规则的唯美褶皱。某些方面却是两截穿衣的妇人给男子汉大丈夫带来的一定程度的亵渎与侮辱。
但是某种程度来说也不能算是不美。
骆贞一路将手指横伸划过一切可以碰到的东西,又折了一朵鲜红的凌霄花,凑在鼻端嗅一嗅那鲜活的味道。四下里见不到一个婢女工人,就仿佛这里是她一个人的花园。心情别提多柔软多快活。
眼看行至大厅众花聚集之所,远远便有似乎带着天然林火般烟熏过的香味,就像一只巨大的熏笼,等待着你将你自己连同带着皂角味道的干净衣裳一起躺在这熏笼之上,任意翻滚,沾满梦香。
于是骆贞一进厅便陶醉看见满室的干花。
大朵粉粉白白的牡丹,小朵白白粉粉的月季,红艳的徘徊花,黄色的蔷薇,蓝色的绣球,紫色的鼠尾草,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干花。
花瓣几乎被完美定型,就是薄如翼,脆如纸,也完好的栩栩如生的依旧生长在枝头。只是稍微被每棵花下都放置的燃着木炭的小火炉烤得有一点点变小,抽缩。
若非骆贞陶醉得拈过一支花来嗅闻,却令那花头一碰就坠落,或许不会有人发现得这样过早。
骆贞愣了一愣,将似乎太过烟熏火燎的大厅来回打量几遍,似乎才懵懵懂懂发现了一个事实。之后便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
“来人!来人!”骆贞歇斯底里吼叫,望见匆忙而来又一看即知端倪震惊的婢女,立刻蹦着脚尖叫道:“谁干的?!”嗓子都劈了。
“不、不知道……”
“敢说不知道?!”
“今、今天……”婢女不停擦着满头冷汗,磕磕巴巴接道:“唐公子……来过……还、还不让我们跟着……所、以……会不会……”
骆贞在指尖碾碎了凌霄花,咬牙切齿尖叫道:“就是他!不会错!”
“骆管事,骆管事,”外面跑进个小丫头,递上一封信,“唐公子叫给你的。”
骆贞一把夺过信纸,将无辜小丫头狠剜了一眼,开视。
「对不起。不过我只烤干了花头,整棵花是不会死的。不过短时间内长不出鲜花,你们就没办法再最高礼遇请那些无辜的人回来。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所以不要打我,你们下手都好重的。」
骆贞将信纸在手中狠狠团成球,又揉成稀巴烂,狠狠丢进花下小火炉里。所有的花已几乎被熏成紫黑色。
“啊——!”骆贞跺脚尖叫,“不打你才怪!傻小子!你以为没有花就不能抓人进来吗?!缺心眼啊你!”回头瞪着一干丫鬟女婢,“看什么看?!还不快把火炉搬开!花儿都要烤死了!”
众婢女惧甚,连忙麻利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