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峻熙听后笑道:“原来是这事儿?这个还真是不好办。你婶娘弄那个编织行原本就是给那些闲着没事做又拿不到多少月例银子的下人找点事儿做,不至于让他们受冻挨饿的。并不是为了赚钱。你想赚钱,可把银子放在别的铺子里去。”
卢泓安听了这话,少不得又求了卢峻熙几句。卢峻熙便被他磨得不耐烦,只好答应他晚上跟柳雪涛说一声。卢泓安便千恩万谢的告辞出来。
柳雪涛又忙了十几日,终于把编织行的一千六百两银子凑齐了,林谦之办事也是个老道的,和账房的老赵一起把家中几个出钱入股的管事的名字都一一写明白了,并把单独的一份明细账递给了柳雪涛。
柳雪涛看着账上的九个人名,一一的仔细看了看,笑道:“林谦之,你到底是大管家,跟别人不同,竟然一个人出了二百两,占去了一成的股。那么剩下的这八个人一共占一股了?”
林谦之便笑道:“奴才吃喝穿用都是公中给的,留着钱也是白放着,倒不如放进编织行里,也能赚个大钱。”
柳雪涛笑着点头,又指着其中的两个人名说道:“这两个人的名字眼生的很,似乎不在二等管事之内吧?居然也能拿出二三十两银子来,竟比那些不体面的管事还富足?”
这话倒是把林谦之给问住了。
因为之前柳雪涛并没有说只能是家里的管事才能入股,之说谁能拿出至少二十两银子,就准谁入股。所以林谦之也没多想,见这两个人拿得出银子,便准了他们入股。
不过,家里的上百口子下人都是林谦之肚子里过了好几遍的。他只略想一想,便明白了几分。便低声说道:“回少奶奶,这两个人有一个之前是外边铺子里的伙计,因为说话做事不好,才被铺子里给挑出来放在家里做些粗活。想必是之前在外边曾有些外快。还有一个他女儿刚刚的出嫁了,少奶奶恩典许他们自己在外边找的女婿,想必是他女婿孝敬了些东西,凑了些银子。”
柳雪涛点点头,把那账本放在一边,说道:“那行了。你们就按之前说好的去办吧。把我写的那份契约拿去,给他们每个人都签署一份,记得一定要去衙门里做个报备,别将来有人说什么闲话,或者借着这事儿闹什么别扭,钱倒无所谓,大家一起赚钱,也别伤了和气。”
柳雪涛是什么人,上辈子在现代社会签署商业合同是她必做的工作,每次都会把合同的相关条文倒背如流才敢下笔签字。到了古代,她自然可以放松一些警惕,但至少不能给对方可乘的机会。
编织行扩建的事情对柳雪涛来说只是个小事。她心里一直惦记的是周玉鹏那边有关橡胶的问题和自家铁匠铺里的事情。伸开酸麻的双腿从榻上下来,慢慢的踱步走到屋子外边的廊檐下,看着天空中飘下来的丝丝细雨,柳雪涛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我的宝马香车呀,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现实呢?
想着坐上自己设计出来的舒适马车,听着马蹄声闻着阡陌间淡淡的稻香,在一望无垠的田野里行走的情景,柳雪涛的心里便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那是现代和古代相结合的美好生活吧?不知道我这个小小的女子,能不能在百年之后给这里的人们留下点什么。或者让千年之后的人们在某一次文物出土的发掘中,忽然发现原来早在多少年前,历史上就曾经出现过钢铁和橡胶相结合制造出来的马车……
“娘子,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卢峻熙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她身边,奇怪的问道。
“我在想啊,也不知道我想要的那种马车,今年能不能弄好。我还想过了秋收之后,坐着它再去咱们的农庄上转转呢。”
卢峻熙无奈的笑笑,拍拍她的脸蛋儿:“还去农庄上?我说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就对那些庄稼地这么亲厚?我瞧你对庄稼比对我都好。”
“你这人……不说好好地读书,整天就知道瞎想……”柳雪涛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时光荏弛,转眼又是秋天。旭日斋里的青花瓷的大水缸里,两朵睡莲依然开的艳丽,紫色的花瓣在秋雨中透着莹莹的水嫩。睡莲底下的鱼儿偶尔露出水面,吐个泡泡又沉到了水底,不见了踪影。
这日是卢峻熙的舅舅生日,一大早他便换了衣服去了王家。按道理柳雪涛也该一起过去的,只是早晨起床时又是一阵头晕,让她差点没从床上一头载下来。把卢峻熙给吓了一跳,便不让她出门了。只在家里好生呆着,临走时说他晚上尽量早些回来,又吩咐赵嬷嬷叫人去请大夫来给柳雪涛诊脉。
卢峻熙走后赵嬷嬷便叫人去请大夫,被柳雪涛叫住了。只说自己晚上没睡好的缘故,不用去请大夫。
之前总是装作来月事骗着卢峻熙不与自己同房。后来又因为忙着弄编织行的事情而忘了,这几日闲下来柳雪涛才猛然发现,自己又有两个月没有月事了。而且,一闻到油炸或者鱼腥的味道便想着呕吐,每天还总是睡不够,躺在床上的时侯猛然坐起来头会发晕。
她是个有着现代思想的人,不是旧社会那些不懂世事的大家闺秀。自己如今是什么状况她十分清楚,可接下来要怎么办,却一直犹豫不决。
她知道,若是把这件事情告诉卢峻熙,他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就算柳裴元知道这事儿恐怕也会高兴地不得了。可是……作为当事人的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