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虽也觉得那戚大人很有派头,”呼小渡接道,“但是我在那之前便觉得这小子来头更是不小,一时又觉得刺激又有趣,就好像有人撑腰一样,这种狐假虎威的事我从前可没有少做,这回遇上这么大个靠山,自然要做上一回,当下便和那小子……”
“公子爷、公子爷……”众人连忙提醒。
“啊对,公子爷,”呼小渡立时呲了呲牙,提心吊胆往外看去,见沧海正专心与汲璎密谋,这才放了心,接道:“我便和那……嗯,公子爷说,你在这等着,不许走,我去传话那人若有回话,我好回来告诉你,若是我传了那样的话,那人要打我,我可一概不管,直接带他来找你,所以无论如何你得在这等着,他点点头,我便追上那人传了那话。”
“后来呢?”沈瑭道。
呼小渡笑道:“我说了那么不可理喻的话,戚大人却是惊讶的笑了,立时道,你回去和那人说,‘要命不给,要钱有的是,司马昭之心,我要昭告天下’。”
众人一时又乐了。
呼小渡道:“我以为那孩子……嗯公子爷就够可以的了,谁知这位戚大人更不可理喻,竟还拿出一吊钱来赏了我,我自然很是高兴,回来跟他说了,他更开心,我就奇怪问他,为什么我叫你不走,你还当真不走?他也说不出来什么,就是一味的听话,我就更高兴了,一时兴起,叫他一起去吃饭,倒不是有心瞧低他,只是平日里习惯了到二三流的饭铺去,这回也这么着,在门口他就站着不动了,一脸无辜问我,方才那位大爷给你那么多钱,你怎么就挑这么一家啊?顿时吓了我一跳。”
果真睁大了眼睛,道:“你们可不知道,他站的地方跟我追上去传话的地方几乎隔了一整条街,街上熙来攘往还有那许多人,戚大人掏钱还是半背着身,他竟瞧见了!我一时懵得说不出话,他反一脸嫌弃看着我,说,一瞧你就没见过世面,还是我带你去吧,领着我到了城里一等一的酒楼,坐了临窗的位子,我迎着光一看,那孩子还真是生得漂亮,一对眼珠仿佛不是黑色似的,我正盯着他瞧,他已经好酒好菜叫了一桌,好些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过,他却不怎么动筷,更不饮酒,只拣一碟桂花酥糖咯嘣咯嘣的嚼,没一会儿吃完了,那旁边伺候的赶紧上来,哈着腰儿道,哎呀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我们这除了酒菜,这酥糖是大师傅独家秘制的,外面是吃不到的,您稍等,这就给您再端一碟。”
“你猜怎么着,”呼小渡越说越是带劲,笑得一双圆眼睛已眯成一条缝,“他一说完,那漂亮孩子就看了我一眼,猛然脸就红透了,就跟不是他带我去吃饭,而是我陪他来吃糖一样,但要说不吃,他也实在狠不下心,于是只好一边脸红一边吃了五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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