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锋和古水四目相对,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墨过居然有这么一手。
古水最为惊讶,这段时间她和墨过就隔着一个猪笼,虽说不能算是二十四小时监视墨过,但墨过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范围,墨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叫花子串通一气的?居然换了火药包,而自己也还不知道!
鲁怀虽然有些惊讶,但却并不意外,在鲁怀眼里,没有什么是墨过做不到的事情。
墨过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两名八旗教司,眼中有几分莫名的惭愧。
虽然他并没有真的打算要与八旗教结盟,但这两人也确实是因为自己的算计才死的。
墨过叹了口气,古叔,烦请您带古水出去,顺便把那些被我迷晕的江湖人安置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和大谁血滴子谈谈。
古剑锋明白自己的立场,他点点头,随即对古水示意道:“小姐。”
古水看着墨过有些木讷,在古剑锋的提醒下她才缓过神来,随即沉默着跟着古剑锋走出这个院子。
二人走出院子,关上门后,鲁怀迟疑了一会,随即看向墨过,说道:“古水看你的眼神变了。”
“以后要让她冷眼相待的时刻只会越来越多,毕竟我与她心中的那个江湖截然相反,什么浪漫侠客,多情寡情,对我而言,入这江湖的初心就是拿下黑白无常的狗头为我一家六口人偿命。”
墨过看着大谁血滴子,露出那无比凶恶的目光,他说道:“但在这之前,我得先知道一些重要情报。”
大谁血滴子不知道墨过会对自己做什么,人们总是对未知充满了恐惧,毕竟他现在经脉寸断,连手指都难动弹一下,墨过想对他做什么,易如反掌。
墨过冷着脸,张口便细问:“你身上的玉骨散是哪来的?”
“玉骨散?你居然还认得玉骨散,真有眼力。”
“我问你从哪得到他的!”墨过勃然一怒,取出针灸针向大谁血滴子的琵琶骨刺去。
吃痛之下,大谁血滴子冷哼一声:“说出来吓死你,这是我从毒叛鬼童子唐枭手里抢到的!”
“果然!说!怎么回事!”
一旦事与唐枭有关,墨过便难以保持冷静。
“你想知道?你好像很关心这事情一样,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今日你放我一马,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大谁血滴子知道这是天方夜谭,但他还是提出这个要求。
墨过心里清楚,如何自己不答应,那大谁血滴子必然会让那些话烂在肚子里,但如果他答应了,以他这睚眦必报的小人作态,定然会回来报仇。
两相权衡之下,墨过还是叹了口气:“我放你一马,一会还会帮你医好经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放心吧。”
大谁血滴子是个看得懂形式的人,墨过不像江湖粗人一样不守礼数,他身上有多重身份,最忌讳江湖纷纭,既然话已说出,他自然会做到。
“你想问什么,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墨过把手探进大谁血滴子的腰包里,拿出那眼熟的瓷瓶,问道:“这是哪来的?怎么得来的?”
“当然是从唐枭手里抢过来的了,你还不知道吗?黑白无常加入寒耽陵,并交代了盗圣的下落,寒耽陵出动大批人马巡查盗圣,唐枭和北鼻小僧组成一队,走南华道,我等与线人一有消息,便早早在那里埋伏,之后,大败北鼻小僧,重伤唐枭,只可惜后来让他们两个跑了,这玉骨散是我瓜分的战利品,说出来真是大快人心,对了,你有唐门的背景,应该也对那唐枭恨之入骨吧,怪不得你这么关心他的事情。”大谁血滴子笑的飒爽。
墨过阴着脸,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他装作不予关心的样子,笑着问:“那你知道有关黑白无常的情报吗?”
“他们二人和寒耽陵主留在寒耽陵中,正在修炼九游寒天心法,这是寒耽陵所有人加持的秘术心法,能使人在多个方面有所精进。”
“九游寒天心法?”
