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季到来了,整个林区银装素裹,一片洁白。
在距离柳树市十五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叫作红松的小镇,它就象一颗明亮的星星,陪伴在柳树市这个大月亮的身边。
团结委卫星路四十六号。
院子里,李春福正在用一把斧子劈木头,在他的身边已经垛起了一大垛劈好的木柈子,垛得整整齐齐。
屋内,炉火熊熊,满屋子烧得暖呼呼的。
里屋的炕上,坐着李母和于母,李春兰的小妹李春琴带着五岁的女儿唐春娇也来了,几个人正在聊天。
李春琴:“妈,搬到这来不知你住得惯不?这里的冬天可冷了。”
李母:“外面是够冷的,但是这屋里的炉子烧得暖烘烘的,住着还行。”
于母:“亲家你们刚搬来,可能刚开始不习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李母:“那是那是。我们住在箭楼时,冬天尽管也很冷,可都没有这边冷,刚到这边时就象掉进了冰窖一样。”
于母好心地说:“这里的冬天地下滑,出门时要小心别摔着什么的,每年的冬天都有人冻坏了手和脚。”
李春琴:“可不是么,我家那口子在山上伐树,带着那么厚的帽子和手套都冻得呲牙咧嘴的,有一回也冻伤了脚。”
李母:“我会注意的,没想到这边这么冷,只能靠使劲烧木头柈子取暖了。”
于母:“白天有人烧炉子问题不大,最难熬的是后半夜,这时炉子和炕都凉了,得盖两层被子才行。”
李母:“可不是么,谁也不可能大半夜的起来烧炉子啊。”
李春琴:“咱老弟太懒,以后我会叫大弟弟早点起来烧炉子的。”
李春琴和丈夫唐岩也住在安心河经营所,唐岩是一名伐树工人,他们家和于父于母住在同一个村子里,相隔不远。
客厅里,于峰、李春俊还有几名社会青年一边听着双卡录音机里的迪斯科乐曲,一边扭头晃腰地跳舞。
一曲舞罢,几个家伙一边品茶吸烟,一边胡扯。
于峰:“哥们舞跳得都不错,只可惜全是爷们,没一个是“兔子”。
一听于峰要找“兔子”,一个呲着大门牙的朋友凑过来,神秘地对他说:“我知道在西山附近住着一户人家,家里三个女孩全是“大兔子”,而且长的都没的说,要多骚就有多骚,保哥们满意。”
李春俊听了好奇地问:“大兔子是什么意思?”
大门牙:“这个,嗯,咱峰哥最懂了,由他来回答吧。”
于峰:“这个吗,这个就是、就是女流氓的意思,哈哈。”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不知从何时开始,柳树市和其它林业局出现了一种生活放荡的女人,有未婚的女孩,也有已婚的妇女,她们的贞操观念淡薄,崇尚性开放。只要是自已喜欢的男人,也不管对方的人品如何,就会主动和对方上床睡觉。由于这种女人今天和甲上床,明天又和乙上床,象山里的兔子一样蹦来跳去,故称之为“兔子”。而一个男人如果和这样的女人上了床,则称之为“打兔”。
李春俊:“哇,原来是这样,和破鞋是一个意思对不?”
大门牙翘着大拇指:“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于峰:“既然你认识,有时间带我去会一会,三个我全打。”
“好说好说,过两天我领你去她们家,让你一个一个挑。”
大门牙诌媚地说。
于成宽家的客厅里。
于成宽的老妹于成花和丈夫黄涛来串门:“二哥,我和小涛今天没事,来你们家串个门。”
于成宽:“是老妹和妹夫啊。你们坐,今天怎么有时间到你二哥家来了?”
黄涛:“哥,我们集材队的任务提前完成了,领导给我们放假三天。”
于成宽:“哦,难得你清闲,有空就常来坐一坐。”
又对于成花说:“你还在饭店里上班吗?”
