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馦立时哭了出来。哽咽道:“不是我……”
丽华上前便是一个耳光。“不是你是谁?!”
小馦面上顿时红肿,捂了脸泪如雨下,道:“是、是唐公子……他说要给姑姑做头油……就这棵榆树长得好……我、我说了姑姑最宝贝这棵树……呜……但是他说那、那就最好了,正好物尽其用……我还没说话,他已经拿小匕首挖下来一块了……呜……姑姑你饶了我吧……我也不想的……”
丽华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怒吼了一声:“唐颖——!”将白瓷葫芦瓶“啪嚓!”掼碎在地,刨花油流了一片,清香扑鼻。
丽华气得浑身颤抖,猛然一惊,道:“小馠,快把园门口唐颖写的字擦掉!”
小馠战兢兢答道:“姑姑,已经擦了。”
丽华方松了口气,更将沧海恨得牙根痒痒。
孙凝君女园里的外务管事,名叫鹦鹉。一招反佯败为真胜赢过“南陵蛇仙”习卿幽的鹦鹉。被“略通一二”阴阳春看中的美丽的鹦鹉。
正百无聊赖踱进女园。门首的小丫头们刚好扫完了院子,将扫把簸箕归回原处,一个年长的仆妇跪在走廊里擦地板,脚边放着水桶,见她来了便仰起脸笑道:“姑娘回来了。”
鹦鹉笑应了一声,从撤下盘子路过此地的丫鬟手中拈了块枣泥梅花饼,一路小口抿着往里走。
孙凝君翻看着这月女园的支出账本,回过头来,见鹦鹉捏着小半块梅花饼倚着门框朝着她乐。
孙凝君笑道:“就剩一口了还不快点吃了,小心一会儿掉了便宜了喜鹊养的那只哈巴狗儿。”
鹦鹉将糕饼纳入口中,笑嘻嘻坐到孙凝君身边,面朝房门。见孙凝君又低头看账,也便默默咀嚼,吃罢方笑道:“姐姐你猜我在外面听了什么笑话?”
孙凝君未抬头,亦笑道:“唐颖又出什么洋相了?”
鹦鹉笑道:“我听说他一早上没干别的,光给人家赔礼道歉去了。你也知道咱们阁里人脾气都不怎么样,你想他这一早上过的,还说不了话净递纸条……”
孙凝君已撂下账本乐了出来。
鹦鹉笑接道:“还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把戏,把人好骗。”
孙凝君笑道:“怎么回事?”
鹦鹉慢慢敛了容,只微微笑道:“我还记得他上次把丽华姑姑气成那样,好像这辈子都得跟他深仇大恨似的,可是方才,丽华姑姑竟然陪着他逛了菲园,还客客气气笑盈盈送了他出来,他还在地上写了一句话呢。”
孙凝君立时抬眼道:“什么话?”
“‘你既答应了,那便何时都不能反悔。’”鹦鹉目光一深,又微笑起来。“就是这句话,不知道他骗了丽华姑姑答应什么呢。”
孙凝君凝重出了会儿神,又笑道:“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叫她原谅他罢了。”
午时。
柳绍岩负着两手行入安园,沧海卧房。
里间小圆桌上摆满了膳食。
沧海就坐在圆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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