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点头,而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白茹就又继续问下一个问题:“为什么?”
“这个,”小周状似沉思了一下,开始淡定胡诌,“王姐说,她是看眼缘的。”
卓溪疑惑地抬头看着小周,小周继续淡定接受卓溪审视的目光,而白茹却是惊奇地睁着大眼睛,“那是不是以后只要我们来这里,都会有特别赠品?”
小周看着张牙舞爪的白茹不知道是点头好还是摇头好,这个,送赠品什么的,他说的也不算啊!
“哇哦!”白茹乐了,没想到昨天的一顿饭竟然可以为以后带来这么大的福利,唔,突然觉得那个柳长安也不是那么讨厌了,“溪溪,那我们以后的晚饭都来这吃吧?”
卓溪看着笑得欢快的白茹,也高兴点头。有福利,谁不愿意来?
小周在旁边看着这两位,心里一阵一阵颤得厉害,他默默背过身去,苦着脸,想着回去怎么和大老板王姐交代……
“对了,你刚才说颜妍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是什么意思?”卓溪喝了一口汤,问正在啃着翅根的白茹。
“嗯?”白茹咬着鸡骨头偏过头来,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弄明白卓溪的意思,她不情不愿地从嘴里拿出骨头,擦了擦手,“哦,今天早晨你不是铃一响就进教室了嘛,柳长安他们俩一直在你班门口呆着来着,你知道我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所以你进教室之后我就问了他俩颜妍是谁,结果柳长安像个疯子一样把我扯回教室,那个佟左也像个傻子一样不回答我的问题。”
这堆话一说完,白茹双手立马扑向刚才没有啃完的鸡骨头。
卓溪把一口鱼肉含在嘴里,然后一下一下咬着筷子。她在认真思考,白茹啰里啰嗦这么一大堆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卓溪的思维实在有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眼看着那一盘子鸡翅根就快要被白茹的大嘴吞没,卓溪把筷子果断从嘴里拿出来,一边咽下嘴里温温软软的鱼肉,一边飞快地伸筷子,把盘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块可称作鸡骨头的翅根解救到了自己碗里。
而就在卓溪把翅根放进碗里的同时,白茹从嘴里吐出最后一根骨头,紧接着很没出息地打了个嗝。卓溪贴心地把一块排骨扔到白茹碗里,笑:“慢点吃。”
“知道了知道了,饿死我了!”白茹火急火燎。
卓溪脸上有些小纠结:“你怎么这么饿?”
白茹一听,立刻放下已经夹在筷子上的排骨,摆出一副哭脸,颤着声音对卓溪控诉:“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你中午跟丢了魂似的,问你什么你也不说,让你吃饭你也不吃,大眼睛本来就不聚光,中午的时候你俩眼空荡荡的跟拍鬼片儿似的,你说我能吃得下吗?”
“呃……”卓溪对着白茹讪讪笑,“中午啊……”她能说她已经没有印象了吗?能说白茹刚才的哭诉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吗?
不能……
她敢打赌要是她这样说了的话白茹一定会嗷嗷叫地把她大卸八块了的。
“那个,嗯,以后不会这样了噢……”卓溪用眼睛偷瞄白茹,低声下气。
“没关系了,”白茹潇洒摆摆手,“反正刚才全都补回来了……”
卓溪:“……”
“对了,”卓溪想起先前白茹对她讲的话,“你刚才说早上你问佟左颜妍是谁,佟左没回答你?”
“是啊。”白茹点头,从嘴里吐出一根骨头。
卓溪用筷子戳着自己碗里那块仍旧没吃的鸡骨头,纠结着问出一句话:“你跟我说这个,嗯,和我讨厌颜妍这件事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卓溪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头顶上有一股凉风飘过,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心虚地睁着大眼睛往上瞟,那副模样就只差两滴汗顺着脸颊流下来了。这一看就看见本来啃骨头啃得不亦乐乎的白茹正拿着桌子上被她褪得干干净净的猪骨头,以一种预备的姿势对着她的头。
“当——”一声不是很清脆的响。
“啊——”一声歇斯底里的哀嚎。
卓溪很夸张地揉了揉不是很疼的头,委委屈屈地,“你想谋杀我呀?”
“谋杀倒还谈不上,”白茹又拿了一块骨头,一下一下敲着桌边,“就是小小教训一下。”
“?”卓溪丢给她一个眼神。
白茹很好心地解释:“因为你刚才的话让我觉得你很欠揍。”
“啊?”卓溪又丢给白茹一个夸张的语气词。
白茹终于停止用骨头敲桌子,用两个手肘撑着桌子,大眼睛眨巴眨巴,就在把卓溪盯得后背发凉的时候,她啧啧地吐出一句,“溪溪,你还真是个纯情的孩子。”
卓溪:“……”
纯、情?!
本着不耻下问的良好美德,卓溪决定好好理解一下白茹的话,反正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而且她在白茹面前也算不上丢人。
“哪里?”其实卓溪这句话没问完全,她本来是想问,她哪里纯情了?即便是不怕丢人,可让她自己说出这个词,总觉得怪怪的。
白茹的理解能力超级好,卓溪只说出这两个字,她就心领神会了。不过白茹是最善于抓住机会就不放手的,卓溪这么难得的用一副很十万个为什么的表情向她请教,要是她不趁机谋取点福利,那她就不叫白茹了。
“哎呀……”白茹翘了翘下巴,筷子状似无意地敲打着碗边,“怎么没吃饱呢?”
