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回公司上班的头天,珞诗做好了肯定要被绵绵逼问的准备。她摆出诚恳的姿态,知无不言。
绵绵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听全,末了还不甘愿,“你也真是的,都不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珞诗举了举手机,“我上个手机坏了以后换了这个没有摄像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绵绵拉着她,“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他嘛。他可是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唯一一个住揽桂御庭的人了。”
她眼里冒出泡泡,“珞诗啊,分点好运给我吧。让我也钓个有钱人吧。”她对着她的背结手印,“拜托了,给我点好运吧!”
珞诗囧然地任她的手指在自己背上乱划一通,哭笑不得。“绵绵!”
“才一个周末而已,你看看,又有男友又换房子,真是速度!我要是你还租什么房子呢?赶紧打包好住进那豪宅。”绵绵掩不住羡慕,“人家对你痴心已久了,之前那些手段现在看来真是幼稚得可爱啊!像童话小说似的。”
“你都这么说了,我觉着太不真实了。”珞诗想了想,“其实我想,我能找到一个公务员或是老师结婚,家庭会比较稳定点。”
“珞诗,你还真是胸无大志啊!”绵绵摇头,“这么有钱途又对你费心机的男人你不要,不从粮仓只想领粮饷。啧……”
新搬的小区离公司非常近,步行不过十分钟左右。
“回来了?”他坐在沙发上,衬衫松开扣子,眼睛眯眯地慵懒写意。
珞诗一点也不奇怪他会在她家,从她得知他有钥匙的那天开始,他似乎认为她已经对他的登堂入室是抱着默许的态度了。接着一个多月他都很主人状地自行出入。她抗议从来无效,有次她真地生气了,他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盯到她浑身发热后把钥匙悬在她面前,那只黑眼圈熊猫和他一齐看着她,一样地奸笑着,“来拿啊。”
她真上去拿了,结果被他一把抱住吻得天昏地暗的……
钥匙从来拿不成,一碰到就遭狗啃……
她的命啊……
她没理他,放下东西直接进了厨房。淘米淘到一半时腰就被缠上了,“诗诗,又生气了?”
“我生气你又不放在眼里。”她淘米的手停了停,“你就不能尊重我一下,把钥匙还我嘛。”
“你还没有死心呐。”他的唇贴着她的耳朵,气息划过,很是撩人,“小傻瓜,与其一直管我要钥匙,你不觉着直接把锁换了更实在点?”
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哟?她郁闷了,手越发用力搓着米粒。
“诗诗,再搓就成米粉汤了。”他的手伸到锅子里包住她的,合着手掌轻轻搅起来,“别拿米撒气。”
她堵着口气,嘴撅起来,“我生气了。”她和他交往后特别容易生气,都是他一直惹她,非惹到她这慢性子上火了,他又磨磨挪挪地过来讨巧。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变态!
他真想咬一口她变成粉色的耳朵,可想起来上次他这么干的时候,鼻子是直接挨了她一记头锤。只能咽咽口水,忍下去,“不生气了,我买了你喜欢吃的酱牛肉,买多的我冰到冰箱里了。”她闷闷地应了声,扭动几下,他也识趣地滑开手,回去看电视了。
简单的晚饭后,她洗好碗,见他没有和平常一样离开。反而端了一盘哈密瓜坐回沙发上,小小吃惊,“你怎么还不回家?”之前吃完饭就走了,今天怎么了?
他朝她勾勾手指,拍拍沙发,“过来坐,有事和你说。”她磨磨蹭蹭地过去,“什么事?”
“过一个月,格格会到公司上班。”他卷着她的头发,声音很低,“可能会是分管营销的经理。”
“她父亲是股东之一,又是刚留学拿了学位回来,谋个好位子不在话下。”他声音低低的,“本来上次见完面她要走马上任的,结果出了点事,推迟了时间。”
她低低应了声,想起那日的窘困,有点尴尬。
“诗诗,格格和素……呃,易素,关系不太好。格格性子烈,我怕她们常有冲突,所以你在公司里当不认识她就行了。”他抓着她的手玩着,“格格也和我交代过。”他眼睛闪了一下,“诗诗,不然你换工作怎么样?”
