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开山点头,念着山羊胡子笑道:“是啊,是啊,我也要两辆,我们家老太太年纪大了,又爱出去烧个香拜个佛的,这山路颠簸,有这么一辆马车她老人家的身子骨也少受些罪。另外我自己也要用一辆。至于送人嘛……蓝大哥送的贵人差不多和我是一人,你送了车,我就不能再送了。另外,我也跟蓝大哥一样,出五万银子给贤侄女做本钱。裴元你这人不够意思,怎么不早说这事儿,害的我随身也没带那么多银票,只能现教人去这绍云县的铺子里去支取了。幸好咱们在绍云县都有铺子,不然的话,十来万银子一时半会还真是没地方去摸。”
众人听了,都纷纷说是,说到最后到底还是每人定了两辆车,又出了五万两银子的本钱。
南宫曜最小,他也是受柳裴元恩惠最重的一个。八年前,南宫家的一门至亲获罪抄家,南宫家受到了牵连,当时的柳裴元恰好因为宫用绸缎的事情正跟宫里的一个总管太监打交道。南宫曜连夜进京找到了柳裴元,柳裴元为其引荐担保,又从中周旋,才使南宫家免于一难。
当时的情景,南宫家是四处碰壁,因为怕受牵连,连一些至亲都对他们闭门不见,更别说深受援助了。若非柳裴元不惜冒着被株连的危险,以其独到的智谋救了南宫家上下一百余口人的性命,保住了南宫家的百年基业。
此乃南宫世家合族的大恩,南宫曜受父亲叮嘱,恩人柳裴元有生之年在南宫家横行无阻,有话必从,南宫家全家的资产任鹏柳裴元予取予夺。
南宫曜明白,此事若非柳裴元心底的为难之事,他定然不会把这几个人都请了来,在这重华楼里大摆筵席,还把女儿都给带出来敬酒。于是他端起酒杯,对着众人一拱手,说道:“诸位哥哥,在座的人中,就是我南宫曜最小,但众人都知道,我南宫家深受柳大哥的恩惠,若没有他当年冒死相助,今天地南宫曜和南宫世家都已经成为黄土了。家父临终前再三叮嘱,只要柳家有事,南宫家必集合倾家之力,以助大哥。车么,我可以暂缓两年在订,银子么,我出五十万两。诸位哥哥莫要生气,此时绝非曜有心压哥哥们一头,一来么,年前兄弟走了一趟西域和波斯,足足的赚了一笔,手上确实有些闲钱,二来么,父有命,曜不敢不从。”
柳裴元便端起酒杯和南宫曜一碰之后,又和其他人相碰,八人一起把杯中酒干掉,又对当年南宫家的事情感慨了一番。方说道:“大家都是生意人,手中有钱时不假,但这钱也都是大家辛辛苦苦的挣来的。雪涛乃我柳家的女儿,女儿嘛,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说到底她如今是卢家的人。我这个做父亲的,有些事情能管,有些事情不能管。
所以呢,今儿大家不管拿多少银子出来,都算是雪涛向她的叔叔伯伯们借的。她或者按照钱庄的本息还钱,或者算是她车行入股儿,但凭大家说了算。若说这钱不用还的话,那别说她不敢要,我也是不准她要的。”
柳裴元的话说到这里,大家便都明白了。他这是怕家里的两个儿子因此事而生些事端,明着不怎样,暗地里却埋怨父亲偏心,如此帮着女儿家过日子,从而恨上雪涛跟雪涛过不去呢。
于是乎,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蓝沧云身为老大率先发话:“说什么还本息的外道话?既然还本息,倒不如让雪涛直接去钱庄借贷的好。总归我们还是她的叔叔伯伯,就是裴元你不说这话,难道我们知道她想做点儿事情,就不肯伸出把手来帮帮她?股儿也罢了,我们这些人都不懂这车,拿几两银子就来参股,岂不是叫人笑话咱们以老欺小?我们就是无息借贷。雪涛丫头啥时候还我们就啥时候接着,不还咱也不要了。就当给外孙子的见面礼了。”
众人也都连声称是。然后又一个个儿的互相敬酒。
柳雪涛在内间听着外边的话,心中真是感慨万千。这年头,有个好老爹真是比什么都管用。瞧这信誉,真是没的说了。这一顿饭下来,算来算去总共是收了一百零四万两银子,这下子车行的钱可是有着落了。
初六这天忙了一天,这几个江南富豪便都在绍云县安置下来,第二天柳雪涛又专门在家里张罗了一桌饭菜,把自家暖棚里的新鲜蔬菜都拿了出来。也把自己再现代社会攒的那点儿小厨艺也都奉献了出来。把这八位财神给吃的乐翻了天。丰炅铎说什么也要让柳雪涛在绍云县开一个家像水香阁那样的饭庄,说以后兄弟们想聚在一起说话,就奔她的饭庄来,专门吃她这些新鲜蔬菜。
柳雪涛便笑着说道:“饭庄肯定是要开的,但我总想着众位叔叔们总来绍云县相聚,多少有些不方便。等我这身子利落了,想着去江浙府买一块地,建一个小庄园一样的院子,里面种菜,做饭,种葡萄酿酒,回头伯伯叔叔们闲了,只管来。”
“嗯,那敢情好!我正好在那边刚买了一块地,想着盖个花园子夏天去住的,如今贤侄女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不如咱爷俩合伙,我出地出银子,你来出点子出主意,咱们爷俩把这饭庄给弄起来?”
这回说话的乃是江南荣宝斋古董行的老板何宇铭,昨天的时候他因为略感风寒喉咙痛,所以说话不多。昨晚回自己下榻的别院后便暗暗地后悔,总是让南宫曜把了头筹。那车行的生意将来必然大火,而柳裴元的为人又是绝不会白占人家便宜的主儿,所以自己很该多拿出些银子来,就算是入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