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坏!”月琅一看到林问堂,劈头就说了一句。
林问堂失笑,反问:“我哪里坏了?”
“是你故意让我去伤害韦休绝的对不对?”她气呼呼地看着他,兴师问罪。
“我只是让他知难而退罢了,这有错吗?再说,让他早早地死心,也不至于误了他,你说是不是?”
月琅低头,想想,也对,可是——
“看他难过的样子,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啊!”
“我知道,你一向善良,不忍伤害别人。”他牵过她的手,同她一起往前走去,“不过,月琅,你要明白,拖得越久,对他的伤害只有越大,有些事情只有早些挑明了才好。”
“那你这样做是问他着想吗?”
“我的目的当然不是这样。”他笑着看她,“你该知道,我并没有那么好心,之所以让你绝了他的希望,当然是为了我自己,我不希望他缠着你,你应该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月琅因他的话红了脸:“哪有你这样的,这么小家子气!”
“是啊,为了你,被说成小家子气我也只好认了。”谁让她是他最心爱的月琅,他一定要将她看好才行,不会让任何一个男人有机可趁。
“可恶!人家也要有朋友的嘛!难道你总让我一个人吗?”到时候他有事情要忙,把她一个人丢下,她孤零零的多可怜。
“你当然可以有朋友,不过你的朋友首先应该通过我,我得先确认那个人对你没有心怀不轨。”
月琅送给他一个大白眼,淡讽:“那你以后一定会很忙!”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再忙也是值得的。”
“傻瓜!”月琅笑骂了一声,挽住了他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我才没有那么好呢,哪里还会有别人来打我的主意?若是有心怀不轨的人,我自己就能对付,不会麻烦你的。”她好歹是个妖怪,一般的人哪是她的对手。
林问堂却不以为然:“以你这单纯的性子,要是走出去,恐怕就只能被人骗了。”
“讨厌!你说得就好像我很笨似的!”她生气了,杏眼一瞪,虎了下了脸。
林问堂好笑地捏了下她的鼻子,说道:“我怎么会说你笨?你不过是心思单纯,天真善良罢了,这也正是你让我着迷的地方。乖,不要生气了。”
“这么说还差不多!”她稍稍点了下头,认可了。
“月琅,这两天我们就要收拾一下前往北方了。”沉默了一会,他轻声地说道。
“这两天?”月琅惊讶了,“怎么可以?你的伤还没有好呀,怎么禁得起奔波?”
“放心吧,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行!”她紧张起来,停下,看着他,一个劲地摇头,“我不答应!再过一段时间不行吗?为什么要这么赶?”他的伤明明没有全好,怎么可以现在就动身去北方?路途那么远,要是中途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是不是师父的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去求师父,让他等你的伤好了再走!”
“不,月琅,这是我自己的意思。”林问堂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缓缓地说着,“相信我,好吗?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会有事的。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人。”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回去呢?”
“该解决的事情要解决掉,然后便是我们的婚事了,我不想再等。留在这里养伤,也是无所事事,还不如早些回去,把该办的事都办了。”他是一个性急的人,想到什么事便要做的。
月琅扁着嘴,伸手轻轻地抚过他的伤处,又止不住心口泛疼:“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也不阻止你了,可是,你的伤口真的不痛了吗?”
“不痛了,你那么辛苦地照料了我几天几夜,我怎么可能还会痛?”他笑着,让她安心。
“少贫嘴!”月琅实在拿他没办法,也就认了,“好啦,既然过两天就要走,那这两天你一定要好好休息,现在你就给我回床上躺着,哪也不许去!”她命令他。
林问堂苦笑:“月琅,不用这样吧?”那他岂不是又要很无聊。
“你要是连这点都不答应我,我就不让你回北方,看你怎么办!”这一回,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这——唉,好吧。”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了,他哪还能不答应她,“不过,你要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他也提出了条件。
“没问题!”她正好看着他。
几日过后,林问堂和月琅便动身往北了。这次去万锋堂,按照常情的意思,是让林问堂给林剑苏一个下马威,让他知晓他的能耐,倒也没有打算真正撕破脸皮。常情在北方也安排了接应的人手,随时供林问堂差遣。
马车行了数日,已经快要到达万锋堂,此时月琅竟突然开始紧张起来,小声嘀咕着些什么,浑身不自在。
“月琅,你怎么了?”林问堂见她如坐针毡的样子,开口问道。
“马上就要回家了啊……”她莫名道出一句。
“是啊。”林问堂笑着,觉得她慌乱的样子很是好笑。
快要回家了,他的心即使再冷硬,也不由变得柔软起来,这是他阔别十年的家,家中有他的父母还有他的弟妹,这十年来他也曾想过他们,想过要回家看看,可是,终究没有做到。而现在,他确实地要回去了,心情哪能不激动?