于成花:“上呢,工作还算轻松。”
于成宽听了满意地:“好好干着吧,有份工作不容易,能糊口就行了。”
于成花:“糊口?哥看你说的那都是什么啊,我可不愿意一辈子糊口,要是有一天也过得象你一样该多好啊。”
又说:“哥,你有机会了别忘了帮小涛一把,最好让他也和你做生意去。”
于成宽:“你可真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做生意容易吗?我认为你俩目前就先老老实实地干好本职工作,等以后条件成熟了,我自然会帮你们的。”
于成花却撅着个嘴:“以后以后,也不知得等到啥时候。”
她身材丰满长相一般,丈夫是红松区北山经营所的一名工人,身材魁梧结实,夫妻两人的家就住在北山脚下。
卧室里,李春兰拿着一件裘皮大衣走了出来,到客厅里对丈夫说:“宽,我今天花一万多元给咱小波买了一件裘皮大衣。再过一个月她就要放寒假了,这件裘衣等她回来给她穿,算是奖励她的。她从小到大都一直很有出息,是咱们家的骄傲。”
于成宽接过来看了看:“毛色还不错,就是短了点。”
沙发上,于成花和丈夫看傻了眼,她和丈夫一年的工资加起来也买不起一件。特别是于成花,简直是垂涎三尺,她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哥哥手中的那件裘衣,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掉下来!
李春兰:“你可别看毛短了点,这是有讲究的。”
于成宽:“什么讲究?”
李春兰:“听卖衣服那女的说这种毛短的是专为未婚的女孩穿的,那种毛长的是给已婚的女人穿的。”
于成宽:“还挺有讲究,那就保管好等小波回来给她穿,也不知合不合身。”
李春兰:“合身,我是按小波现在的身高用尺子仔细量过才确认的,都说人要衣装马要鞍,等她穿上了不知美到什么程度了呢。”
于成宽:“先别夸她了,你去准备饭菜去吧,咱妹妹和妹夫就在咱家吃中饭。”
李春兰一边答应着“嗯,我现在就去做”,一边把衣服拿回卧室,到厨房准备饭菜去了。
于成花见此,眼珠子转了转,趁丈夫和哥哥不注意,扭动着肥大的屁股,偷偷地溜进了卧室......
红松西山永胜委八号。
这是一座独门独院带有菜园的三间砖瓦房,住着这样一户人家:丈夫是一名建筑工人,妻子是妇联主任。夫妇两人育有三个女儿,分别是长女张娟,次女张玲,小女张丽。
三个女孩全长得如花似玉。
特别是张娟,年方十九,一张白皙的瓜子脸上,水灵灵的双眼顾盼生辉,再加上高挑苗条的身段,简直就是古代的西施再现,又宛如天上的七仙女下了凡。
论风流,小小年纪的她,凭借着自已的花容月貌,还有一双能读懂男人内心的双眼,以及很会说话的一张巧嘴,令一个又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倾倒在自已的石榴裙下。在整个红松,她早以名声在外,人称“红松第一兔”。
在这些主动投入她怀抱的男人中,有一名叫孙志军的男人,一直令她牵肠挂肚,总难忘怀。这个孙志军是她的初恋男友,她曾经为他怀过孕,后来孙志军犯罪入狱,她不得不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但是在她的内心,却一直思念着监狱内的前男友,并一直和男友的家人保持着联系。
这天,独自在家对着镜子顾影自怜的她突然听见大门外有人在敲门,便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大门边,打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大门牙和于峰。
大门牙见她来了,眉开眼笑地:“小娟,你一个人在家?方便不?”
张娟:“哎哟,是门牙呀,就我一个人在家。”
她嘴上说着话,丹凤眼却打量着一边的于峰。
大门牙看了看于峰又看了看她:“今天我给你介绍个哥们,他是我的朋友,早就听说过你的芳名,只可惜他没时间来会你。”
说到这里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人家可是当过兵的,爸爸还是个发火车皮卖木材的大款,你看他怎样?喜欢不喜欢?”
张娟听罢喜上眉梢:“喜欢,我真的好喜欢,爷俩都是人中精英时代俊杰,瓜子脸比我们女人的还要白嫩。”
说到这里她热情地侧过身子:“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到我的屋里去坐一坐吧,喝杯香茶暖暖身子。”
大门牙听了立即识趣地:“峰哥,你去喝茶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办理,我就不和你一块去了,祝你俩谈的开心。”
说完连忙转身走了。
张娟见他走了,立即伸出纤纤玉手拉着于峰穿过院子进入自已的房间:“哥们,我很高兴你这个既当过兵又有家庭背景的人能主动来我家,你看我长的漂亮不漂亮?对我喜欢不喜欢?”
