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降雪要天气陡然间寒冷了不少,寒风刺骨,出门便被冷的寸步难行。
素素不慎染了风寒,几日来高烧不退,上官天绝撇开衙门的事几乎对妻子不离左右的照顾,在天绝的精心照料下素素的风寒随着天气一点一点的好转,是日,天绝陪着素素用完了早饭,见素素已无大碍天绝就打算去趟衙门,可忽然门上人来禀报说有个叫贺兰雪梅的人求见,闻得贺兰雪梅四个字天绝的眉微微一蹙,敏慧的素素透过天绝的表情便知其内心为难,“你不想见贺兰帮主?”素素柔声问,天绝点点头,如实说,“三天之后贺兰文魁就要被开刀问斩,贺兰雪梅是来替自己那不争气的徒弟求情的,慢说我与她素无深交,即便是交情莫逆,然贺兰文魁这十恶不赦之徒我也不可能出手相救。”素素道;“夫君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不用见她,我来应付。”天绝迟疑的看着素素,“你可以吗?”素素含笑道;“只要你相信我就好。”天绝看素素仿佛胸有成竹,索性自己也就不再多说,“好,一切就拜托你了,切记尽量不要和贺兰雪梅闹翻。”天绝轻轻拍了拍素素的肩轻生叮咛着,素素柔声应道;“我自有分寸。”,转而天绝便悄悄的躲到了书房,而素素则携琥珀和碧痕等丫头亲自出门去迎接贺兰雪梅。
素素站在台阶上朝下望去,但见台阶之下站着一位身材挺拔健美,一身紫红色长衣之人,往脸上看去此人五官清秀,棱角分明,岁月并未在其面上留下多少痕迹,梅雨季透着一股杀气,往那一站,傲骨英风之气便让人为之唏嘘,尽管此人一身男子装扮,可素素知此为女子,素素紧走几几步下了台阶,朝红衣人一拱手,“不知贺兰帮主大驾光临,素素有失远迎,还望帮主海涵。”贺兰雪梅微微扫了一眼面前这个身材袅娜纤巧,打扮讲究的年轻少妇,“莫非阁下就是上官夫人?”素素爽然道;“本人林素素,上官府的女主人,外面寒冷,贺兰帮主还是随素素里面一叙吧。”素素丝毫不介意贺兰雪梅对自己的上下打量,她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来应对,“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素素说了个请字,然后落落大方的转过身去,头前引路,琥珀和碧痕一左一右陪同贺兰雪梅往里走。
来到正厅,素素与贺兰雪梅分宾主落座,丫鬟赶忙献茶,琥珀和碧痕垂首立在素素身后。
茶罢搁盏,贺兰雪梅没有在与素素寒暄,而是来了一个开门见山,“请问上官夫人,不知上官帮主何时归来?在下有要是与支相商。”素素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夫君被皇上召进宫下棋了,估摸一时半刻回不来,帮主有事尽管说与素素听,待夫君归来我会把帮主的话传达。”
贺兰雪梅容色微微一暗,仿佛为难的说“既然夫人这样说,那雪梅也就但说无妨了,实不相瞒,近日雪梅前来是有要事求上官帮主。”
贺兰雪梅顿了顿继续道;“三日之后我的徒弟贺兰文魁将被京兆尹开刀问斩,上官帮主深受当今皇帝的信赖,在朝廷里可以说是位置举足轻重,我——”没等贺兰雪梅把话说完素素便打断,“原来贺兰帮主是要我夫君为令徒贺兰文魁求一条生路啊。”贺兰雪梅一脸惭愧的说,“夫人所言甚是,这正是雪梅近日来意。”
听对方如此坦诚素素反而把脸往下一沉,翠玉茶盏轻轻往案几上一搁,“素素虽是足不出户的小女子,然而也从夫君口里闻得一些江湖事,听闻贺兰帮主乃是一光明磊落的豪杰,在江湖上提起贺兰帮主和烈焰帮无人不竖起大拇指,只是素素不明白贺兰帮主这样一个顶天立地,嫉恶如仇的英雄怎会袒护一个采花大盗,自打令徒贺兰文魁行走江湖这些年里他残害过多少无辜良家女我想贺兰帮主更改清楚,事到如今采花贼终落法网,接受他该有的惩罚这方才是人间正道,贺兰帮主难道到这个时候还是非不分,还要袒护这个混账不成?贺兰帮主是个聪明人,我想您不该为了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采花贼而毁了自己一世英名。”
贺兰雪梅听罢了素素这番慷慨陈词禁不住又一次打量起自己对面这个小女子来,没想到她温柔婉约的背后竟然有着男子一般的大义凛然,是自己小看这个女人了,本以为上官天绝娶她不过是图其美貌与温柔,没想到此女不但知书达理却背后别有一番江湖。
