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柳绍岩不甘道:“你昨天在现场到底呆了多久啊?”
沧海稍有不解,想了想,仍答道:“大约一刻钟吧。”
“切。”柳绍岩更加不屑,“就一刻钟你就能发现这么多事?”
沧海眼珠转一转,微微笑道:“若是柳大哥,昨天在现场或许会发现更多事。”
“胡扯!”柳绍岩更不悦。“你以为这样恭维我我就会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么?切。”望了掩口的小央一眼,顺了顺气,接道:“喂,你能在一刻钟之内看出蓝管事身上两种勒痕,又能看出绣墩被人踢倒在地磕出了碰伤,那也是一刻钟的时候吧?可你方才在这里站了不过十分之一刻钟啊?案发时你都不在场,又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候知道那么多事?”
沧海忍不住抿嘴一笑,又尽力敛容,眼望他处道:“你不知道,一刻钟之内我还看出了其他很多事,只不过没有当着你们说出来而已。”
柳绍岩一惊。又喃喃道:“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比我们做知府的还难,唉!”摇头大叹。
小央轻道:“唐公子……你说的还有证据,是什么?”
“啊对了,”沧海神色一敛,眯眸向阑干下望去,道:“差不多了,再晒真的要化了。小央姑娘,麻烦你进去拿几张宣纸过来。”
小央狐疑取了一打撩在阑干上,沧海便要将手炉同茶杯递与她,手伸了一半又忙缩回来,转而塞给柳绍岩,“柳大哥帮我拿一下。”怕他不愿,又赶忙接了句:“谢谢!”
柳绍岩忍着忍着也不由露出几分笑意。见沧海撩了袍摆跨到阑干外去,猛然大惊失色,一把薅住他肩头皮袄,大吼道:“你要疯啊?!”
沧海嗷儿的一声。
柳绍岩道:“干嘛?!”
沧海要哭。“你拉到我头发了……”
柳绍岩道:“那至于哭啊?!”
沧海扁嘴。“我头后面破了,还没好,你拉我头发,牵动了皮肤,又牵动了纱布,再牵……”
“行行行行,别贫了!”柳绍岩倒将手炉与茶杯手递手的交给小央,两只手揪着沧海胳膊,闹得沧海像只吊炉烤鸭。“你到底要干嘛?”
沧海两手动不了,只弓起两手背各伸出食指,鹤嘴一般共同指向阑干下一处冰面,道:“那里有只鞋印,我要把它拓下来。”
柳绍岩小央同时一愣。
柳绍岩叹着气道:“这就是你说的‘还有证据’?”
“唔。”点一点头。
柳绍岩无力道:“我们都没有看见,你怎么看见的?”
沧海又将鹤嘴上指,道:“你看这阑干边上种了棵柳树,方才树影刚好遮在脚印上面,你们又都在远眺湖面的碎冰,反而忽略了脚底下,所以没有看到。”
柳绍岩哼道:“你又是怎么看到的?”
沧海又将鹤嘴倒垂,道:“方才太阳升起转移了树影,脚印便露出来,我看湖面看得晃眼,正要拣个黑点的地方看,结果一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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