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长时间温水和容器准备就绪,慕容追风和小雪自觉的回避了出去,我将僵在床上的温啸风褪去衣物抱进了盛有温水的巨大木桶之中。
温啸风本是紫阳观诸多弟子中最为英俊的一个,身形修长,面目俊朗,气度儒雅,文武齐备。想当年曾有无数各派女弟子及官宦富贾之家的闺秀碧玉为之神迷情倾,而温啸风性情洒脱,爱恨随意,加上有风行之术在身,百里之遥顷刻即至,温玉偷香之事亦常有之。这倒不是说他放荡不羁,只能说他本性如此,因为他对每一位女子都是真心以待。家境清贫者,他可节衣缩食化缘酬银以济之。患疾欠安者,他可孤身涉险寻药以医之。痴情无寄者,他可滴血为墨画像以慰之。已嫁他乡者,他可狂掠千里遥观以探之。也正因为他每次都是出于真心,所以虽然倜傥风流,却无一人恨他。
而他也曾以“吐舌蹲门外,肉尽骨亦香”来骂我,意思是说一条癞皮狗,蹲在门外等着屋里面吃剩下的骨头。讽刺我没骨气,苦恋已为皇妃的徐昭佩。而我则以“马入花丛脚脚浅,蜻蜓点水下下空”来糟蹋他做事不深入,只停留在表面,当然也有更深的意思就是骂他本钱不够,四处留情却没有延下子嗣。不过二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都是在笑着说的,并没有互相嘲讽的意思。敢拿对方如此隐讳的事情开玩笑也足以看出我和温啸风的交情绝非一般。
可惜的是曾经的说笑之声还依稀萦绕在耳边,房间里的布置也被我恢复成了当年的模样,奈何物依旧,人已非,曾经的潇洒美男子此时已经瘦弱的脱了原形,我叹着气找出自己的须刀帮他清理着杂乱的胡须,内心说不出的酸涩。我这个癞皮狗前世虽然没有啃到骨头,但今生终于吃到肉了,尽管只吃了一口,那也算是知道了肉味儿。而他这个四处留情的大蜻蜓到现在就剩他自己了,曾经的女人都早已作古离他而去,现在也只有我们这些曾经的师兄弟还关心着他。想到此处更加感觉自己唤醒他是正确的,至少可以让他知道他现在并不孤身一人,还有我们这些故人陪着他走过这最后一段路。
“老于,咋样了?”就在我为温啸风刮完胡须准备帮他清洗长发的时候,金刚炮推门走了进来。
“现在还没反应,药买来了吗?”我抬头看着金刚炮。要想唤醒吞食了断魂草的人必须用温水浸泡数个时辰,这才刚刚两个小时,温啸风没有反应也很正常。
“买来了。”金刚炮走过来掏出了两个小袋子,其中一个里面放的是花花绿绿的药片,另外一个则是白色粉末。
“你从哪儿买到的?”我站起身接过了那两个小袋子。这些害人的东西国家是严厉打击的,没想到金刚炮能这么快的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