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回过头来,笑抬眼,去望他。
璥洲猛敛容。“爷,你知道属下看过那份名单。”
“知道,”沧海笑道,“我也知道你喝过绛管事炖的鸡汤。”
璥洲不安道:“你也知道属下做事一向非常认真。”
“知道。”沧海又笑,“我也知道,你并没有发现汤盅上的香味。”
璥洲道:“属下的确没有想到那份名单上竟然没有薇薇的名字。”顿了顿,“爷,那份名单……不会出错吧?”
沧海笑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璥洲仔细考虑一番,方道:“名单应该不会有错。小央一定知道瞒不过你,这种事其实随便一问就能知道,而且她实在也想找出杀死蓝宝的凶手,所以绝对不会让对你有用的线索出错。”
沧海又扭回头去劳作,随口问道:“那为什么没有薇薇的名字?”半晌听不到回答,转首望见璥洲低头沉思,于是笑道:“给你个提示,什么样的人不会出现在上册名单上?”
璥洲恍抬头。
沧海又低下头去做事。从背影只见两肩耸了一耸,自语道:“很简单啊,你看,小渡也是瑛洛的手下呢,可是瑛洛就从来没有见过他,还有哦,方外楼的名单上好像也还没有呼小渡这个名字呢。”取过青竹杖,点地行去稍远处,拉开靠墙一排木柜中第一扇门。
璥洲却忽然警觉,将窗推开一线看了一会儿,便完全打开,侯沈瑭翻入,又立刻闭紧。
沧海回头笑道:“是你呀,早啊。”
沈瑭愣了愣,答道:“……公子爷好,但是这已经不早了呀。”
沧海将转回去的头颅又扭了回来,望沈瑭挑着蹙起眉心,“……我没有在和你说话啊,我在和阿守打招呼。”
“……哈哈,”沈瑭无奈,眯眼笑道:“是这样啊。”
沧海又去开第二个柜门,道:“你有什么事么?”
沈瑭道:“是,方才有兄弟送了个紧急口讯来,说是神策送了封信来‘黛春阁’,但收信人是谁、信里什么内容,便不得而知了。”
沧海只在柜内找寻,略闪了身体让光线射进柜子深处,专心叽咕了几句,好半晌,方不置可否道了一句:“是么?”
沈瑭又愣了愣,望了璥洲一眼,道:“那没事我先走了啊。”
沧海背身未答。
沈瑭却见肩头阿守忽然提起爪子挥了一挥。便道:“那个,公子爷,阿守在和你说再见。”
“喔,”沧海立时回过头来,挥手道:“阿守再见。”
沈瑭于是颇为失落。
“沈瑭,”却听沧海又郑重道:“一路走好。”望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
沈瑭难以置信咧了咧嘴,望璥洲悄道:“公子爷说的怎么好像送殡时候的话?”璥洲已掩口笑了起来。
“啊,找到了,”沧海聊赖,由第五个柜门里拎出一只小坛子,拍开泥封灌入壶中,香气扑鼻。
璥洲讶道:“爷,你不是从来不喝酒的?”
“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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