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要要!我就大发慈悲,回收了你这个丑八怪吧!”她用双手捧住了秋原夕的俊脸,使劲挤了挤,看到秋原夕的嘴唇变成了“O”形,她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呵呵,即便是这样的秋原夕,距离丑八怪也仍然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呢!
“你捉弄我,啊?”秋原夕故意横眉竖目,张口去咬易水寒的脸颊。
“啊,不要!”易水寒慌忙把脸贴到了秋原夕的脖子一侧,呼出的热气熏蒸着秋原夕的耳朵。
“小寒。”秋原夕忽然喃喃地叫着,声音变得暗哑,他轻轻地咬住易水寒的耳垂,“我想你想得要命了,我想……”
冷不防易水寒从他的身上直跳了起来,回到了床边认真地坐下:“呵,心脏病刚刚发作过还想来想去,你真的不要命啦?乖乖的什么都别想。”床头昏暗的灯光映着她羞红的脸蛋,她故意不去看秋原夕垮下的脸。
“小寒,你明明知道……”秋原夕也想从床上起来,被易水寒按了下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知道你是个病人,病人就要好好地休息,养好精神。”
秋原夕无限惆怅地长叹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子光亮了起来:“那是不是我养好了精神就可以……”
“就可以什么了?不听话的病人什么都不可以!”易水寒虎着脸说道。
“吃饭也不可以吗?上厕所也不可以吗?”秋原夕涎着脸,右手去牵易水寒放在床边的手,易水寒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老实点,不然我真的……”
“好好好,我很老实。”秋原夕乖乖地放好了两只手。
易水寒忍住笑,她必须保持严肃,不然,谈话根本无法继续。和这个家伙在一起,正经的谈话居然变得越来越难了呢!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马上又咳嗽了一下,正襟危坐地审视秋原夕:“关于你策划的婚礼一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好好谈一谈。”
秋原夕小心地观察着易水寒的脸色,在手术室里,小寒就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似乎对他的天才谋划极不赞同呢!可是,不那么做,他怎么可能和小寒再度相守,小寒会理睬他才怪呢!
“虽然说谎是……呃,那个女的不对,但是,你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误自己也跟着犯错。明知道那样的做法很缺德,很伤人,你还要明知故犯。你的品德真的很有问题吔,这样的你,我怎么放心和你过一辈子?”
秋原夕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神情很是委屈:“可是,我如果不是那么做,你怎么肯和我在一起?你早就逃得不知去向了。”留了一张连信也说不上的纸给他,连当面道别的机会都不给他,他也很难受呀,难受的时候,谁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嗯哼。”易水寒咳嗽了一下,那个,什么“逃”,这个家伙懂不懂得正确措辞?她哪里是逃走了,只不过是避开而已,“真相总会大白,你也不想想,你这样做,那个女孩子会多受伤,她也是爱你才会这样做的,情有可原,你实在不该这么刺伤她!如果孩子真是你的呢?”
“不是。”秋原夕嚷了起来,为什么在小寒面前,他就不能像在其他人面前那样理直气壮,所有的表现,只能令他更加孩子气,“我知道的,我每次都用……”
“那样的安全系数也只有90%而已。”易水寒撇了撇嘴,阻止了秋原夕的继续解释,“连医生都无法确认,你怎么能够?”她更不屑了,医生的优越感表露无遗,“即便孩子不是你的,也是一条可贵的生命,你怎么可以这样去伤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我哪有?”秋原夕不服地叫了起来,说他伤害纪千柔他认了,他的确存着教训她的意思;但说他伤害纪千柔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六月飞雪的冤情啊!
“伤心可以直接影响孩子的发育,你敢说你没有让孩子的母亲伤心?”易水寒咄咄逼人,秋原夕张了张嘴,终于放弃解释权。
“你是医生,说什么都有理。”他低低地申辩,声音却轻若蚊吟。
易水寒瞟了他一眼,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软,继续数落:“最无法原谅的是你居然利用你爷爷对你的疼爱,欺骗你的爷爷。幸好你爷爷的身体素质不错,如果因此而生病呢?难道你要下辈子都生活在后悔中吗?”
秋原夕低头不语。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秋原夕的沉默倒叫易水寒有些担忧了,“你觉得我说错了吗?”
秋原夕忽然飞快地嘟哝了一句,易水寒没有抓住话里的意思,不解地皱眉:“你说什么?”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秋原夕大声叫了起来,抬头盯了易水寒一眼,又迅速别过脑袋。易水寒注意到他的眼圈居然红红的,这个家伙!心底的柔软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她再也没有办法对他横加指责了。
“我知道我的做法非常幼稚,不成熟。可是,你像躲避瘟疫一样,连自己的别墅都抛弃了。你叫我怎么办?我不敢找你,怕你真的像信上说的那样做。我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证明我的清白。那个时候,我恨死了拆散我们的人,我怎么还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我只知道,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你,我甚至不能就这样遗憾地死去。我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的,你明不明白?”他冲动地叫着,眼泪终于滑落脸庞。易水寒伸手去擦,他倔强地避开了。从懂事以来,他就不曾在人前落泪,可是,只要碰到易水寒,什么都乱了套。大男人在女生面前流泪,而且还不止一次。他不是发誓要在小寒面前坚强的吗?结果……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脑袋,躲闪着易水寒的注视。
“我明白的。”易水寒忽然柔声答道,“因为我也是一样的。分开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后悔自己的决定,我甚至愿意……”她顿了一顿,才继续羞涩地低声说道,“做你的情妇!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
秋原夕的眼睛蓦然发亮,生气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他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模样,迫切地搜索着易水寒的眼睛:“真的吗?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说什么?”易水寒的脸红了,一遍还不够让她羞愧啊,还要说第二遍?