鲁怀解释道:“那是寒耽陵主从聚宝盆地带出来的一本绝世心法,进入寒耽陵的人都会修炼此心法,也因此,寒耽陵的每个人都异常强大,以二十三人的势力,独步江湖。”
“也就是说之后……黑白无常会变的更厉害?”
“得寒耽陵主指点,其好处与多得一甲子功力,相差无几,他们现在大概已经有九重天的修为,不多时就要开始突破天外天的大关了。”
墨过心里一紧,他的敌人正在越变越强,什么时候能杀死黑白无常为一家六口人报仇,仿佛前路遥遥无期。
“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还想从我身上弄点宝贝的话,请便,天罡火统我也可以双手奉上,只要你做到你承诺的。”大谁血滴子瞪大眼睛。
“好,就这样吧,你和邪教有染的事情与我无关,其他的事情也与我无关,留下玉骨散和火药配方,你就可以走了。”
说着,墨过按住大谁血滴子胸口的一处穴道,又用银针刺激了几处经络,小半晌才说了一句:“我不废你武功,你现在大概只保留了两成功力,伤好之后也只能回复到五成,另外,如果你继续修炼虫蛊功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变成行尸走肉的,所以我奉劝你还是停止这不要命的行为比较好。”
说完,墨过抽出了他刺进去的诸多银针。
大谁血滴子瞬间感觉身子轻了许多,但却并不很使得上力,他站起身,握握手腕,张开五指,再握拳,然后又张开五指。
随即轻笑一声:“果然是个有信用的人,这些是你要的东西,我给你留下了,现在,我走了。”
墨过看着那玉骨散和火药药方,接起之后转身就去拿掉在地上的天罡火统。
大谁血滴子已经从侧门走了出去。
墨过叹了口气,他很累了,非常累,现在只想闭上眼睛睡一觉,所以他没管任何人便走去了一间侧房,闭眼即眠。
大谁血滴子捂着心脉伤口走出了数百名,他咬紧牙关,看起来一副阴沟里翻船的不服模样,他咬紧牙关,随即恶狠狠的一哼。
“那个小子!叫墨过的小子!看起来背景不小,但是那又如何!没杀死我是你犯得最大的错!等我先回西域,待功力再有精进,一定杀回中原来找你,届时必要你项上人头!”
说完,大谁血滴子咳出一口鲜血,显然他受虫蛊功的反噬太过严重。
但他只是擦去嘴角的血沫,随即继续一撅一拐向前走。
萧瑟秋风过,千叶凋零落。
瞬间,数道剑气从树林间隙中飞向大谁血滴子,一道剑气一道伤口。
大谁血滴子的背上瞬间多出数条剑痕。
“什么?!”
吃痛之下,他跪倒在地。
很快,一杆烟枪顶在了大谁血滴子的后颈处。
大谁血滴子心里一惊,“是鲁怀!”
“还记得万剑冢雨剑门门主董灵儿吗?”鲁怀身上的杀气从未如此鼎盛。
“你们说过放我一马的!”
“回答我的问题!还记得万剑冢雨剑门主董灵儿吗!”鲁怀将烟杆朝前一顶,瞬间后颈开裂,发黑的鲜血直流。
大谁血滴子冷眼一笑,他知道今天这个死劫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但他还是欣然,这是他的宿命。
一入江湖路,终是江湖人,洗穿金盆底,难逃恩怨深。
随后,大谁血滴子抬起头,他想最后一次仰望月亮。
从他嘴中吐出这么几个字。
“董灵儿?没印象,杀的人太多,我不记得了。”
鲁怀当即无比愤怒的高高挥起烟杆,聚起内力,磅礴气海,骤然化作一把无比锐利的剑气。
二十步之内的树木全部被拦腰截断,篷草满天飞。
相随而来的,喷洒出来的滚烫鲜血,和大谁血滴子的头颅。
鲁怀释怀一般,“墨过说放过你,我却没有,你身上还背着我的血债!”
抬头看看月亮,没有一丝黑斑影响它的皎洁,它就是那么美。
鲁怀释然。
“灵儿,哥给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