“问堂,”月琅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看着他,露出了令人怜惜的可怜表情,“我的心里有点怕。”
“怕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丑媳妇要见公婆了啊,怎么可能不怕?”她瞪大了眼睛,嘟起了嘴巴,心中埋怨他竟不理解她的心情。
“丑媳妇?怎么会?”林问堂失笑,伸手抚过她柔软乌黑的长发,轻声地说道,“你很美,这是不容怀疑的事实。”
“可、可是你爹不喜欢我啊。”她闷闷地说着。
“我爹不喜欢你?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忘了吗?他以前就是一直让你把我送走,他一点也不喜欢我……”她嘟囔着,神情黯然。
林问堂一愣,过了一会才知道她在说什么,忍不住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月琅羞窘不已,不依地在他的手背上拧了一把,恨恨地瞪着他:“干吗笑那么夸张?我有说错什么吗?”
林问堂半天止住笑声,将她的双手抓住,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咬了下她的耳垂,说道:“你以为你还是那只小狼儿吗?”
“我本来就是啊!”
林问堂又被她理所当然的样子逗笑了:“看来你是狼性未除啊。”
“你不准笑啦!哪有那么可笑的!”她的脸蛋气得通红,真想不理他算了,哪有像他这样的人,对别人冷冰冰的不理不睬,在她面前却老是这般轻浮,三五不时就戏弄她!
“好好好,不笑!不笑!不过,月琅,你要知道,没有人会知道你就是那只小狼儿,所以你大可放心。”他正经下来,说道。
“可是他们会知道我们的名字是一样的。”她仍是担心着。
“那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只是名字相同罢了。”
“真的?”她半信半疑。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话了?”他佯恼。
月琅立刻投降了,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撒娇:“好嘛好嘛,我不再问了,我相信你,可是,我可把话说在前头,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一定要帮我!”
“可以。”
林问堂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下了,车夫在外面喊道:“公子,小姐,我们到了!”
听到那喊声,月琅又紧张起来,扭捏着不敢下去了:“问堂……”她苦着脸,一脸为难。
林问堂轻笑一声,动作利落地一把将她抱起,跃下了马车。他们停下的地方,俨然就是万锋堂,那醒目的三字昭示他们已经到了。
“哇!”月琅吓得一声惊呼,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心魂未定,“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现在做决定,是要我抱你进去,还是你乖乖地自己走进去。”他瞅着她,笑容邪气。
月琅眨了下眼,顿了一下。
林问堂见她不答,作势要往里面走去。
“啊!不要啦!我自己走就好了!”月琅见状,赶忙挣扎着要下来。笑话,就这样被他抱进去,她的面子就全完了。
林问堂这才放下她。
月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呼了一口气,转而看他,做了个鬼脸。
“走了,进去了。”林问堂拉过她的手,一同往里走去。
“二位,请问找谁?”门口的守卫有礼地拦下了他们。
林问堂淡淡一笑,说道:“去禀报你们堂主,就说林问堂要见他。”
守卫去禀报了,片刻之后,一名中年男子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一眼看到林问堂,他激动地抓住了他的肩膀,颤声地问着:“堂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
他就是林剑苏,林问堂的父亲。十年了,他老了许多。看到林问堂,他没有丝毫的怀疑,立刻便认出了这是他的儿子。不会错的,这孩子的相貌气质和以前一样,只是长大了,是个大人了!
“堂儿,这些年你去哪了?你让为父找得好苦啊!”他几乎要老泪纵横。
看到父亲,林问堂一惯的无情被彻底打破,他心头一酸,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爹,对不起,堂儿让你担心了。”
“不不不!快起来,让爹好好看看你!这些年在外头,你受苦了吧?”林剑苏慌忙地扶起他,伸手抚过了他的脸,“看看,你都瘦成这样了!”十年来,他一直都在找他,盼望着有一天他们能够父子团聚,现在,老天爷终于是开眼了!
“爹,我很好,倒是你,比以前苍老许多了。”
“唉,年纪在这了,怎么能不老呢?”
“娘呢?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