于峰:“漂亮,喜欢。”
张娟:“就是嘛,从我十六岁时起,夸我漂亮的人都记不清有多少了,但是我只喜欢年轻帅气的男人,那些长得难看的人不论对我说多少句漂亮我也看不上眼,包括那些家里很有钱的臭男人。”
接着她拿起茶几上的一包大鸡牌香烟:“会抽烟不?”
于峰:“当然会哦,不过我从来不抽那玩意,我只抽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芙蓉王,抽出一支叨在嘴上。
张娟连忙拿起打火机打着火递到他的面前:“这烟一般人都抽不起,看得出你家境很殷实。家里都有几口人?”
于峰:“四口人,我、我妹妹、外加爸爸妈妈。”
他喷出一口烟又说:“此外还有爷爷奶奶。”
张娟:“你爷爷奶奶也和你们住在一起吗?”
于峰:“不,他们住在安心河。”
张娟:“嗯,都有自已的家,这样你爸和你爷或者你妈和你奶之间就不会有矛盾了,如果都住在一起还不得成天吵吵闹闹。”
于峰:“也是,我小时候就看见过爸爸和爷爷奶奶吵过架。”
又问:“你的家里就你一个人过吗?”
张娟:“不,有我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妹妹。”
于峰:“那不方便啊。”
张娟揣测出了于峰的心思:“平时是不方便,不过这几天很方便,我的两个妹妹都在读初中,因为天冷雪大,她俩就居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姨夫家里,我爸也去了乌市,平时这家里就我和妈妈。”
于峰:“那你妈妈呢?”
张娟:“她每天都去上班,得下午五点多才能回来,放心,就算她回来了也不会到我的屋里。”
说到这里她提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弯下腰时浑圆的屁股苗条的身段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于峰的面前,于峰看傻了眼,连嘴里叨着的香烟都掉到了地上也没发觉:“你的身段太好看了,看着真养眼。”
张娟听了自然高兴:“哟,这话我爱听,特别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说罢把手里的茶杯递到他的面前:“你一定很饥渴,来,先喝杯香茶解解乏。”
于峰接过杯子,却随手丢到脑后边:“这茶解不了我的渴和饿,能解得了的是你的身体!”
于峰的家中。
李春兰和丈夫送走了小姑子两口子。
回到卧室里,李春兰拿了几件脏衣服,正准备去洗一洗,目光无意间发现自已原本放在床上的那件裘皮大衣,居然不见了!
她吃惊地叫了起来:“宽,你快过来,给小波买的那件大衣不见了!”
于成宽听见妻子的叫声,急忙也来到卧室:“什么?给小波买的裘皮大衣不见了?那可是一万多元买的啊,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呢?”
又说:“你是不是放别的地方了,还是根本就没放在床上?”
李春兰肯定地说:“我一直把大衣放在床上,然后我就到厨房做饭去了。可是等我再进来时,大衣就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着,肯定是被人给偷走了。”
于成宽:“咱们再找找,找不着再说。”
夫妻俩上上下下地把卧室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件女式裘皮衣,于成宽折腾得满头大汗。
见怎么也找不到,李春兰不禁疑惑地对丈夫说:“这屋里就咱俩和妹妹妹夫,而且妹妹和妹夫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莫非......”
这一点,于成宽也想到了,只是他不想点破罢了,毕竟是自已的亲妹妹,传出去有什么好听。
于是他安慰妻子:“没了就没了,我再给你一万元,明天你再去买。”
“咱们家里已经丢过好几回东西了,上次丢的是小波的一件三百多元买的牛仔裤。以后家里值钱的东西一定得好好保管,不然还得丢。”
李春兰气愤地说。
晨曦微熹,张娟闺房的炕上。
于峰软绵绵地躺在她温暖的怀抱中,一动也不动,再也不想起来。
张娟抱着于峰,心里却想着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正在服刑的孙志军。两个男人她都很喜欢和满意,可是自已的初恋男友毕竟是名罪犯,需要在铁窗内熬过漫漫十年的刑期,自已不可能陪着他熬到释放的那一天。何况自已这么多年来一直把他给装在心里,已经很对得起他了,没什么可遗憾的。现在肉体上也拥有了一个男人,心里有一个,肉体上再拥有一个,这样才充实,这样才不空虚;这才是张娟,这才叫女人。
更重要的是,怀里的这个男人涉世不深,没有女友,更没有结婚,家境又是那么优越。自已应该捷足先登,先下手为强,先让他为自已怀孕,然后再把孩子生下来。到那个时候,于家不想娶我也得娶我,不想承认也得承认,自已就会以儿媳妇的身份,正式成为于家的一员。
想到这里,张娟得意地笑了,笑得那样灿烂......
