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琅?”处理完事情回来的林问堂见月琅不在,四下寻找着她。
欧阳晓羽听到唤声跑了过来,问:“怎么了?月琅不在吗?我刚刚还看到她站在门口的,会不会到外面玩了?”她也帮忙寻找起来,但里里外外找遍了,也问遍了,始终没有发现月琅的踪影。
林问堂有些急了,月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会去哪儿?
吴叔闻讯也赶了过来,二话不说连忙吩咐手下去找。
“林少爷,你不用担心,我的手下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一定能把月琅姑娘找到。”
“是我疏忽了,我应该把她带在我身边的。”林问堂自责不已。
呆在一旁的欧阳晓羽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她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心头直打鼓。会不会是大师兄?遭了!她怎么忘了要时刻跟在月琅的身边了呢?都是她一时财迷心窍,对着这些珠宝把月琅忽略了,要是月琅真的被大师兄带走,那……她不敢想了,她真希望自己是多虑了。
不一会儿,有手下过来回报了。
“什么?月琅和一个道士走了?”林问堂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的,属下刚刚问过附近的摊贩,他们说是一个年轻的道士带走了月琅姑娘。”
听到这话,欧阳晓羽的心沉到了谷地,果然……
“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林问堂迫不及待地问道。
“听说是往南边去了。”
林问堂一听,便要出去找,但欧阳晓羽叫住了他。
“干什么?”他回头看她一眼,有些不耐烦。
她跑了上去:“我和你一起去。”
“那快走。”
“哦。”
路上,欧阳晓羽思量着该怎么把事情告诉林问堂,要是他一生气想要杀了她,她要怎么办?看着他一脸的紧张、冷凝,她的惧意又陡然上升了。现在只能祈祷月琅没事,否则她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赔了。
大师兄也真是的,干吗那么多管闲事?人家过得好好的,他偏要插上一脚,太过分了!
“哎呀!”她突然撞上了一堵墙,忍不住惊呼一声。
林问堂回过头,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想跟着,就不要磨蹭。”他现在非常担心月琅的安危,如果月琅是被一般人带走,他还不必这样担心,她的妖术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了。但带走她的不是一般的人,而是道士,他担心那道士也是有法力的,能识破月琅的身份,那样月琅就危险了。
看他又转过身去继续赶路,欧阳晓羽实在憋不住了,跑上前去,拦下了他:“林大哥,我有话要说!”
林问堂停下,拧紧眉,看着她:“你要说什么?”
“我——”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顿了一下,才艰难地问道,“林大哥,你知道月琅的真实身份吗?”
“什么?”林问堂愣了一下,倏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难道她知道?
“我、我说你知道月琅她、她是妖怪吗?”欧阳晓羽胆战心惊地把话说了出来。
林问堂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冷,两眼看着她,阴晴不定。
一看他的脸色,欧阳晓羽知道自己铁定是完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过了好久,林问堂才问她,语气寒了几分。
“因、因为我是灵山道派的弟子,我从小就学习如何分辨妖怪的气息,所、所以我第一次见到月琅就知道她是妖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连忙摆手辩解道,“林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接近你们没有恶意的,我只是好奇,真的!”
“然后呢?”林问堂冷冷地问她,“月琅的失踪跟你有没有关系?”他在意的只有这一点,只有月琅的安危。
“不是我不是我!”欧阳晓羽连忙否认,“我想,带走月琅的人应该是我的大师兄,昨天在游湖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他,当时拉着月琅躲避也是为了躲我的大师兄。还、还有,昨天在客栈的时候我也看到我的大师兄了,他、他说要收了月琅,所以、所以我才会要求和月琅一起睡,就是想保护她……”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你现在才说!”林问堂努力地压抑住自己的怒火,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
欧阳晓羽被他的样子吓到,害怕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解释道:“我、我不敢说,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不是清楚月琅的身份,我也很喜欢月琅,我也希望你们能在一起,真的!”
“够了!你给我住口!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你大师兄现在在哪?”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他现在只想找到月琅。
“我、我想我应该可以找到。”她吓的几乎呆掉了。
“那快走!”
“哦,好、好……”
月琅紧张地看着在她面前擦拭着剑的男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是想用斩妖剑除了她吗?
