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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肮脏的阴谋与婚礼 (1)

“小艾在哪里?”医生手执针管,目光疯狂地注视着他的父亲,瘫软在新娘边上的父亲。

“你简直大逆不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对你的父亲做什么?”他嘶声力竭地咆哮着。

“我只想找到我的小艾,父亲,这么简单的要求,为什么你要干涉?从你把小艾从我身边带走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再也没了亲情。父亲,是你用你的冷酷斩断了这一切。现在,我只想知道,小艾去了哪里?”医生的目光显露出讽刺的意味,酒的作用永远是这么重要,这个从Q星得来的战利品!上次的庆功酒,这次的婚庆酒。他只不过效仿父亲的所为,在酒里面下了同样不同量的药物而已。他可不想父亲像他那样昏迷得人事不知,不,他要父亲清醒地告诉他小艾的去向。

“我不知道。”尽管有种绝望的冰冷正在侵入自己的四肢百骸,但父亲不愿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军人是不屑于投降的。

针管离新娘的手臂又近了些:“父亲,你真的希望你的儿媳妇成为小艾第二吗?”

“你要干什么?她是你的妻子!”

“妻子?”医生打量着新娘沉睡中的面容,如果不是非要嫁入他们家,她应该可以获得美满的生活吧!但现在,这位无辜的新娘却要成为他和父亲之间的牺牲品了,“我的妻子只有一个。父亲,这一点你是知道的不是吗?现在,麻烦你告诉我,我的妻子去了哪里,你把她弄到了哪里?”针管已经触碰到新娘娇嫩的肌肤,快要触及血管了。

“不要。”父亲终于恐惧地叫了起来,不行,如果新娘遭殃,新娘的家人是绝对饶不了他们家的,到时候他的荣华富贵他的锦绣前程全部会毁于一旦,甚至于他的后半身将在审判席上或者监狱里度过。不,他不要面对P星人的亡魂,“她被星际黑客带走了。”

星际黑客!真的是他最糟糕的预料。他的小艾,此刻正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挣扎。小艾,小艾!他愤恨得几乎把握不住针管,针管在新娘的皮肤上划出一道红色的痕迹,触目惊心!

他把针管塞进了父亲颤抖的手里:“剩下的一切,父亲,您去料理吧!”他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他已经耽搁了多少时间啊,他还剩下多少机会?他能够在无边无际的宇宙之中找到他心爱的小艾吗?

几乎是一进入这个梦境,易水寒就意识到自己又在做梦了,但是,不管她如何抗拒这个怪梦,只要梦没有结束,她就无法从梦中走出来。这个梦永远不会结束了吗?不是已经有了一个算得上美好的结局了吗?牺牲了小艾,成全了医生从此成为一个正常的人,过上正常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挣扎还要反抗还要拖累无辜的人?

盘桓在心底的是一份侵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非得走上那样一步路吗?那个新娘,容貌娟秀身材娇小的新娘,真的要承受一种莫名其妙的惩罚吗?她的未来呢?当针管刺破她的肌肤渗透她的血管,她还能有未来吗?易水寒摇了摇头,即使是今时今日,她也知道那个新娘的人生结束了。

她重新怀疑这一切,怀疑自己的存在,也怀疑秋原夕的存在,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这一世,她是为谁赎罪来的?那个疯狂的医生造了那么大的孽,能够再如愿以偿地找到小艾,并和小艾终身厮守吗?不,那将不会是一种幸福,那将变成一种缧繲,永远解不开的缧繲!如果说这个梦之前的医生是值得同情的受害者的话,那么,这个梦之后,医生将变成无可原谅的刽子手。他扼杀了一个无辜少女的未来,扼杀了一个家庭的和谐。

“小寒,你怎么了?”刘院长发现了易水寒的出神,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易水寒已经回到了医院,只是,近来她的状态很不稳定,总是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种沉思,有时候他真怀疑那会不会只是一尊蜡像,易水寒的人究竟在不在这里。

“哦,院长,我没事。”易水寒的脸色红了红,用手掠了掠鬓边垂落下来的发丝。

没事才怪,以前的易水寒头发总是纹丝不乱,眼睛总是炯炯有神,神情永远自信淡定,但现在的易水寒呢?无精打采,神思飘忽,连头发都背叛了她。易水寒是真的被爱情纠缠住了。刘院长叹了口气:“小寒,你听我说。想他就不要回避,像你以前面对每一次艰难的手术一样,去面对这个挑战。”

“院长。”易水寒不安地抬头观察着院长的表情,但院长的眼睛真诚而坦白,充满了对她的关心和爱护,从别墅逃离出来,她就来到了院长家,院长孤身一人,女儿远渡海外,她就住进了院长女儿住过的房间。但是,一个人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她会不由自主地陷入到与秋原夕的回忆之中,痛苦得流泪不止。她甚至不止一次地想要去找秋原夕,想要投入他的怀抱。但是,她不能,既然已经出来,她就不允许自己再度沦陷,于是她选择了上班。但是,上班也不行,她会把每一个心脏病患者都看成是秋原夕,这样的她,如何还能果断从容地操持手术刀。她只能坐在科室里,开开药方。院长是烦她了吗?不,院长是不会的,院长只是担心她,“院长,我会调整好自己。”

