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薄凉,“君未阙,这件事情,你早就谋划好了?!”
他低低勾唇,语调温懒,狭长温润邪瞳定定地注视着她,没应,颜以寒却是知道了这厮承认了!
她眸底的狠戾更是重了几分。
艳绝冰凉的容颜似乎覆上一层薄霜,嗤了声,扫了他一眼:“你在我身上,根本捞不出什么好处。”
如今的她顶着长泽长公主臭名昭著的身份,并不是寒衣公子,故而身上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唯一的价值……就是天恩令了。
既然君未阙从一开始就算计她,大抵是知道她与天恩令有交集。
他,亦是想要天恩令吗!?
想到这里,她那双倨傲冰凉的凤目,看向他的同时,略有几分不屑。
得天恩令者,得天下。
天恩令,引得天下之人追逐,耗费任何残忍的手段,都不惜得到它。
但,于她来说,凭一个死物得到的天下,有何用?!
她身上的冰寒之气涌露,眸色冰凉携不屑,君未阙将她的神态收入眼底,微微敛了睫,唇梢微挑温柔,“寒儿为何会认为,爷是想利用你?”
颜以寒脸色淡漠,“我与你仅是在寿宴上,算是第一次见面。”而这赌注,是寿宴之前开始的。
他卖着关子,眉尖温绻:“寒儿,为何不好好想想?”
颜以寒皱着眉横了他一眼。
他道:“寒儿可曾记得,那夜你将爷拉到床榻上,还摸了爷的身子?”
蔺崇:“……”原来那个忘记净手的人,是长泽长公主!?
颜以寒神色一冷!
“你……认为那个人是我?”她眸底的危险愈来愈深。
这个男人……莫非发现了她的身份?
“夜太深,爷虽看不清,但这声线,爷听得明白。”除非她自己坦白,他也不会戳破,就是因为这夜,他才发现原来江湖上人人追捧的寒衣公子,就是她。
颜以寒见他唇角笑意浅浅,丝毫没有什么异样。
再加上那夜,他的确说了一句‘姑娘’。
她眸底的危险才稍稍敛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徐公公来了:“长公主。”
他看了一眼院内与颜以寒在一起的君未阙,目光流露出几抹异样,但也就是一会儿,很快就把目光转移到颜以寒身上。
颜以寒:“何事。”
徐公公笑:“皇上唤您到御书房走一趟。”
“恩。”颜以寒轻应了声,徐公公见此,就暂且告了退。
“俸禄。”
听到自家长公主叫自己的名字,俸禄连忙出来,见颜以寒看了一眼那盒黄金,以及一大叠的银票,立马领会,上前收了起来。
“你还要留在这里?”她长眉微挑,看着他。
君未阙沉吟了会儿,“那爷就跟寒儿一起去。”
颜以寒:“……”
她也索性不管他。
走到御书房,守在御书房的侍卫还未通报,那人就直接抬起笔直的长腿踹门而入。
两侍卫:“……”他们也很心累。
基本每次皇上找长公主来御书房的时候,都是以这种情况进入的。
巨大的踹门声迫使颜彻停下手里的毫笔,见来人,便放下笔,却看到颜以寒身侧的君未阙时,不留痕迹地微微皱眉。
颜彻:“东临太子,朕叫的是寒儿,你这是……”
君未阙眸光温润,嗓音温和,“是本太子想陪长公主一起来的,长泽皇莫怪。”
他这幅好脾气的模样,颜彻也咽下了自己内心的不满,“这是朕与寒儿的事情,还请东临太子避嫌。”
那人,“长公主是本太子的未婚妻,她的事情,亦是本太子的事情。”
颜彻面色阴沉,却笑道:“这婚期还未定。”
那人:“快了。”
颜彻:“……”
他看向颜以寒:“朕上次说的话你可忘记了?祭祀大典完之后,就禁足。就算你与南燕皇退了婚,但该罚的,还是一样不少。你昨夜……为何会与西吴三皇子一同出去!?”
他说这话的同时,还看了一眼君未阙的脸色。
颜以寒抬目看了他一眼,此时的她,一进门就毫不避讳地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将颜彻这个皇帝看在眼里。
见她懒得回答,君未阙便道:“长泽皇,昨夜与长公主在一起的,是本太子。”
颜彻诧异地挑眉,“东临太子,这种事情,可容不得你包庇!”
“本太子并未包庇,”君未阙笑意依旧温和,“昨夜是长公主独自一人出宫,长泽皇为何会说,长公主与西吴三皇子一同出去?”
颜彻一僵。
又见那人徐徐道来:“长泽皇,你这是……被人所误导了。”
颜彻沉眸,佯装沉思,片刻后,道:“怕是朕太关注寒儿了,这番一想,的确是被人所误导。”
“……呵。”颜以寒单手支额,忽地笑了出声。
颜彻异样的目光扫过来:“……”
颜以寒嗓音淡淡:“忍不住。”
颜彻微微深吸一口气,内心几分愕然。
总觉得她的这声笑……是在嘲讽他。
君未阙眸底含着几分笑意,微微一笑,“寒儿兴许是因为长泽皇这句话,太高兴了。”
说谎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颜以寒歪首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他亦是对上她的目光,眸中笑意温柔。
颜以寒神色淡漠地挪开。
这个人……跟过来,废话的确很多。
按照以往,顶多颜彻自导自演讲了几句话,将罪名安排到她的身上之后,她就可以回去。
而他一来……虽然说话开脱,但这时间……耽误了不少。
至于此时的颜彻,因为君未阙那句话,轻易地下了台,“这样的话,是朕误会寒儿了,朕会找出那假话之人。”
他们二人谈了几句之后,颜彻就让这二人离开了。
颜以寒,在这个过程中,从始至终也就说过一句话。
君未阙看着她,道:“原来寒儿的恶名,便是这样来的。”
颜以寒神情很淡。
她本就不在乎名声,也并不是很喜欢动嘴皮子,故而颜彻等人将恶名安插在她头上,她也懒得管。
“这次爷帮你,你就不谢爷吗?”他低声问道。
颜以寒挑唇,弧度很浅,微讽,“我有叫你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