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连爷深感刚才失尽了颜面急待挽回,双手横住铁铲大喝一声便从李公甫身后扫将过来。李公甫向后转身一跃,后发而先至,迎面朝着连爷怀中撞来。连爷被这一跃着实吓了一跳,身体忙向后收力,李公甫也收了步伐借势伸手一推,那连爷便向后重摔了出去。但还没等李公甫转过身,背后两道劲风已至。
李公甫已回身不及便又向前跃出一步,即刻便在空中转过身来同时横削一刀,当当两声,格开身后的两支铁兵,另外两人紧随李公甫跃了起来。李公甫连削带砍在空中逼退两人的进招,脚步刚一落稳却又被连同连爷在内的五人围在了当中。
这一番交手下来李公甫心中暗笑,传言五鬼各个武艺高强,但这五人功夫竟如此稀松平常,这传言未免有些过于夸大其词了。这五人也已知晓了双方实力差距甚大,但却全无撤退逃跑之意,五人间相互打了个眼色,随即各武着兵刃离着李公甫一丈远的距离踏着步伐围转了起来。突然五把兵刃同时发至,李公甫急架刀去接,一招未毕,五把兵刃却又已同时攻到,李公甫只得横刀去格。如此又过了两招,李公甫虽未落败却显得十分狼狈,每一招都打的是捉襟见肘。若不是李公甫的功夫高出这五人甚多,恐怕早已经身负重伤败下阵来。李公甫心中一惊,这莫不是“五合阵法”!不觉叫出声来。
在李公甫下山之前燃灯禅师曾向他讲过武林上其他门派一些精妙的武功和阵法,其中就包括这“五合阵法”。五合阵法讲求的是“天与地合、地与人合、人与心合、心与气合、五人成阵、共进共退。”每次出招由两人佯攻作守,另三人从三面分上中下三路共同出招,五人之间攻守之势变换灵动。此阵法变化无穷甚是奥妙,阵中虽只五人,但敌阵者却如敌百人一般。这五人功夫套路和所持兵刃全不相同,原于阵法之中本是大忌,却在这“五合阵”中更显的变幻莫测如虎添翼一般。
执杖那人甚是得意,说道:“不错,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还识得此阵。不过今天就是你最后一次见过此阵。”语毕五人又齐攻了上来。李公甫心想,若不速速破阵一直如此消耗下去自己必是要吃大亏的。心一横,将贪狼刀刃向下反握在手置于腰后,左手立掌于胸前,脚踏魁步。这正是罗汉刀法中的第一式,“端坐神鹿”。
罗汉刀法又名罗汉破戒刀,意为大开杀戒,每一招都狠准威猛。在李公甫下山之前,燃灯禅师曾叮嘱他佛家弟子本应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凡事切不可赶尽杀绝,若非遇得强敌轻易不可用此刀法。李公甫铭记于心下山之后便在罗汉刀法的基础上自己简化出一套刀法,命名为“葫芦刀法”共九式。一路下来途遇强盗山匪之流,李公甫皆以他所创的葫芦刀法应对却也未逢敌手。刚才过招之时李公甫也用的此路刀法应对,突然发现这五人竟摆出了“五合阵法”这才逼迫自己不得不使出自己的绝技“罗汉刀法”来。
五人再次进招过来,李公甫一个纵身跃起在空中,使足了臂力左右各剜了两个刀花,使出一招“欢天喜地”,足未落地却已将五人的兵刃全部打飞了出去,五人的手臂均被震得痛麻异常。李公甫落稳双足,右手收刀足下加劲,左手直探了出去,一招“探手定山”使得真是迅雷不及掩耳。等五人定下心神,那连爷已被李公甫擒在手中,一柄如墨的黑刀已横在了咽喉之下。
“少侠刀下留人!”其中一人大叫一声,所有人全都站在了原地不敢妄动。“不知我五兄弟何时何地曾得罪少侠,还望少侠刀下留情网开一面。”说话的正是原本持杖之人。
“少……少侠饶命……”连爷也瑟瑟的应和道。
李公甫说道:“咱们之前不曾见过,也无恩怨。况且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无意去你们性命。”
持杖人继续说道:“咱们兄弟既与少侠并无恩怨,少侠何故与我兄弟大打出手?”
“五鬼作乱,为祸乡里。我是来抓你们见官的!”
“少侠误会了,我兄弟并非五鬼。”
“是呀,是呀!误会了,误会了!我们真的不是什么五鬼六鬼的。”连爷也急忙应声。
“不是五鬼?那你们是谁?”李公甫问道。
“我们五兄弟乃峨眉山清虚观金蟾道人门下弟子。”
李公甫在交手之时其实已经有所怀疑这五人并非五鬼。其一,“五合阵法”本就是清虚观的功夫,况且此阵法虽然了得,但这五人功夫确实平平无奇。其二,五人所使的兵刃和招数套路虽然不同,但运功的法门内劲却完全一样,必然是师出同门,江湖传言五鬼乃是义结金兰并非同门。况且,五鬼也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物,断然不会因输了拳脚便乱报师门这般无耻。想到这里李公甫便收了贪狼放开了连爷说道:“没想到竟是王道灵王真人门下。适才小弟失手冒犯了。还望莫怪。”说着一伸手抱拳轻施一礼,语气也十分诚恳。
李公甫先前也曾听师傅曾讲过金蟾子王道灵,此人虽为修道之人但做事却心狠手辣,一生醉心武学,武功奇高,自创一套“金蟾功”更是威力无穷。
李公甫本就是心善守礼之人,今日自己却未了解情况先行动手又得罪了高人之徒,深觉自己惹下了祸事心中此刻甚是懊恼。
五人见李公甫听到自己师父的名号后如此这般,瞬时间语气中又张扬了起来说道:“小娃娃,不要以为自己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就如此这样张扬跋扈。我们兄弟也就是看你年纪小不忍伤你才招招忍让,若不然……哼!”
李公甫不愿再生事端便不搭话只诺诺称是。
“以后再见到我们兄弟,给我小心着点!”虽然见着李公甫害怕自己师父的名讳,但师父毕竟不在就近,若再说的过了激怒了对方,只怕自己性命难保。话语上沾了些便宜后,五人便纷纷去拾了武器背起三支黑布口袋准备离开。
其中一只口袋在被提起来的时候被地上的破瓦挂住了,嘶一声扯开了一条口子,从口子中竟伸出一只手来,白皙纤细、红彩着甲,手中还虚握着一角黄色的丝巾。
李公甫看到丝巾心中暗叫了一声:“这是……”
“五位,请留步!”李公甫站在五人身后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