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好,托台风天的福,这对慢热的男女开始有了点火花了。
可现在面前就有个很现实的问题摆上来,是人都是要肚子饿要吃饭的,现在到了饭点了,吃什么?
对于沈夔来说,比起吃饭,他更想吃某个人。
对于煮席来说,她当然是想吃饭的了,吃人?没考虑过!╮(╯_╰)╭
这对囧男槑女各怀鬼胎地互看一眼,J情和饥情的火花互撞。
珞诗是熬不了饿的,再加上昨晚吃过了很高级的,很美味的,很多配料的月儿湾码头之嫩Q虾皇水饺。一心料定这前任的债主、现任新鲜出炉的男友家里绝对还有很多高级进口储备食物。当下心口就发热,眼睛开始乱转了。
要说,人真的是一种很会审时度势的高级灵长类。比如昨天的上司,你还怕得要死要活。今天他突然说你是他的亲戚,亲密度一提高,胆子也就大了,做事说话的尺度也宽了。
像珞诗这样的,前几天面前这男人还是她的债主,可从今天起,他变成了自己的男友。而且经过试探得来的结论还是很体贴很听话的那型,她骨子里的蔫儿坏就出来了。
“中午我们吃什么?”
他去冰箱翻了几遍,有点颓然,“没有什么东西了。”只翻出几片吐司来,还有一罐花生酱。
她凑过去一看,顿时傻眼,“这么大的冰箱,你居然都放矿泉水?!你别告诉我连煮饭你也用矿泉水煮。”
他被她说得有点脸红,但还是更正,“我很少在家里吃饭,家里一般不开伙的。”
“那你还买那么贵的牛肉?”珞诗觉着不可思议,听说有钱人喜欢买很贵的食物给宠物吃的,于是直言不讳,“难道给狗吃了?”
此言一出,珞诗被自己雷了一下,赶紧纠正,“我的意思是,你不开伙还买牛肉,你是不是有养狗?”
沈夔摇头,“我没有养宠物。我很少在家开伙,却也不是都不开伙的。”
她小声应了声,再把脑袋凑过去,几乎要塞到冰格里,“连个鸡蛋也没有,太强大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面包。”
她瞅瞅可怜的几片干巴巴面包,再看看他,“一个鸡蛋也没买过吗?”
“以前有买过的,”他拉出保鲜柜,咯当咯当的,“应该都吃完了。”
珞诗耳尖,按住他的手,往保鲜格里掏了几下,眉开眼笑,“有了!”掏出来一个鸡蛋,她皱眉,“这什么颜色?”绿绿的,难道是传说中的奇异果伪装鸡蛋?
“绿壳蛋,天然无污染。”他讪笑着解释。
“高级,果然高级。”珞诗一脸坏笑,“要是长毛了还能当奇异果过眼瘾。”
在食材很少的情况下,要吃饱肚子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汪珞诗煮席是什么人?用有限的食材哄饱肚子是她的天份。
吐司切小块拖上蛋液,用油炸好,夹上花生酱,再把白糖加水化成糖浆再浇一遍。小小的几块花生酱厚夹吐司,超级高热量,高糖份。
腻!
吃起来绝对的腻!
腻到你不敢说你没饱!
沈夔只吃了一块就甜到飞起,看她舔着手指吃得津津有味。心弦一动,不由地把椅子拖过去点,靠近她,“你喜欢吃很甜的东西?”
“这不是没有东西吃嘛,” 珞诗嚼着花生粒,想着这花生酱都是进口的,果然是很有料,“把味蕾腻歪坏了,把胃甜翻了,它就不会再叫饿了。”
这个理由的确强大。
他歪着脑袋看她小口小口地啃着吐司,红润润的小嘴沾着糖浆莹亮亮的,果冻一样。想像起来就非常地甜美,他舔舔唇,昨晚干的坏事不够彻底,他其实很想更近一步,但又怕把她给吓跑了。话说回来,昨晚可是趁人之危,要不是他理智地踩了刹车,他想不到今天会有什么状况发生。虽然他忍得快爆炸了,但至少他的隐忍换来她的点头,有了正式的开始,确是件好事。
不由得脸凑得更近些,呼吸触到她一鼓一鼓的颊。她觉着脸痒痒的,扭头过来正好擦过他的嘴唇,又被逮个正着。
男人呐,一到暧昧的时候就像长脚的火药桶,自己会去找燃点,找火花。炸起来就不惯三七二十一了。
珞诗嘴里还嚼着吐司陶醉着美妙的花生酱,一转头嘴巴就被扣住了。她的反应是直接的,先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
这样的后果,是直直地把他的舌头拖进来。他以为得到了默许,一手扣住她的脑袋舌探得更深。这个吻充满了侵占的意味,带着浓烈的渴望。身体也紧紧贴着她,极强的热力传递过来,像是想把她一齐点燃。珞诗直觉着他的爪子开始不安份起来到处揉捏了,再这样下去绝对是擦枪走火的前途!