卓溪有些好笑,不过也顺着白茹的意,夹了一块排骨,细心地剔去骨头,把肉放进她碗里,笑,“吃吧,馋猫。”
白茹放下下巴,欢快地把肉啊呜一口,排骨的火候很到位,放进嘴里几乎不用咬就可以咽进去,白茹美美的享受了一番,卓溪在一旁微笑着等她臭屁完,“说吧?”
“噢噢,说,说,马上说。”白茹摆正了姿态,正襟危坐,开始说教。
“你问我佟左不回答和你讨厌颜妍有什么关系是吧?”白茹问。
卓溪点头,求知欲浓浓,“嗯啊。”
“佟左和你以前不认识吧?”白茹再问。
“当然不认识了。”卓溪立马回答。
“嗯,”白茹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那你就没觉得,咱开学第一天就碰上他和柳长安,唔,不算柳长安,就说碰上佟左,他耐心地陪你一天,忙前忙后的,不奇怪?”
卓溪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点头,“开始是觉得有些奇怪,我也问了他呀,他说那是学生会的服务,还说学生会是专门为学生服务的,而且他就是一打杂的,所以我就没什么好奇怪的啦。”
白茹有点无奈又有点纠结地皱起眉头:“打、打杂的?”
“嗯,对呀。”卓溪很纯良地点头。
白茹:“……”怎么和柳长安告诉她的不一样?
“好吧,我们就暂且说他是学生会一打杂的,”管他是什么呢,重要的是这个不是关键问题,“你在学校里走一天,一共看见几个打杂的为学生服务的?”
“嗯……”卓溪回忆了一下,“没看见,除了你。”
卓溪一说完,白茹就用一副“这下你明白了吗”的表情看着她,卓溪瞪了瞪眼睛,嘴唇被她抿得快要退一层皮,却仍旧茫然,末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白茹,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色迷迷的……”
“……”色、迷、迷?
“不明白?”白茹看着卓溪像是看着白痴。
卓溪摇头。
白茹差点跌倒,“那你懂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吗?”
卓溪回忆了一下,“你一句一句问的时候我懂呀,可是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白茹彻底无语。
卓溪溪,您老还能再迟钝,不,再纯情一点吗?!
卓溪见白茹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好像就是要把她看得无地自容,就也主动认真思考起自己来,没一会,她自顾自说开:“我昨天倒是感觉到了有点不舒服的,就是佟左陪着我一起去班级拿书,临走的时候颜妍看见佟左,她问了一句佟左是不是我男朋友,我当时觉得很别扭,好像很气愤,好像很不愿意颜妍看见佟左,还有早晨,我看见佟左把颜妍买的早餐带走还有他对颜妍笑的时候,我很想上去扇他几个耳光,把他的笑脸打没,还有,你早上不是跟我说,你一进班级就觉得所有人在看你吗,我今天也和你一样的。”
白茹惊喜地看着卓溪,那表情就差直接上去抓着卓溪的肩膀使劲摇了,“溪溪,你终于顿悟了……”
卓溪惊恐地瞧着白茹,“什么、顿悟了?”
“你刚才的那些话呀,讲的多明白啊!”白茹继续惊喜着。
卓溪疑惑,“我刚才?我说什么了?”
白茹:“……”
卓溪溪你是白痴吗?
“你不是问我哪里感觉奇怪嘛,我就把我有感觉的事情和你说了,我都不觉得我说的话有什么关联性,你听出什么了?”
“……”
卓溪溪你平时很聪明的呀,怎么今天总是一副白痴样?白茹气鼓鼓地盯着卓溪,末了,她提起筷子把仍旧安然无恙呆在卓溪碗里的鸡翅根夹过来一下填进嘴里,咯吱咯吱嚼起来。
卓溪默,白同学,您吃翅根都不吐骨头的吗?
从听风阁出来,时间刚刚好能赶上迎新晚会,白茹本来是极其不想去的,可最后也还是跟着去了。
没办法,万一柳长安看见她没去,直接在寝室楼下喊她去可怎么办!
礼堂设在高二教学楼的五楼,学生会活动室的隔壁。卓溪两人乍一迈进教学楼,心里除了再次接收到楼里不知道是哪个年级的学长或者学姐们的注目礼而有些些的不自在之外,当即就有一个想法:云中把高二当成宝了吧?
光教学楼就不是一个层次的。面积大不说,内部装修也太好了点吧?各种设施齐全,一楼里有一整面墙都是贴的往年学生会组织的各种华丽丽演出的海报,还有从墙里和地面隐隐约约反射出的灯光,和头顶上的吊灯交相呼应,照在此时卓溪和白茹的脸上,说不出的梦幻,说不出的好看。
卓溪忍不住闭上眼睛,小小感受了一下那种梦幻。她从小最喜欢有光亮的东西,越是璀璨,她越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