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峻熙便笑嘻嘻的收回手,又子自斟自饮了两杯,便叫紫燕盛饭来。
柳雪涛也吃了半碗香米饭,又吃了半碗银耳莲子炖的燕窝羹,饭后丫头把碗筷等物都撤下去后,又端了温热的蜂蜜水来。
柳雪涛便叫紫燕碧莲等丫头们都下去用饭,自己则去卧室的榻上坐了,拿了紫燕绣的大红绫子福寿绵长的肚兜儿来细细的绣。绣花儿这活儿还是她最近才开始做的,自从有了本尊的记忆之后,她发现自己真的会了好些东西,比如针线刺绣,弹琴,吟诗作对,繁体字也都认识了,一手小楷写的既秀气又有风骨,连卢峻熙都夸她进步很快,比之前写的那些有气无力的白字错字强多了。
卢峻熙见她绣花儿便凑过来问道:“这是给咱们孩子绣的么?”
柳雪涛点头,笑道:“是紫燕平日里绣的,我不过是偶尔拿过来绣两针。”
“娘子,原来你针线竟是这样的好,改日给我绣个荷包吧?你看我这日常带着的荷包还是丫头们绣的。人家哪个男人不都是带着自己女人绣的荷包?”说这话的时候卢峻熙便委屈的像个没糖吃的孩子一样,还把脸靠在了柳雪涛的肩上。
“怎么,委屈了?”
“嗯,有点儿。你既然不让我纳妾,那就好好地尽一下做妻子的义务嘛。”
“哟?我这人做妻子做的不够好么?还没把你伺候好了?”
“自然,你这三天两头的不让碰,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啊……”
“……”瞪眼,狠狠地瞪,然后她抬手把他拍开,“三句话说不完就往这上面扯。”
“娘子,你来好好地跟我说一下那什么授粉的事情吧?你看,一朵花儿都能分出雌雄来,雌雄不交,连瓜果都结不出来,何况人呢?你说是不是?”
“我这不是就要给你生孩子了么?你还不知足?”
“唔……娘子……”小屁孩腻上来,伸手拿掉了她手里的绣花绷子,霸道的把她搂进怀里,抱怨道:“咱不是说好了要庆祝一下的么?”
“什么呀,刚刚你不是喝过酒了吗,怎么还……”唇被吻住,剩下的话都被他吞进腹中。
第二天,卢峻晨便知道了那些珠宝金银的事情,差点儿没给气死,把下人们端上来的饭菜尽数摔掉。
众人不敢怎么着他,只好去跟大少爷和少奶奶汇报。
卢峻熙正歪在柳雪涛对面的椅子上看书,听见下人回话完毕,便把手里的书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摔,冷声说道:“不吃?那就不用给他送了。告诉他,什么时候想吃了说一声,再叫人给他送饭。”
柳雪涛则笑笑,说道:“他闹脾气,你也跟着闹脾气?哪里还有个当家人的样子?”再说了,回头他饿死了,难道让芳菲当寡妇不成?
卢峻熙无语的看了柳雪涛一眼,自然明白她没说出的后半句话是什么,只是他心里不服,难道天底下就他一个男人不成,他死了,大不了叫芳菲按照寡妇改嫁的样子办婚事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柳雪涛便对那下人说道:“你们且下去吧,回头我去瞧瞧他去。好歹也是从衙门里混饭吃的人呢,居然这么没存量。”
下人不敢多言,悄声退出。
一时,柳雪涛还没换好衣服出门,卢之孝的又进来回道:“回大少爷少奶奶,林大管家和黄家娘子的事情已经预备的差不多了。离着正日子还有三天,芳菲姑娘如今也好了大半儿。奴才来请主子示下,也该把黄家妹子接回来住了。总要从咱们这院子里抬出去才算是正礼。”
柳雪涛便笑道:“是了,是了。如今我也忙糊涂了,竟忘了他们的喜事就在这两天。既然已经齐备了,就把人先接回来,不过两日的光景又娶回去了。”
卢之孝家的也跟着笑道:“正是呢。”
柳雪涛又把赵嬷嬷叫来,让她开了自己的柜子,取出几样像样的头面首饰来给黄氏,人生一辈子的大事,总要像模像样的才行。
又嘱咐了赵嬷嬷一些话,柳雪涛方换好了衣裳要去卢峻晨那里。卢峻熙自然不放心,也要了斗篷跟着去。
卢峻晨此时正气的恨不得爬起来去找卢峻熙夫妇大吵大闹一场。只可惜小腿骨裂了,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却是一丝一毫也动不得。
忽然听见下人请安的声音,只当是卢峻熙来了,于是抬手捡起面前矮几上的一只茶杯握在手里,待门帘一掀,他便狠狠地砸到卢峻熙的头上去。纵然不能要了他的命,也砸他个头破血流。
大不了他再把自己打一顿,反正已经折了一根腿,姨娘多年积攒的老底儿也被他们端了,如今卢峻晨倒觉得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卢峻熙扶着柳雪涛进了他的屋门,卢峻晨挥手砸了去。卢峻熙冷不防觉得一道冷风,便急忙护着柳雪涛往后一躲。咣的一声,茶杯砸在了门扇上,茶泼湿了门扇上裱糊的厚厚的棉纸,茶杯落到地上,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柳雪涛被卢峻熙护在怀里依然吓得一个哆嗦,卢峻熙立刻就火了。
他先把柳雪涛送到门外,让紫燕和碧莲好生护着她回房去,自己一转身进了卢峻晨的屋子,一言不发的踩着一地的碎瓷走到他的跟前,抬手一记重拳,砰的一下打在卢峻晨的脸上。并狠狠地骂了一声:“你这个混账东西!是不是活腻歪了?”
“哼,你若想弄死我,又何必耍这些手段?倒不如一刀子捅死了来的干脆!”卢峻晨被狠狠地揍了一拳,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也渗出了血丝,但依旧是一副硬骨头的样子,身子一歪之后,又忍着疼痛坐正了,梗着脖子冷冷的看着卢峻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