素素见贺兰雪梅好半天没言语,她便提起茶壶给对方茶盏里斟了一盏茶,然后给自己也斟了一盏,方才继续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导。”贺兰帮主若真心爱贺兰文魁这个徒弟那就不要在去纵容和包庇他,让他接受该有的惩罚,然后把他的尸体程连起来带回烈焰帮也不辜负师徒一场,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若贺兰文魁一开始作恶帮主能及时制止,也许就不会是今日结果,这些年贺兰文魁令多少如花的生命凋零,令多少父母无ner膝前尽孝,丈夫无爱妻相伴,幼子无母爱相随,将心比心,若贺兰帮主的爱女遭采花贼的迫害您能无动于衷吗?素素想即便那贼逃到天涯海角帮主也会将其捉拿杀之。“
此时贺兰雪梅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惭愧的不能自已,”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雪梅知错了,只是夫人有所不知,雪梅并非真的是非不分,而贺兰文魁不单是雪梅的弟子,其实是雪梅的亲生子。“
听到亲生子这三个字素素的心猛然间一惊,”贺兰文魁是帮主的儿子?“
面对素素的惊讶贺兰雪梅反而显得平静,“没错,贺兰文魁就是我的儿子,二十五年前我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刚开始闯荡江湖,没想到却恋上了一位出身世官宦的公子,我千方百计混入其府中与支接近,最终他们俩到了一起,而且私定终身,可我的师父和他的父母死活不许,我们依旧恩爱两不疑,后来他去京城靠科举,承诺我金榜题名时,便是我俩洞房花烛日,我便在琅琊傻傻的等,可最后等来的是他金榜题名还有和别人的洞房花烛,为了富贵前程他娶了参知政事的女儿,他负了我,我本想去杀了他,可掐在那时师父被仇人所杀,我继承了烈焰帮帮主的位置,一边要稳定帮内大局,另一边还要勤学武功好早日为师父报仇,只是我没想到自己居然坏了那个负心汉的骨肉,其实大堕胎药我都准备好了,可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喝下去,我接住闭关修炼的幌子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将其说成是我的弟子,也就是从那以后我不在相信任何人,而且开始以男儿身行走江湖。”
“那个孩子就是贺兰文魁?”素素小心翼翼的问。
贺兰雪梅道;“没错,这些年我纵容他胡作非为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亏欠了他,当你我若没有因为一时心软生下他,让他去好人家投胎也许对他而言会更好。”
忆往事,贺兰雪梅的脸上泛起的是往事不堪回事的沧桑与无奈。
“我能冒昧的问一句哪位负心汉现在可在朝中?”素素以为自己这样问会引起对方的不悦,反而恰恰相反,贺兰雪梅显得很淡然,“他在朝中,不过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把一切都看开了,我能看得出上官帮主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夫人能与之相守是一种福气。”
素素莞尔一笑,“他的确是个难得的好丈夫,是我一生的依靠。同样做母亲我鞥体会贺兰帮主的爱子之情,但贺兰文魁实在罪不可赦,贺兰帮主清原谅我们的无能为力。”
如此贺兰雪梅没有在坚持,而是话锋一转,“这二十多年我一直活的孤独,除了练功,杀人之外我再无任何兴趣,更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如此推心置腹过,上官夫人是第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同样我感觉自己和夫人一见如故。”
“能与贺兰帮主相见相谈也是素素的荣幸,若不嫌弃,素素愿与贺兰帮主交一个朋友。”素素起身主动将手伸向贺兰雪梅,对方稍加迟疑,立刻起身伸手与素素的手相握,“能与夫人相交也是雪梅的荣幸,上官帮主果然眼里不错,娶了夫人这样一个聪慧爽快的女子。”素素从贺兰雪梅的掌心感受到了一种男人的力量,而雪梅则从素素的手心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柔,当俩人手相握的瞬间心也仿佛在悄悄的靠近。
随即素素吩咐摆宴自己宽带贺兰帮主。
就系宴间素素与贺兰雪梅把酒言欢,不亦乐乎。
日近黄昏贺兰雪梅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