她挣扎着,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推开,看着他呼呼地喘气,“我说,你太过份了。就算我答应和你交往也不是什么都……都能……能这么快……”她脸涨红,“你再这样,我,我就游泳回家!”
这算威胁吗?
算,当然算!
这威胁太强大了,他怕!
他见她胀鼓鼓的脸,不敢多言,更不敢造次。只能摸摸鼻子,紧紧皮带,乖乖地转身洗碟子去了。
台风过境给珞诗的出租房带来不小的损失。但对比她的收获,却又不值一提——在接受了原债主的告白后,她的身份发生了质的改变,待遇也随着暴雨顷盆而水涨船高起来。
第二天凑巧是周末,风雨终于小了一些。在珞诗的强烈要求下,沈夔陪着她回到了那可怜的违建。虽然没有出现一拉开门就哗地倒出水的情况,但情况也不会比那好到哪儿去。
地上还有碎玻璃片,从窗户处灌进来的雨水在房里积了不少水,加上天花板本来就漏雨。上下一起夹攻,不少东西都泡水了,特别是她放在床下的两箱子宝贝。她拖出来,一边往外拿一边嚎嚎,“我的减肥腰带”“我的钛金能量环”“我的魔鬼辣椒瘦精华”“我的运财金镶玉”“我的柔腰美姿圈”……
她每嚎嚎一样,沈夔在后面的脸就抽一下。
亏她有本事把这两大箱东西塞到床底下,和嫁妆似的攒着,这都什么玩艺儿?他往前凑凑,拿起一双粉色的拖鞋,“这是什么?”说拖鞋也不像,有这种只有前脚掌却没有后脚跟的拖鞋吗?
“瘦小腿的拖鞋。”她看了眼,“都湿透了,全泡水了,我的家当。我的家当!”
沈夔眼都直了,这两大箱鸡零狗碎的东西也算是家当?他再拿起几样看看,嘴角抽抽,“这些……这些都是你买的?”好象全都是午夜电视购物或是邮购目录上的零碎玩艺儿。“你居然有这种嗜好。”
“什么这种嗜好,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行吗?”说得她像藏了一大堆H片在床底一样,见不得光似的。
“你喜欢这群……”他很乖觉地把“垃圾”这两个字咽了下去。
“都是我辛苦攒钱买的啊~”她蹲在地上,腿都软了,“有些晒晒还能用的,有些肯定不行了。呜呜……安炫彩妆魔盒,呜呜,我才没用几次的。那天我要全部拖走才行啊。我怎么光拿电脑和包了,呜呜……”
沈夔看她在地上扒拉了半天,天花板不停地滴着水,砸在他的脑袋上,她的背上。她穿着工作套装这样蹲在地上的样子有些狼狈,他上前拉她。“好了,泡就泡了,以后再买。你收拾一下衣服,这房子不能再住了。”直接搬到他家去好了,可以先住几天客房,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骗住到主卧……
“呜……真倒楣,我才交了房租的。也不知道肯不肯退。”她呜了半天突然一个激灵去翻抽屉,翻出一张白软软的纸,“房东的收条都泡烂了,这下惨了。”
“不给退就算了,先把东西搬回家再说。”
“怎么能不退?我付了三个月的,这个月不过第二个月啊。还有押金的。”她着急了,“不退回来我怎么有钱去重新租房子啊。”
沈夔脸上闪过一丝怪异,“你还要租房子?”“当然,不然露宿街头?”她想得简单,“我下去找房东。”
他反手一把拉住,“反正你也不住这儿,不然——”
珞诗怎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甩开,瞪他一眼,“又动歪脑筋。”踩着水下去找房东。
他摸摸鼻子,只能跟下去。
珞诗找房东退钱时,房东的眼睛把跟在她后面的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点点头,带着一抹饱含深意的微笑爽快地同意了。
“我就说你这小姑娘不会一直租在我这里的,这样蛮好,蛮好。”房东转身去取钱。
珞诗舒了口气,对他说,“其实这房东人不错的。”
沈夔瞟了房东那鸭蛋般光亮的脑袋,哼了一声。他还想说,如果这小东西死脑筋,想等水退了再住回来,他就直接通知城管来拆违建。
珞诗接过钱,道了谢,转身时他的手很自然地揽上肩,漫不经心,“你打算搬哪儿去?”
