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城处在北疆和赫连的交界处,买卖来往平常,鱼龙之人也多,时不时也发生这样的打斗。李可萌已经见怪不怪了,好在不少人都会给知府大人面子,打是打了,但打之后都会留给店铺一些赔偿的钱款。
所以就连随心倒也见惯了。
李可萌朝北铭晨点了点头,跟着随心就走了出去。
浣溪见李可萌走了出来,连忙走了过来轻声八卦道:“看着那边那个深蓝色袍子的中年人了么?那可是绕城知府孟江的亲弟弟孟海,据说在这片地上做买卖,商家官家都很是吃得开。为人一向狂妄,又有知府做哥哥罩着!”
李可萌皱了皱眉,她一向不喜与官家有所牵扯和瓜葛,客栈也是小心行事,这人如此在她客栈上跟人打斗,也不知如何收场。
好不容易等另一方人落败而逃,那孟海才轻蔑地吐了一口口水在门外,他身边小心地站着些侍卫,回头就朝着李可萌那边的人道:“老板喃?还不快给本大人上菜!”
他语气狂妄,目中无人,李可萌小声吩咐了几句方怀,才浅浅笑着上前道:“孟大人今日好兴致来小店,小厮们招待不周,还请孟大人担待。今日孟大人的酒菜,小店就免费送给孟大人了。”
孟海本是极不屑这家店主的。听闻西城区前不久出了家新客栈,菜品不错,就是店主是一个寡妇,本身是不来的。可是听闻沁王爷家的女管家极为赞赏这家客栈的酒菜,而沁王爷很是看重这位女管家,所以再怎么他也是要来尝一尝的。
本身这客栈的店主是一个女寡妇,孟海是极不愿待见的,哪知此时李可萌款款而来,周身素洁却凭空有一股华贵之态,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虽然是一个寡妇,却自有一股风华之态。
孟海平日里经常进出********,看惯了青楼里和自己府中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见李可萌清丽如此,想到她不过是一个无名无权的寡妇,不禁起了色心。
“老板娘如此说,倒是让本大人心动了。美人的酒菜是赏心悦目,美人的这香气……更是让人如坠仙境啊……”他言语轻浮,目光游移在她裸露在外的手和脖子之上,猥琐之气溢于言表。
李可萌眼神瞬间便沉了下来:“孟大人请自重,民妇只是一名寡妇,不足挂齿。但是孟大人可是知府大人的弟弟,这一言一行可都有众多的人看着……”
“放肆!”孟海突然训斥出声,“你区区一个寡妇,也敢对本大人如此说话……”
后院突然走出一个青衫白皮靴的男子,模样妖娆,眉眼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
孟海眼瞧着从这客栈后院走出来一个模样俊俏的公子哥,立时便满脸轻视、猥琐的眼神更是在她身上上下扫着:“原来是自己养了个小白脸,怪不得你一个寡妇深居多年还能如小女孩般粉嫩……啊!”
一枚铜钱瞬间便没入了孟海的手臂之中,鲜血也顿时涌了出来。
孟海痛苦得满脸狰狞,狠狠地瞪着刚刚出手的北铭晨,一阵咬牙切齿:“你!你……竟然敢对我出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北铭晨从帘前从容走来,踱步到了孟海身边,他一身风轻云淡,对比着孟海的狰狞觉得实在是可笑。
“孟海,孟江知府的亲弟弟,常年买卖来往于北疆南部和赫连北部,可以算得上是地方一霸。”
“你知道就好!仔细我让你好看!”
“哧……”北铭晨不屑地轻笑一声,“横着走惯了,总会忘了‘小心’二字怎么写,孟海,孟江难道没有给你说过,这家客栈,是北疆保着的么!”说道最后,声音已是一凛,语气低沉而略过狠戾。
他没有直说是谁保护,只说是北疆,却更有一番震慑。
“你……”孟海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孟海走南闯北,自然也知道些行规矩,特别是在这绕城买卖最繁茂的一带,多半店铺商家也都攀了后台,可是一听这寡妇的客栈是北疆那边做的后台,心中又惧又疑。
他手臂上又痛,又觉得拂了自己的面子,面色涨得通红,却又偏偏不敢发作,恐这个寡妇的后台太大,给自己找来祸事,只得狠狠地摞下一句狠话,带着自己的下手们出了客栈。
李可萌松了口气,朝着北铭晨点了点头:“此次多谢大哥了。”
北铭晨摇了摇头,语气里似有担心:“此次有我在,要是我不在,那你该怎么办?”
李可萌淡淡回道:“大哥此次不是给萌儿立了后台了么?只怕此次一过,也不会再有人来找客栈的麻烦了。”
“只愿如此。”北铭晨见她如今整个人越发淡然,心中一叹,想到她刚刚从外头进来,便问道,“你早上去哪里了?怎的我来了这么久才见你回来?”
“也没什么事。”李可萌低垂了头,见随心正兀自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们俩,温和了声色,“只不过是去给城郊的工匠们送了些吃食。”
“怎的自己亲自去了?”北铭晨皱了皱眉。
李可萌淡淡道:“如今店里就这么几个人,有些事避免不了要亲自去做的。”
“怎么不多找几个人来店里帮忙?”
李可萌轻轻笑了:“这话前几天水潋倒也说过,只是我如今清闲,也用不着恁多的人。”
北铭晨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多说。听到她说到柳水潋,眼中也带了笑意,盯着她眼睛感叹道:“这个柳水潋倒是个长情的人,萌儿有没有想过……”
“大哥别这样说,我跟水潋……只有朋友之情,并无它意。”
随心突然这个时候拍了拍李可萌的裤腿,眼睛晶亮,语气中竟是遮掩不住的崇拜之色:“娘亲,娘亲,快看门口,进来了一个大英雄!”
李可萌被随心拍得无奈,只好跟北铭晨朝门口看去,顿时,这一楼的杯盘狼藉人声鼎沸全都消失在了李可萌的眼中耳中,眼中唯见走进来的那一清俊男子。他眉星目朗,五官如雕刻般俊秀,眼光深邃,周身却如冰山般寒冷,正站在门口朝身后的侍卫吩咐着什么。
不是赫连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