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涛却已经打定主意,这件事情若不去找洛紫堇当面问清楚,今晚这觉也别想睡了。何况这种事情,书信里怎么说得清楚?一定要当面问才行。
于是她生气的瞪了香葛一眼,说道:“怎么,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香葛见柳雪涛真的拉下了脸,便不敢放肆,忙跪下去劝道:“夫人,这天也不早了。再有一个时辰也该黑了。奴婢求您,您能不能明天……”
“不能!”柳雪涛的倔脾气一时上来了。这些丫头们劝自己,无非是卢俊熙的命令,不许自己出家门。然此时柳雪涛的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立刻见到洛紫堇,问问她到底是不是韩月茹,是不是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唯一的好姐妹……
柳雪涛腾地一下子站起来便往外走,把翠浓香葛两个丫头吓坏了,一个上前去搀扶住她劝道:“夫人,就算你要出去,也得披上斗篷啊!您别着急,奴婢拿了斗篷来给您披上,再去叫人备车……”
“快点。留碧莲和紫燕看家。让石砚找两个妥当的小厮跟着。赶车的要有经验的老人。”
“是。”
“是……”
翠浓和香葛俩人立刻忙活起来,先打发婆子去前面传话叫石管家备车,然后俩丫头把柳雪涛从里到外收拾利索了,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出了房门。王府里来送东西的两个婆子在一旁看着,俩人对视一眼悄悄地笑,这位雪涛夫人果然不寻常呢,怪不得万岁爷都说她是巾帼英雄。
外边大街上倒不是想象的那么难走。虽然有积雪,但道路中间早就有人清扫过,露出了积雪下面的黄土路。雪后天晴,积雪稍微融化了一点,黄土却被雪水湿润了,纤尘不起,街道上行人又少。马车行驶起来倒也畅快。
两刻钟的时间柳雪涛的马车到了安庆王府,家人上前去报上名号,安庆王府大门上的人立刻打开王府的西侧门请柳雪涛的马车进去,另有人匆忙跑进去报信。
安庆王妃今日恰好不在家,洛紫堇已经出了月子,也勉强可以出来理事。听说户部侍郎卢夫人来了,洛紫堇一愣,接着便自责起来,暗悔自己不该如此莽撞,倒是让雪涛挺着个大肚子急匆匆的赶来,若是有什么闪失,岂不是自己的罪过?于是忙命人:“快请夫人进来!”
柳雪涛下车后一丝一毫也不耽搁,直接扶着丫头的手去洛紫堇的屋子里去找她。
洛紫堇忙忙的披上斗篷出来迎接,拉着柳雪涛的手进了内室,柳雪涛仔细的看着洛紫堇,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然后回头吩咐丫头们:“你们都下去。”
香葛和翠浓面面相觑,但丝毫不敢违抗自家主子的命令,于是福了福身乖乖的退到外边去。
洛紫堇也看了自己的丫头彩霞一眼,彩霞便带着小丫头们出去,奶妈子也抱着洛紫堇的儿子赵云骁去厢房了。
偌大的卧室里顷刻间只剩下柳雪涛和洛紫堇二人。柳雪涛方又凑上来抓着洛紫堇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月茹……是你么?”
洛紫堇点点头,抬手把柳雪涛搂进怀里,在她耳边呜咽道:“雪涛……想不到我们竟然能在这里见面……”
赵玉臻今日没有出门,原是在父亲书房里商议着安庆王府该拿出多少银子去城外修建难民所,又如何安排人给大雪压塌了房子的灾民暂时避风,还有施粥,安置灾民过年等事宜的。
这边还没商议出个头绪来,忽听门外有人焦急的说话,而自己随身的小厮却又在同那人辩驳,不许进来打扰。于是便皱着眉头转身出来,看着内宅的一个婆子问道:“什么事儿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那婆子见了赵玉臻,忙上来回道:“回王爷,卢夫人来了,见了王妃什么话也不说,却包头痛哭起来,也不许奴才们进去……奴才们怕王妃刚出了月子,哭坏了身子,还有……雪涛夫人也快生了,这万一……”
赵玉臻一听这话也急了,忙问道:“她们两个在哪里?”
“在王妃的卧房里。”
“我知道了。”赵玉臻说着又回转身来,跟老王爷回道:“父王,雪涛来了,和紫堇两个人见面就哭。儿子过去瞧瞧出了什么事儿。”
老王爷叹了口气,说道:“去吧。”
柳雪涛在家里哭了一顿立刻要马车往王府来,这件事儿谁敢隐瞒?石砚二话不说立刻派人去寻卢峻熙去了,卢峻熙尚在户部衙门,听见家人来说了此事后直接赶往安庆亲王府。
赵玉臻匆匆出了老王爷的书房,直奔洛紫堇的卧室。恰好此时卢峻熙也得到消息赶了来。卢峻熙一见赵玉臻便上去问道:“王府里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儿,把雪涛给叫来了?”
赵玉臻正着急呢,听了卢峻熙的话更加不解:“哪里能有什么事儿去找一个孕妇?不是你家夫人匆匆跑来找我家王妃的么?”
“她来还不是因为王妃叫人送了一封书信给她?”卢峻熙生气的瞪了赵玉臻一眼,心想你连自家媳妇都搞不定,叫她没事写什么书信?你媳妇倒是生了,也出了月子,我媳妇可还挺着个大肚子呢。怎么不是你媳妇出门,倒是让我媳妇在这大冷的天跑出来了呢?
赵玉臻被卢峻熙瞪了一眼,心里也很郁闷,皱眉问道:“你那是什么眼神?这事儿我还蒙在鼓里呢,谁知道这两个女人搞的什么鬼!”
说着话二人已经到了洛紫堇住的院子里,婆子丫头们都一溜儿站在廊檐下,倒是整齐,一个也不少。赵玉臻便问:“怎么一个也不在里面服侍着?都在这儿站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