“离单位近的地方,省车费!”珞诗脱口而出。“租金也不能太高。”
他磨了磨牙,小心肝抽痛了一下,闭起眼,“我知道有个地方,离你公司很近,租金应该也不贵。”
她的耳朵支起来,眼睛发亮,“哪儿?”
“芳菲小区。”
芳菲小区是这个城市经济刚开始起步时盖的高档小区,当时只卖给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和归国华侨。当年能住在这小区里的,说出来就是一种身份。
光阴荏苒,十几二十年过去了,再美丽再辉煌的建筑也有褪色降格的一天。在越来越多的橉次栉比的高层建筑称托下,它就像个没落的贵族一样,靠着曾经的名气和地理优势支撑着那驳斑表皮下那颗优雅却黯然销魂的心。
“房租四百,二房一厅,包水不包电。”珞诗抱着电脑,背着包包坐在副驾驶座上,“这也太便宜了吧。”
“那么破的房子,这个价格差不多了。”他转过拐,脸上还臭臭的,“反正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在他家住了两个晚上就好似是去十八层地狱逛了两圈似的那么紧张。今天死活就是要搬走,他只好管物业借了这辆丑丑的皮卡车帮她搬家,这车的换档器破得像是可以随时拔起来一样。
“他肯定是打了折扣了,我知道这小区二居室租金一般在一千五百块钱以上。”珞诗有点不好意思,“这折扣太狠了点。”
他斜眼看看她,噙着坏笑,“那原价打个八折,再去了零头,一千块怎么样?”
珞诗闻言低头讷讷声,“我就是意思地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四百块也可以啦。”
他忍不住笑起来,腾出一只手去抓乱她的头发,心情从郁郁转为轻松。
车刚停下,他一眼就扫到住宅楼下并排站的两个人,当下眼睛就发直了,暗暗地咒了一声,真想一弯方向盘把车拐走,无奈路窄,他停下,“诗诗,你先不要下去。”
珞诗一头雾水地看他走过去,和那一男一女说些什么。很快,那个长得很漂亮,有些像混血儿的美女甩开沈夔的手,直直往这边走来。
珞诗看她越走越近,脸上带笑,像是善意十足,可眼里却透着狡猾。美女走近,涂着蓝色指甲的手勾起,敲敲玻璃。
真的好漂亮,五官明艳,眉宇间神色飞扬,看起来就是那种非常自信,相当镇得住场的人。
珞诗看愣了,也忘了摇下玻璃门,迳直看着她。
美女看她的样子吃吃得笑起来,干脆自己拉开车门,冲她笑得灿烂,话说得有些怪腔怪调的,“汪珞诗。”
珞诗点头,距离更近了,越觉着她真是个美人。浑身充满着自信的魅力,很像一个人。
美女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是喜欢,当下来了个熊抱。珞诗立刻就感觉到对方的波涛胸涌,顿时心脏一紧,浑身僵硬。美女看出她的窘迫,更是高兴了。顾不得后面男人的吼叫,捧着她的脸直直地在她嘴上亲了一大口。
珞诗当场雷焦,霎时语言不能。
“你好,我是夔夔的朋友,你的房东。”美女的牙齿白白,像珍珠贝一样闪亮。“你可以叫我Queen,也可以叫我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