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贾善庐听说钦差大臣李广源已经把吴天佐一干人犯带进了京城压入刑部大牢,便一大早的出去转悠,想方设法进牢房一趟同吴天佐见个面,通一下口风。然刑部大牢的牢头儿进却刚刚换了个人,新来的人是大理寺调任的,跟贾善庐不熟,贾善庐费了半天劲愣是没进去大牢的门口。
无奈,他只好垂头丧气的回来,一边感叹着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也塞牙,便被禄王的贴身小厮迎头找来:“贾先生,王爷叫您快些去书房,说是有要事相商。您老快这点儿,晚了半步咱们都跟着遭罪。”
贾善庐一听这话,心头又是一紧。忙整了整衣衫快步往禄王爷的书房走去。
贾善庐心情烦躁不安,急匆匆的进了禄王的书房,却见禄王正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手中一把前朝名家手绘的折扇被他烦躁的扇来扇去,呼打乎打的,精致的扇骨几乎被他闪断了。
“小的给王爷请安。”贾善庐把自己的心烦先放到一边,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位火头上的王爷。
“起来起来。”禄王听见他的声音立刻住了脚,手中扇子一挥吩咐旁边站着的四个侍女:“你们都给我出去,不叫人谁也不许靠近这屋子,违者立刻打死!”
四个侍女一听这话片刻不敢逗留,急匆匆的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把书房所有的门窗全部打开。嗯,这是禄王府的规矩,主子说大事儿的时候,屋子前后左右的门窗全部打开,屋子前后十丈之内不许有人,若有人影晃动,不管是谁立刻打死。
贾善庐一看这番阵势,心中的那根弦绷得更紧。忙低声问道:“王爷,发生了什么事儿?”
禄王凑近了贾善庐身边,低声问道:“那种仙丹还有没有?”
贾善庐一怔,点点头说道:“有。”
“皇太后的病今日忽然加重了,皇上约着本王一起前去探望,并召见了御医,御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太皇太后不能出事,你今晚得随本王入宫去。”
贾善庐面色紧了又紧,压低了声音说道:“王爷,这个时候小的不宜入宫,若是被人家查出来了,这可是灭九族的罪过!”
“怎么,难道那丹药有问题?”
“没问题,只是奴才这身份……”
“还是扮成太监,和往常一样。怎么会暴漏身份?你少跟本王装了。这是什么时候,太皇太后今天断气儿,明儿皇上就得抄我的家!到时候你也跑不了。如今只有先保住太皇太后,才能保住你我的性命!”
贾善庐点点头,又为难的问道:“王爷,事情果然到了这一步了么?不过是个吴天佐而已,纵然皇上查清了他做的事情,坐实了他斯通叛国的罪名,那也牵扯不到王爷的身上呀。”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他一个镇海将军如何斯通叛国?他图的什么?银子?女人?他吴天佐在海宁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要叛国?皇上只要顺着这根线索往下查,就得顺藤摸瓜把本王给摸出来!这事儿别人不清楚你贾善庐还不清楚么?”
贾善庐暗想此话不错。镇海将军叛国自然会有幕后的主谋,皇上疑心禄王已久只是没有证据,这次忽然之间重拳出击派了心腹李广源南下,以雷霆之速把吴天佐押解回京,又派人把他看得如此严密,定然是动了杀心。
而且,好巧不巧太皇太后便在此时病重,莫不是皇上等待的千载良机么?
为今之计只有让太皇太后病愈,康健的活着,皇上才能有所顾忌不敢直接对禄王下手。只要能缓一缓,这事儿就能有转机,而自己的那点儿事……和禄王的安危比起来还真不算是什么事儿。不就是在南边弄了些产业么?不就是青楼妓馆赌坊镖局么?只要禄王不倒,自己就靠着这座山活下去。只要有这口气在……卢峻熙,柳雪涛……咱们新仇旧恨再一起清算!
是夜,禄王以探视太皇太后病情为由再次入宫。扮作太监的贾善庐替禄王打着灯笼,主仆二人一路穿过层层宫墙一直进入太皇太后居住的万寿宫中。
万寿宫里极其安静,连一声虫鸣都没有。宫女们无论走路还是做事都轻着手脚,生怕打扰了太皇太后被赶去掖庭宫做苦役。
禄王进了万寿宫后,径直进寝宫探视太皇太后病情。守在太皇太后寝宫门口的总管太监高喜见了禄王忙躬身施礼,轻声道:“王爷,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刚刚吃了药睡下了。”
禄王挑起帘子往里面看了一眼,问道:“母后晚上可进了什么饭食没有?”
高喜轻叹:“只进了两个蒸饺,半碗老山参炖的鸡汤。”
禄王叹道:“这怎么行?太医院的药管用不管用啊?白日里皇上和本王一起问御医话,那些人都是含糊其辞,又给皇上和本王背了一遍医书,听得本王云里雾里的,皇上也连声叹气。真是气死人了。”
高喜刚要说什么,便听见里面太后虚弱的问了一声:“谁在外边?”
高喜忙回身,挑开门帘回了一句:“老祖宗,四爷来了。”
因为禄王是太祖爷四个儿子里最小的,所以太皇太后一直叫他老四,高喜在太皇太后身边服侍了二十多年,也算是看着禄王从纯真少年变成今天温润中年的人,所以平日里回太皇太后的话并不称禄王为王爷,而是称他为四爷。
太皇太后听说小儿子来了,便睁开眼睛翻过身来说道:“人呢?”
禄王忙跟了进去,回道:“母后,儿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