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卧室里。
傅云琛却红了眼。
他靠在门板上,看着床头的墙壁上,还挂着他和许念的婚纱照,再看看那张被玷污了的婚床,眼底掠过铺天盖地的戾气。
他忽然像疯了似的,走过去将那张床的被子和床单都给扯下来。
跟着,他把所有程歆月碰过的东西,都给砸了。
看着昔日和许念拥有过无数美好记忆的卧室被污染的一塌糊涂,傅云琛抚着额自嘲的笑了笑,他眼底泛着水光,满眼都是对自己的唾弃。
东西可以换掉,床也可以换。
可是碰过别的女人的他又该怎么让自己变得清白?
傅云琛猛地冲进浴室,他打开花洒,直接用冷水冲洗自己的身躯。
昨晚的事情,傅云琛记不起太多细节。
他只记得他刺伤自己后,程歆月好像拎着医疗箱给他止血,再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傅云琛不清楚自己最后到底有没有碰程歆月。
该死!
傅云琛气的一拳砸在了冰凉的墙壁上的瓷砖。
他懊悔,他愤怒,他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一刀捅死自己。
为什么要让自己置身于这种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和程歆月那个恶心的女人不清不楚的地步。
可恶!
可恶可恶!
傅云琛气的一拳又一拳的捶打着墙壁,一直到拳头鲜血淋漓。
他似乎不知道痛一般,即便鲜血淋漓,他也没有收手,仍旧是一拳又一拳的捶打着。
听到咚咚咚的声响的简阳猛地从门口冲进来,看到傅云琛腹部上的伤口在冒着血丝,而他整个人好似失了智一般的捶打墙壁,满手都是血。
“少爷!”简阳大骇,赶紧上去阻止傅云琛。
傅云琛一把甩开简阳,“滚出去,别管我!”
简阳红了眼,“少爷,您这是在做什么,要是让少夫人看到你这般,她该有多心疼?”
傅云琛蓦地一顿,他双目猩红的看向简阳,一双血眸仿佛染上了尘埃,看上去,像是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心灰意冷和绝望。
简阳上前拥抱住傅云琛,“少爷,您别这样。这不是您自愿的。”
简阳早在看到地上被丢出来的程歆月,再想到他忽然被老爷子叫走的事情,就隐隐猜到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傅云琛的头靠在简阳的肩头上,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孩子,满眼都是化不开的悲哀。
他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几分让人心碎的无助和自责,“简叔,我背叛了她。”不管是不是他自愿,他都背叛了他最爱的女人。
呵——
昔日他对念念的保证,此时此刻,都成了最可笑的笑话。
傅云琛讥讽的笑着,那笑里,却暗藏着无尽的嘲讽和心酸。
“少爷……”简阳如鲠在喉,他是最清楚傅云琛有多爱许念的人了。
简阳真的觉得,老爷子太过分了!
他这是要把自家少爷逼死啊!
简阳费了好大劲的劲才把浑身冰凉的傅云琛给带出了浴室。
出了浴室后,简阳赶紧帮傅云琛腹部的伤口止血和换药。
傅云琛下手有分寸,看上去吓人,实际却是皮肉伤。
不过刚刚被冷水一淋,他的伤口有点发炎的迹象,简阳觉得还是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只是傅云琛坐在那,一动不动,简阳没法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只能先帮着他把衣服换上。
被最亲的人设计,这是傅云琛最不能言说的痛。
他的情,他的孝,好似这一瞬间,全都断了。
他坐在那,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整个人看上去,一点生气都没有了。
简阳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如果昨晚他能够早点发觉事情的不对劲就好了。
老爷子到底都把他家少爷逼上了什么绝路啊。
他是不是非要把少爷逼死才肯罢休?
简阳的心里对老爷子诸多怨念。
在简阳的心里,傅云琛如同他的孩子一般,他从傅云琛还是娃娃的时候,就被任命为他的生活管家。
从小到大,都是他简阳在负责傅云琛的日常,他对傅云琛的感情,可以说是和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一般。
此时看到傅云琛这般的毫无生气,简阳的心无疑是心痛的。
老爷子在得知程歆月被傅云琛丢出房的事,就知道事情已成。
他让女佣带程歆月去穿衣服,而他则是让财叔搀扶他走进了傅云琛的卧室。
看着房间的狼-藉,老爷子微微皱了皱眉。
当他看见傅云琛的腰腹肌缠着纱布,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猛地走到傅云琛的身边,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这是怎么了?”
简阳正要说‘还不是拜您所赐’,不过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一直都安静如鸡坐在那的傅云琛忽然起身,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老爷子,一双眼,猩红的像要滴出血来,
“爷爷,您对我真好!”
他满眼怨恨的看着老爷子,语气间透着无尽的暗讽,
“为了所谓的仇恨,为了所谓的报复,您就可以不顾我的感受,给我下药,让我睡了我不爱的女人!”
老爷子没有想到傅云琛的反应会那么大,他不由有点心虚。
“我这也是想你快点忘记许念而已。小琛啊,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你何苦非她不可。
歆月多好啊,这么多年来,始终爱着你一个人。”
“她好不好,关我屁事!”
傅云琛暴怒的喝道,“您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痛吗?逼我跟我爱的女人离婚,如今又逼我跟我不爱的人睡觉,是不是不把我逼死,您就不肯罢休?”
“爷爷怎么就是在逼你了?”
老爷子也怒了,他明明是在帮他从上一段感情里快速走出来!
一个男人,一生又不是非得忠诚于一个女人。
更何况,许念是仇家的血脉,他绝对不允许他的孙子和害死他儿子的凶手的女儿在一起!
老爷子试图劝傅云琛接受事实,“事到如今,你和歆月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就听爷爷的, 忘了许念那丫头,和歆月好好过。”
“好好过?”傅云琛冷冷的笑,“您认为我碰了她,我就会妥协,会娶她?别做梦了,我即便是死,都不会娶她!”
“你怎么可以不娶她!你都已经碰过她了,你要对她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