她斜去一眼,“我把你换了好不好?”他乖乖地闭上嘴,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她手肘上的小疙瘩。
“你们是不是都认识啊,”格格和尹致富,他和易素。“有生意往来?”她从来没有问过他公事,私事也很少过问,这种情况对于正在交往热恋期的男女简直是不可思议。可她却很习惯,因为她也几乎没有告诉他自己的事。于此而言,相当公平。
她只是和这个男人交往,心随意动,无关其他。
他想起了停车场事件,不禁哑然。觉着实在没有必要告诉她自己和易素的关系,徒添烦恼。但还是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我和格格认识的最早,然后是致富和易素,都有些交情。”
她怎么听不出他的避重就轻,也不多问,只是提醒他趁时间早些回家。他耍了几下赖,见她避过禄山之爪跑去收衣服。悄悄地从她的包里掏出她老旧的钱包来,换上新买的小羊皮钱包。她钱包很扁,只有几张信用卡和二张大钞。中间一个透明的封胶套,里面是让他食了飞醋的合影。
他一边偷看她踮着脚尖在外收衣服,一边抽着卡片,一张张装入新的皮夹。抽到那张合影时,他的指尖触到了不正常的厚度,蹙起眉。那张合影是做成PVC卡片的,厚点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下面压着藏着的那张相片,那是一对男女的合影。
很年轻的少男少女,手指紧扣,左手右手高举弯起,搭出个心形。他的脸渐渐地沉下去,眸子渐渐青晦,凝淀着不快。
那样青春的笑脸,那般羞涩的容颜,代表了他所不知道和再也无法介入的她的过去……
珞诗擦着手进来时,他已经离开了。电视里放着她从来不看的财经新闻,桌子上的哈密瓜也没有动过。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盖子被打开一半,缎带像蝴蝶一样散开……
“汪小姐,汪珞诗小姐,”穿着粉色制服的鲜花速递小妹笑吟吟,“蝶梦屋喊您收花了。”
她微赧着脸上前签收,小声道谢。那日离开后,他就出差去了。此后连着几天,天天都有漂亮的花束送到电脑部,签收人无一例外是她。这种送花的方式太热情了,早就引人侧目了。
每次送的花束都不大,很秀气精致,用的多是郁金香和粉色百合之类颜色柔和的花,小小的一束,拿在手里和捧花似的。珞诗是个节约的人,但和所有的女孩一样也是很喜欢花的,怎么说,女人对美丽可爱的事物一般很难有排斥感。
这花收的,太幸福了,也太醒目了。到外联部签确认函时,认识的实习生小孙一个劲儿地冲她眨眼,“珞诗姐,你这几天真红啊,简直是红得发紫。”珞诗讪笑着,咬着下唇,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得意——虽然她真的很得意。
做为一支废柴,想要引人注目是件很难的事。做为一个女孩子,受宠若惊后有些飘飘然也是很正常的。当颇有些飘飘然的珞诗带着轻松的心情走在回部门的路上时,迎面就碰上了脚步匆匆的易素。
珞诗闪到一边,头一低,“易总。”易素似乎没有听到,又或是听到了,也只是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擦肩而过的人年纪只比自己大一点,可已经是身处高位了。珞诗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油然而生一种敬佩。
手机振动几下,她看看来显,不由笑意袭上,“回来了?”连声音也柔软起来。
明显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嗯,晚上我过去。”
“又来?”
“什么叫又来,我刚出差回来,”他转着手中的笔,“收到花没有?”
提到花她心里一阵甜蜜,“收到了,很漂亮。还有,那个钱包也很漂亮。”
“喜欢吗?”他想多听她说话,引着她,“喜欢不喜欢?”
“喜欢!”她的满足的语言通过电波传过去。
他轻轻地笑起来,“晚上早点回来。”最后这句声音极轻,像是情人最亲密时的呢喃,带着神秘,带着勾引。
她脸红了红,听着他的声音,一下子就想歪了,支支吾吾地应了几声匆忙挂了电话。
秘书轻轻敲了几下门,见老板没有反应。走近后发现他眼盯着文件,低垂眼眸,嘴角边却带着笑。直到她把咖啡放下,传来了声响老板似乎才回过神来。她递过要签批的文件,注意到他接过文件时手上的动作略为停滞。
老板……他这是在走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