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情在屋内给林问堂疗伤,其他人都在屋外等着。韦休绝见月琅皱着眉头一脸担心,情不自禁地走向了她,看着她,对她说道:“不要担心了,教主马上就会出来了,林问堂会没事的。”
“嗯,我知道。”月琅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目光再一次紧盯向紧闭的房门。
韦休绝看着她,有些痴迷了,怔怔的,半天没有再说话。
月琅浑然不觉,但欧阳晓羽却看出了些端倪,她不动声色地把月琅拉到了她的身边,阻隔了韦休绝的视觉骚扰。
这是,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常情走了出来,气定神闲。
月琅立刻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问堂没事了吗?”
“没事了。”常情笑着看她,明白她的担心,所以对她说道,“你进去看看他吧,不过,他现在还没有醒。我想,他应该会希望你在他的身边。”
“谢谢师父!”月琅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忙不迭地跑进了房里。
待她进去后,常情抬头,视线放到了风千云的身上,刚才他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他向他走去,然后,出其不意地给了他一掌,直把他打退了五步。
“你干什么!”风千云大骇。
“这样的身手就能赢我堂儿吗?刚才若是换了堂儿,他必能躲过,而不会像你这样麻痹大意。看来,你能让他受伤,必然用了不甚光明的手段。”他教出来的徒儿怎么可以输给别人,所以,他才出手试风千云一试,想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少能耐,结果——也不过尔尔。
“你!”风千云气结,却不便发作,只能硬把怒气憋在心里。
欧阳晓羽因为还在气他,也不帮他说话,把目光放到了别处。
燕婵歌笑着当和事老,拉过了常情,说道:“情,孩子们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了,他们打打闹闹也自有他们的乐趣。”
常情点头,不过还是说了一句:“等堂儿的伤好了,再让他们比过。”不管怎样,还是面子比较重要,他非要堂儿赢了那嚣张的小子不可。
月琅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林问堂,心再一次揪了起来。
林问堂上身的衣服已被脱去,身上缠着绷带,他的脸色仍然很苍白,看得月琅心痛不已。
“一定很痛对不对?”她轻轻地抓起他的手,在她的脸上摩挲着,“你流了好多好多的血,身子一定很虚弱,等一下我就去给你熬补药,等你醒了,我就喂你喝。”
说着,她又忍不住掉下了眼泪:“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知道吗,我宁愿受伤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看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因为她,问堂会受这么重的伤,她几乎就要失去他了。
“如果知道会这样,我就乖乖地呆在珠宝行,不去贪吃糖葫芦了。”她孩子气地说着,“或者,我就不应该修炼成人形,那样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以狼的样子陪在你的身边我已经应该觉得足够了,可是我太贪心了呢,想要成为你的妻子,想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她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听得见,因为她怕吵到他。她知道,现在的他需要休息。
“问堂,以后你不许再这样,若不然的话,我宁愿不当人,回山林当狼算了。”她俯下身子,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在他的耳边警告着。
月琅一直守在林问堂的身边,对着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很久之后,燕婵歌过来,要她回去休息,她还是不肯。
她说,问堂醒来的时候一定希望第一个看到她,所以,她要守在他的身边。
燕婵歌实在看不下去了,拉起了她,对她说道:“月琅,你看你现在虚弱成什么样子了?要是让堂儿醒来看见了,不知有多心疼,这样一来,又会加重他的伤势,你忍心吗?”
“我……”月琅无措地看看她,又看看床上的林问堂,不知该怎么办。她当然不忍心让问堂加重病情,但也不愿意离开他。
“乖,听燕姑姑的,你先回自己的房里休息。”见她仍是不应,燕婵歌叹了一口气,“那你去厨房给堂儿熬药好吗?堂儿醒来就要吃药的。”
月琅想了想,这才点了下头。
“好了,去吧,晓羽刚把药材拿过来,在外面等你,药熬好,堂儿也差不多该醒了,到时候你正好来给他喂药。”
“我知道了。”她答应着,出去了。
燕婵歌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孩子啊,也是个死心眼!”和堂儿真是一模一样!
林问堂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他睁眼看到燕婵歌,不顾伤口的疼痛,硬撑着坐了起来,开口就问:“月琅呢?”看不到月琅,他心里一阵担心。
燕婵歌真是哭笑不得,连忙命令他躺回去:“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都伤得这么重了,还不知好歹!月琅她在给你熬药,很快就会过来了,你快躺好,让她看到,不知道又要哭成什么样子!”