柳树。
李春兰一个星期也没见儿子回来,很是担心:“这个死儿子哪去了?一连七八天也不回来。不行,得派人去找找。”
她想出门去寻找,可又脱不开身,只好托人把住在安心河的公公给接来:“爸,小峰不知跑到哪儿疯去了,他都一个礼拜多没回来了,听那个大门牙说他在红松搞对象,那个女的还是他给介绍的。”
于父:“孙子搞上对象了?找孙子的话去问那个大门牙就是了,他一定知道小峰在哪。”
李春兰听罢叹了一口气:“那个人可别提了,我也打电话问过他,可他却说他不知道!不过我还是从他的嘴里知道了那个女的家住红松西山,我有心去找吧,可是这家里的电话不断,我是实在脱不开身,所以只好麻烦爸爸去一趟把小峰给找回来。”
于父:“这好办,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咱孙子给找回来。”
李春兰:“这事不能光靠你,还有我的小弟春俊和成花也帮着你找,你到红松后要先到我的妈妈家去和他们会合。”
又说:“我小弟过了年就要去千山上班了,他以后也没时间在这边帮我的忙了。”
于父:“有工作是好事啊,谁给他介绍的?”
李春兰:“是大宽的老朋友老胡。”
红松区西山下。
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找到张娟的家。
当于峰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所有的人都目睁口呆:他目光呆滞,双眼通红,无精打采,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于峰的爷爷见孙子变成了这副模样,老大不高兴,冲着张娟喷起了唾沫:“你把我孙子给勾引到你们家里,给整成这样,安的什么心?”
张娟狡辩:“老大爷,你看你,我能把你孙子给怎么样。是他自已跑到我们家里来的,谈不上谁勾引谁。”
“不是你勾引他,怎么这么多天他一直住在你的屋里?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屋里居然藏了个大男人,你也太不要脸了!”
听了这话张娟的脸上挂不住了:“于峰,你听听,你爷爷骂我不要脸!那你以后别再来了,你要是再来,你爷爷还不得吃了我!”
“我于亚堂吃鱼吃肉吃牛吃马吃王八,就是没吃过女人。你要是把我给惹急了没准我真的把你给吃了,我老头子怕什么!”
张娟:“哎哟,你还敢吃人,吃人的一定都不是人,是妖怪,妖怪!”
于亚堂:“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才是妖怪,再不就是狐狸精!再敢骂老子妖怪就对你不客气!”
张娟:“我是不是妖怪是不是狐狸精这得由你孙子来说,你没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于峰:“于峰,你倒是说话啊。”
于峰见大家吵成了一团,不得不开口了:“爷爷,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这几天一直在这里打麻将,再不帮她劈柈子扫雪,一直很开心。”
尽管于峰的爷爷一点也不相信孙子的话,可也无话可说。一个在家里连油瓶倒了也懒得扶的人,到了别人家里没几天,居然又是劈柈子又是扫雪的,变成了一个热爱劳动的“勤快人”!
李春俊见此,连忙顺水推舟,给双方找台阶下:“原来外甥到这里是来打麻将的。可是玩的太投入了,一连好几天也没给家里个信,所以大家很着急,这才出来找你。现在外甥也玩够了,就跟着我们回去吧,省得家里我大姐挂念你,这就走吧。”
一群人簇拥着于峰走出大门,钻进出租车里。
临走时于成花还不忘对呆立在院子里的张娟调侃:“哟,别担心,我们只是暂时把你的心上人带回去,别想不开哦。象你这样脸蛋俊身段好的漂亮骚狐狸,想搞对象的话臭男人们会挤破你家的大门!”
晚上,张娟的妈妈下班回来,听说此事后,气得发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儿,你把你妈你爸的脸给丢尽了,我让你乱搞破鞋,让你往家里领野汉子!”
骂罢抄起扫帚“噼哩啪啦”地往张娟的身上打去,把张娟的身上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张娟双手抱头一边躲闪一边哀求着:“我再不敢了,再不敢了,疼死我了,哎哟!”
此后张娟慑于于峰爷爷的威严,更怕妈妈把自已娇嫩的身子打坏,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勾引于峰了,但是两个人仍旧偷偷地保持着暗中的来往,直到自已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