“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秋原夕纠缠着。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易水寒不去理他。
秋原夕张了张嘴,忽然委屈起来:“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看我?整整一个下午,你居然一步也没有迈进这个病房,你去干什么啦?是不是和那个孙立星聊天聊得起劲把我抛到脑后了?”
易水寒好笑地看着他一脸醋意的样子,都是女人是醋坛子,在吃醋这方面,她这位秋原夕可一点都不比女人逊色啊!不过,他还真是蒙对了,她正是和孙立星在一起说话。在她失落的时候,孙立星给了她朋友般的慰藉,她是非常感激的。而且孙立星也似乎知道与她无缘,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她反而可以和孙立星自然地做朋友了。这个下午,她只是到孙立星那里去做个复检,利用这个机会,她向孙立星吐了一肚子的苦水,也征询了孙立星的意见。孙立星倒是主张秋原夕的方案。孙立星说:“亲情是任何欺骗都无法扯断的,何况这也是善意的谎言,只要以后对待老人真诚孝顺,时间可以证明一切。老人也会谅解当初的欺骗。”话虽如此,然而她还是不以为然,或许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毕竟是有所区别的吧!
“是啊!你猜对了,我就是和孙立星在一起的。”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有时候逗逗秋原夕真的是一件相当好玩的事呢!
“你……”秋原夕气红了脸,语气酸得不行,“那个孙立星比我英俊吗?还是比我体贴?我敢打赌他连饭也不会烧。”
“不对,他会烧。”易水寒拎了拎眉毛,前几天,孙立星和他的女朋友见她无精打采的模样,就盛情邀请她去孙立星家做客,烧饭的主厨就是孙立星。孙立星的女朋友也是他们医院的,因此,三个人还是聊得挺欢的。
“这么说你是吃过他烧的饭了?”秋原夕的口气更酸了,“我打赌他一定煮得不好吃,那天你肯定很难受吧?”他一脸巴结的模样,希望易水寒能够回答“是”。但易水寒笃定了不让他称心如意。
“不对,那天我吃得可开心了。”没错,是秋原夕离开之后最开心的一次,当然孙立星的厨艺比起秋原夕来,是差得远了。
“那,那,他一定不会炖骨头煲?”只有这么一点点星星之火了,秋原夕求助地望着易水寒。
“你又错了,那天他就是炖了骨头煲。”因为孙立星的女朋友特别喜欢吃这道菜才特意烧的。
秋原夕的脸色终于暗淡下来:“他这么好,又没有心脏病,又是个医生,既能照顾你的伤腿,又和你有共同语言。你一定是倾向他了。”
易水寒笑而不语,望着秋原夕沮丧的模样,人长得帅就是占便宜,连失落的样子都格外赏心悦目、惹人怜爱。
“你真的决定了吗?”没有听到易水寒的否定,秋原夕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捕捉着易水寒的眼睛,“你说,如果从现在起,我改学医学,还来得及吗?”早知道就应该学医学,这样他也可以和小寒一样,顶着什么临床之类的博士头衔了。尽管他也是博士啦!
“来不及!”易水寒摇了摇头,忍住想要亲吻秋原夕的冲动。
“那,那……”难道他真的迟到了?他在日本耽搁的时间太久了,“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不让我……”
易水寒终于贴紧了秋原夕的嘴唇:“傻瓜,我又不想找个医生,你去学什么医学?我只要秋原夕,一个不小心得了心脏病的男人,一个因为和别的女人那个而心脏病发作却让我撞见了的男人!”
“小寒!”秋原夕享受着易水寒蜻蜓点水似的亲吻,忽然明白了什么,“好啊,你捉弄我!唔,既然你这么耿耿我和别的女人那个,我今天非得好好表现一番不可了。”他忽然抱紧易水寒,翻身把她压在身体下面,“看你这回还逃到哪里去?”
“你的盐水!”易水寒惊呼。
“早就拔掉了。”秋原夕得意地摇晃着自己的手腕,“你看。”
“你不怕穿帮啦?”易水寒提醒他住院的因由,“爷爷可是随时都可能进来的哦!”
“你放心,爷爷进来之前,我妈会通知我的。”秋原夕更得意了,“这回,你总逃不掉了吧?”
“护士会查房。”易水寒的声音变得微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