听到她没事,林问堂这才让自己安心地躺回去,看着床顶,舒了口气,问道:“燕姑姑,师父见我这个样子,有没有说什么?”
“他还能说什么?你知道他那个人一向好胜,见你被别人所伤,自然咽不下那口气,出手教训了那个小道士,还放话要让你们再比试过。”
“师父果然是师父,无聊透顶!”林问堂笑了笑,早猜到会是这样。
“你不必理他,好好地养伤。这几天,我会看住他,不让他来烦你的。”
“谢谢燕姑姑。”
“好了,你也别再说话了,养好精神再说。月琅那孩子也快过来了,我先离开了,你记得让月琅早些休息,她陪了你很久,身体也该吃不消了。”
“我知道了。”
燕婵歌离开之后,林问堂合上眼睛休息了会,没过多久便听到了推门的声音,他睁开眼睛,转过头,看到了月琅。
“呀,你醒啦!”见他醒来,月琅开心不已,连忙把药放在了桌上,走了过去。
林问堂伸手拉她坐下,好好看了她一番,皱紧了眉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我记得受伤的那个是我不是你。”
“哪有很差?”月琅摸了摸自己的脸,反驳,“一定是刚才熏了烟,所以脸色变难看了。啊,对了,你得先把药喝了!”她站起来,拿过了桌上的药,又坐回他身边,“来,张嘴,我喂你喝药。”
林问堂没有听她的,而是轻抚了下她的脸,疼惜地道:“你看你的眼睛都肿了,是存心让我看了难受吗?”
“你还说!”听到他的话,月琅眼圈一红,眼泪又掉了下来,“到底是谁让谁难受?你怎么就狠得下心吃他那一剑?”
“傻瓜,若不是我吃他一剑,他又怎会放过你?好了,不哭了,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哪里没事了?你看你都不能动!以后不准你再那样,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以为我能好好活着吗?”
“但不管怎样,我都要保护好你,是我把你带到凡间的,如果让你受到伤害,我怎么对得起你。”
“谁要你对得起!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地活着!”月琅赌气似的瞪了他一眼,舀起一勺药喂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嘴,“不准再说那些话了,你给我乖乖喝药!”
药刚入口,林问堂就皱起了眉头:“好苦!”
“药当然是苦的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喝药。快喝啦,喝完了药你的伤才会好起来。”看他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她的心里就好难受,她知道虽然他不说,但他的伤口一定很疼很疼,一想到这,她的心口也跟着疼了起来。
林问堂没辙,只好一口一口地喝下了她为他熬的药,他知道,如果他不妥协的话,她一定又会生气了。只是,真的好苦!
喂他喝完药,月琅把碗放到了一边。
“问堂,你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她替他盖好被子,说道。
“不用了,你回你自己的房间,好好地睡一觉,陪了我这么久,你也累了。”看她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他的心里也不好受,“我没事了,你要是呆在这里,反而会让我不安心。”
月琅咬唇看着他:“可是我想陪在你的身边,不然的话,我一定睡不着的。”她才不信她能放心把他一个人丢下,自己蒙头大睡去。
林问堂轻叹了一声:“看来,不让你留下,你是不会甘心的了?”
她“嗯”了一声,睁着漂亮的眼睛期盼地看着他。
“那好吧,你过来,睡在我的身边,这样可以了吗?”
月琅看了看他的床,犹豫了下,问道:“会不会挤到你?”要是她睡着了不小心挤到他,他一定会很痛的。
“不会的。”他微微一笑,“只要你乖乖地睡着不乱动,就不会碰到我。上来吧,早点休息,我也困了。”伤口虽然痛得已经麻木了,但不小心动一下身体,还是会感觉到一阵剧痛,所以他没有太多的力气同她说话。
月琅看到他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不敢再吵他,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躺到内侧,侧着身子望着他:“问堂,你睡吧,我就在你的身边,要是你有什么需要,叫我就好了。”
“嗯。”林问堂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开口。他真的累了,需要好好地休息,但是他要想睡着却很难,伤口的灼疼感仍时不时地侵扰着他,让他不得安眠。
一夜,在浑浑噩噩中,就这样过去了。两人同睡一床,却谁都没有真正地睡着。
这一夜,真的是难熬!
自林问堂受伤至今已经过了七天,在月琅的悉心照料下,他已经能下床走动,伤口也开始结痂,估计再过个几天他就差不多能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