“听着,小寒。”刘院长扶住了易水寒瘦削的肩膀,不过是短短的一周,易水寒的消瘦就让他触目惊心,他不能再任凭易水寒这样折磨自己,“就算那个女孩真的怀了秋原夕的孩子,那又怎样,你还是可以抗争,只要秋原夕爱的是你。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如果秋原夕也那样做了,将有四个人过上不幸的日子。”

“四个人?”易水寒不解地重复。

“还有那个孩子,你以为在那样冰冷的家庭中,孩子会觉得幸福吗?你以为为什么我的女儿宁愿远嫁海外也不愿意留在家里?”刘院长的脸色纠结着痛苦,往事不堪回首。

“院长!”易水寒同情而抱歉地凝视着院长,“对不起,我……”

“这不关你的事!”刘院长的摆了摆手,“你真的想这样躲避一辈子吗?真的不想给你们四个人一次机会吗?”

机会?她可以吗?但是,怎么去争取?像梦里的医生那样做一个不法的医生?不,她不会再重蹈覆辙。如果前世的孽债必须要今世偿还,她认了;但今世的她绝对不能再有差池,她的人生禁受不起那种良心的谴责了。

“我……”她垂下了头,该怎么告诉院长,不见秋原夕她已经这样魂不守舍;见了秋原夕,她可能根本会丧失所有的冷静所有的理性所有的定力。

“小寒,这不是你的风格,你一向都是冷静而果断的,你一向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做出正确的抉择。”

是的,院长没有说错,那才是她易水寒的作风,但是,那都是在认识秋原夕之前。秋原夕把她潜藏着的优柔寡断、软弱彷徨、患得患失全部挖掘了出来。要回复到从前,必须先忘记秋原夕。可是问题在于,她要如何忘掉秋原夕?她得怎么做才能把秋原夕的影子从她的内心深处彻底拔除?尤其是当那个影子根本就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的时候!她叹了口气,无限沮丧。

“小寒!”刘院长深深叹息,爱情,到底是什么,可以这样完全地改变一个人!

“院长,你放心,我会调整好自己的。”易水寒倔强地抬头,然而眼底的那抹凄楚暴露了她柔弱的情感。

刘院长又叹息了。或者,只有秋原夕回来,才能真正解决所有的问题吧,才能让他再次见到易水寒镇定地执刀,果断地医治,自信地驰骋于医学领域!只是,那样的日子,会回来吗?秋原夕,在日本干什么呢?他真的会和那名不慎怀上他孩子的女人结婚吗?

秋原家,没有一个人愿意接纳她,没有!七天的日子足够让千柔认清楚这样一个事实,尽管她不愿意面对。秋原夕的爷爷,从第一天会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秋原夕的父亲,威严而不苟言笑,偶尔看见,他也只是冷冷地扫过自己,连正眼都不愿意望她;秋原夕的母亲是最温柔的,但她的疏离和冷淡却同样伤人,她总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不速之客,礼貌只是显示她优秀的风范,却不是因为千柔的魅力。甚至连秋原家的佣人们,一个个对自己也是冷冷淡淡的。她根本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一只误闯入金丝笼的小鸟,回不去她自由的天空。

千柔怔怔地站在樱花树下,风吹树动,抖落一树的樱花,片片飞舞,洒满她的全身,那样的她看上去很美。不远处,有个男人正在痴痴地凝望着她的美丽和忧伤。

仿佛是感知到了那个男人灼热的视线,千柔回过头去,四目交汇的刹那,既有种异国遇知音的窃喜,又有种做贼心虚的惊恐。

“你……”千柔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是他,邱贺,那个为她偿还了所有欠债的男人,有可能是她腹中胎儿真正父亲的男人。只是,他怎么会来到秋原家里?

“你好!”邱贺礼貌地向她行礼,这个女人就要带着他的孩子进入秋原家,成为秋原夕的夫人,也就是说,有一天,他的孩子会成为秋原家族庞大家业的继承者。他尽管不舍,却觉得分外荣耀。

“你怎么会……”千柔想问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却终于有所顾忌,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把话说完。

“我是来参加你和秋原夕的婚礼的。”他微微地笑着,尽管没有秋原夕那种罕见的英俊,但那弯弯的笑眼此刻却更让千柔倍感亲切。可是,他怎么会?

仿佛看穿了她眼底的疑惑,邱贺已经微笑着解释着他和秋原夕的关系:“我原名秋原贺,是秋原夕的远房堂兄。一直经营秋原家族在中国的事业,这次回来,就是因为你和秋原夕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