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心站在原地,花了不少力气才克制住心中的怒火。
她仰起头,依然保持平时的优雅模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要没有走到最后,她就还有希望,她绝不会轻言放弃。
绝不!!!
如此一想,叶倾心便像是满血复活,踩着高跟鞋继续跟了去。
岂料,刚走出几步就与急匆匆跑来的护士撞个正着。
“哎呀!”护士惊呼一声,手中的检查报告全都洒落一地。
叶倾心也顿住了脚步,眉头瞬间拧紧。
她淡漠地瞥了护士一眼,不打算理会。
然而,护士却不愿轻易地放过她,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
“诶,小姐,你怎么走路的,撞到人了也不知道个歉,就算不道歉,怎么也该帮人把东西捡起来才对吧?”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
叶倾心皱眉,连忙低下头。
这个时候,不能让人知道她的身份。
这么一想,她也没有办法去反驳护士的话。
思量再三,她只能蹲下,帮护士将地上一张张检查报告捡起来。
满地的报告,有的报告在纸袋里,这么一摔全都跑了出来。
叶倾心快速地将报告捡起来,忍不住在心里低咒了一声。
眼看报告就要捡完了,忽然间熟悉的字眼引起了叶倾心的注意。
叶倾心表情一怔,低眸看向那几个熟悉的字眼。
……夏七夕?
这是夏七夕的检查报告?
刚才两名护士聊天的话在她耳边回放。
她瞬间眯起了双眼!
夏七夕也生病了?
叶倾心想到与夏七夕有关,便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包包压在了检查报告上,不让别人看见。
其他的人早已经转移了注意力,而被撞倒的护士也在认真捡着检查报告,也没有注意到她。
叶倾心见没人注意,不觉地扬起了嘴角,然后将捡起来的报告交给了护士。
护士也没有多想,拿着报告便离开去忙了。
待她走后,叶倾心才拿起包包跟检查报告离开。
然后,来到医院花园里,拿出了检查报告。
夏七夕到底怎么了?
居然能让厉少爵如此体贴入微?
该不是在装病博取同情吧?
若是如此,她一定要拆穿她的把戏。
叶倾心思及此,连忙仔细地将检查报告看了一遍。
然而在她看清楚的瞬间,脸色刹那间阴沉下来,随即惊慌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检查报告。
“……怀孕?”
夏七夕怀孕了?
她居然怀孕了。
“这……这怎么可能?”叶倾心彻彻底底地震住,当即一把抓紧了检查报告。
对这样的事情,完全不愿相信。
可又在顷刻间,她想起在酒店所见的一切。
夏七夕跟厉少爵一直在一起,怀孕……这很正常。
可是,怎么就这个时候怀孕?
若是让厉曜天知道,厉曜天就更不可能站在她这边。
厉少爵更加不会对她动心了!
更有可能,他会毫不犹豫地斩断与她的关系。
到时候,她所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
“不!”叶倾心像是受了重重一击,身体一软,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不可以这样!
不能让夏七夕彻底毁了她的计划。
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
叶倾心顿时觉得头痛不已,瞬间皱起了眉头。
她现在要怎么做,才能继续留在厉家?
……
不得不说,夏七夕怀孕一事,对叶倾心有着非常严重的打击。
叶倾心拼命地撑着,没让自己崩溃。
这是她多年来习惯的隐忍……
可是,就算没有崩溃,也够她受的了。
她一步一步朝医院外走去,完全没有来时那么精神。
此刻,她在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挽回局面。
前面就像是悬崖,等着她跳下去。
她……绝不能跳下去。
一定有办法,一定可以想到办法……
正在此时,一道带怒的女声传了过来,不经意间打断了叶倾心的思绪。
可是,叶倾心并没有去关注,继续朝外走去。
而女人的声音,也毫无阻碍地传到她耳里。
“我要见陆廷深,你们让我进去!”
“我是陆星宇的母亲,我是陆家的人,你们竟敢拦我?”
陆星宇的母亲?
叶倾心一听,瞬间顿住了脚步,终于将目光移向了说话的女人。
只见,穿着华丽的女人正在跟人争论,气场倒是十足。
她就是陆星宇的母亲?
听闻,陆星宇的母亲是陆廷深父亲外面的女人,向来不受陆家人待见。
她来这儿,想必是因为陆星宇的事情。
谁叫陆星宇那么蠢……
咦,等等!
叶倾心眼神一转,忽然计上心头,当即收起了阴沉的表情,反而扬起了一抹浅笑。
也许……眼前这个女人可以帮她一把!
叶倾心想到此,不由地仰起头,嘴角的笑意忽然间更浓了。
她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地完了的。
检查报告在她手中,厉少爵跟夏七夕肯定还不知怀孕一事。
只要她抢先一步,一切不久可以迎刃而解了?
如此一想,她便毫不犹豫地走向了陆星宇的母亲。
陆星宇的母亲被人不小心推了一下,险些摔倒!
叶倾心及时走过去,扶住了她:“小心啊,陆夫人。”
陆夫人?
这是陆星宇的母亲一辈子最渴望的称呼,此刻一听竟惊住了。
她愣愣地看向叶倾心,不由地打量着叶倾心:“你是谁?”
叶倾心抿唇一笑,摘下口罩,很是亲切地回答着对方:“您好陆夫人,我是陆星宇的朋友。”
……
对于这一切,夏七夕跟厉少爵完全不知。
就连陆廷深也并不知道,此刻的他正在救治聂欢。
又是漫长的等待……
只是,这一次的等待有了希望。
当陆廷深带领着一群医生,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终于给他们带来了好消息。
聂欢的命抱住了。
虽然,她仍然虚弱得无法睁开眼。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夏七夕一把抱住了厉少爵,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太好了!
欢欢没事了。
此时,方瑜也一下子坐在了长椅上,接着放声痛哭,不再压抑,像是惊吓过后的宣泄。
守在一旁的聂政看着方瑜痛哭,表情微微有了变化。
最后,却也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的严以枫,身体一下子向后倒去,靠向了身后的墙壁。
在这几十个小时里,他像是从天堂坠入了地狱,又从地狱步入了天堂。
无人可以了解他的感受,唯有他自己!
而经历的这一切,让聂欢牢牢地被他记在了心里。
无论是过去的阴影,还是之前的纠结,现在都变得微不足道。
他此刻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要聂欢!
他必须永远守着她,看着她,陪着她!
谁都不可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