风千云慢吞吞地擦拭着剑,察觉到她注视的目光,抬头看了她一眼,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为什么不好好在山林修行,非要来到人间?”他出声问道,语气平淡。
月琅愣了愣,过了一会才答道:“我想和问堂在一起。”很单纯的答案,单纯得让人怜惜。
可惜,风千云不会这么想:“人和妖是不能结合的,这有违天理,如果你能答应我回山林修炼,不再踏足凡尘,我就放过你。”他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隐隐透露的仙气,知道她是有仙骨的妖灵,倘若潜心修行,必能脱胎换骨,飞身成仙。他也不是不懂事理之人,只要她肯放弃凡尘俗爱,回归山林,他就放了她。
但月琅摇了摇头:“不可以,我不能离开问堂,我答应了他要和他在一起的。”
“他知道你的身份?”
“知道。”
风千云蓦地大笑出声:“果然又是天真的一对!人妖的差别你们可真正了解,人是人性,妖是妖性,总有一天你们会因为彼此间的差距而痛苦,还不如趁早断了情丝,各行各路!”
“不!”月琅倔强地别过了头,“不是那样的,我们在一起会很快乐,不会有痛苦的。而且,不管是我对他的感情,还是他对我的感情都是难以割舍的,要是让我们分开,那才是最大的痛苦。”
“看来,我有心怜你,你却不领情。”风千云冷笑了一声,长剑架到了她的脖子上,“身为妖物,根本就没有资格谈论人间****,你若一意孤行,就不要怪我无情。”
月琅瑟缩了下,黑亮的眼睛看着他,眼睛里是悲伤及不解:“为什么妖就不能有人间****呢?我现在已经修炼成人形了,我和人是一样的,为什么就不能像人一样去爱呢?”问堂说过的,他们是一样的啊,所以,她才始终这么相信着。
“物以类聚,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明白?”
月琅缓缓地摇了下头,低下头去:“我只知道我要和问堂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
“冥顽不灵!”虽然欣赏她的执著,但风千云仍是无法纵容这种情况的发生,“看来,为了维护人间正常的秩序,我只能收了你。”
“不要!”月琅惊惶地看着他,乞求着,“我求你放过我,我不会做伤害人类的事情的,不会的!”
“我不能饶你。”风千云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过,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答应离开,我就放了你。”
“不,我不!”她不会答应他的,她不可以离开问堂,绝对不可以!她这么辛苦修炼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吗?
风千云收回了长剑,笑了,笑得轻蔑:“为了男人,连性命都不要了吗?妖孽果然是妖孽,头脑简单得让人觉得可笑!”
“不是,这没有什么可笑的!是你根本就不了解男女之间的感情,所以你才会这么无情!”
风千云的眸子冷了冷:“你的废话太多了。”
月琅倔强地昂起了头瞪着他,既然他终究不能放过她的话,她也没有必要再求他了:“你要杀就杀吧!”
“不,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把你打回原形,这样,我倒要看看,你要怎样再来谈论人间****!”他残忍地说道。
是吗?要把她打回原形吗?月琅哀伤地笑了,问堂是不是更喜欢她狼形的样子?可是,她不甘啊……
咬了咬唇,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去想。既然已经落到这一步,再反抗再哀求也是多余的了。
风千云取出了符纸,念动咒语,灌注法力,正当他要把符纸挥出的时候,一枚小石子打横飞来,打掉了他手上的符纸。
“大师兄!”是欧阳晓羽,她慌忙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放过月琅吧,求求你了!”还好还好,他们终于及时赶到了!
“问堂!”月琅睁眼看到抱住她的林问堂,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哭倒在他怀里。
林问堂心疼不已,柔声地安慰着她:“不要哭了,没事了,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他的视线放到风千云的身上,目光顿时变得寒冷。
“晓羽,你站到一边!”风千云一把推开欧阳晓羽,面向林问堂,“你就是她所爱的男人?哼,一样的愚不可及!明明知道她是妖怪,还要护着她吗?”
“你说够了吗?”林问堂的眼中蕴着怒意,心中起了杀心。
“我本不打算取她性命。”风千云冷冷地说道,“是你逼我不得不下杀手!”他话音刚落,手中长剑已经挥出,“去!”
欧阳晓羽见状,大惊失色:“斩妖剑!林大哥,快带着月琅逃!斩妖剑见妖不见血是不会回鞘的!”
“愚蠢!明明知道斩妖剑见妖不见血不会回鞘,逃还有什么用!”风千云扫视她一眼,然后随剑一起攻向林问堂,试图从他怀中抓过月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