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老夫人也笑着附和:“这话很是,到底是她的见识广,比不得我们是笼中之鸟,一年到头的都闷在家里,除了听书就是听戏,满脑子都是那些东西了,什么新鲜事儿也没见过。”
旁边礼部侍郎郑鹤勐的夫人笑道:“我瞧着锦云那孩子倒是个有见识的,比我们家桂枝好多了。我们这个丫头从小娇生惯养的,只知道嘻嘻哈哈,连京城都没出过呢!”
锦云的母亲桑夫人笑道:“我们也只是那年跟着她父亲去了一趟江南,左右不过半年的时间就回来了。到底比不得雪涛夫人的见识广。”
洛紫堇笑道:“雅兰也不错,刚才雪涛还跟我说起她。”
安庆王妃自然是中意雅兰的,听见洛紫堇这话当时便扭过脸来问道:“怎么说?”
洛紫堇笑道:“说雅兰话不多说,最是清透的人呢。”众人捧着安庆王妃,自然又附和了几句。却把雅兰说的不好意思了,只拉着凤蝶儿悄悄地退了出去。
柳雪涛悄悄地瞥了周姨娘的脸,果然见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心中忍不住的乐。别的事情她不管,跟洛紫堇做对的人再来算计自己?哼,当本夫人是傻子呢?
众人又吃了几杯酒,到底是经不起这数杯佳酿喝尽肚子里,一个个儿的不是去洗脸就是去更衣,席间诸人散了一半儿。丫头们又重新端了瓜果来,将酒杯撤下,换了新茶。
老王妃便拉着柳雪涛的手,悄声问道:“这几个女孩子你觉得哪个更好?”
柳雪涛悄声说道:“这却不好说。王妃还得细细的斟酌。毕竟婚姻乃是大事,不仅仅要取中一个姑娘的品貌,还要看娘家人的品行。一旦联姻,两家的利益可就结结实实的绑在一起了。”
安庆王妃点头,说道:“你说的是啊!所以我才慎重了又慎重,把你也叫来帮我参谋参谋。”
柳雪涛又悄声说道:“以妾身的意思,倒是取中了雅兰姑娘,她的性子温和,将来必然是好相与的。可是太过懦弱,又怕被刁奴拿捏,老王妃总不能跟着她一辈子。所以以妾身的观点,雅兰姑娘不适合嫁给身份地位比她家里高的人家。倒是应该选个有前途的中等人家的子弟,或许会更合适。”
安庆王妃听了这话,心中立刻一亮,拍着柳雪涛的手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今儿多亏叫你过来,不然的话我却想不到这上头。”
柳雪涛自然知道老王妃对雅兰更好些,自己娘家的侄女,叫谁谁也会特殊对待。想着能在眼前里长长久久的。可是赵玉郅不是赵玉臻,庶子未必会听嫡母的话,赵玉郅对于老王妃而言,多得是阳奉阴违,虚张声势。让他娶雅兰为妻,心里必然会怀着一种愤恨,明着对她好,实则会冷落她。依照雅兰的性子,恐怕会辖制不住这个将军。
安庆王妃听明白了柳雪涛的话,便把雅兰选来给赵玉郅做妻子的想法给丢开。
当晚,安庆亲王从外边回来,很难得的同老王妃一起用饭。老王妃便把今日宴请各家夫人小姐的话同他说了,安庆王便问:“可有合适的人选?雅兰那孩子听说从小就乖顺,何不直接说来给郅儿?”
老王妃便笑道:“我娘家原来很好,只是雅兰如今没了父亲,哥哥也不争气,如今竟是没落了。算起来门第有些不合适呢。郅儿虽然不是我生的,但好歹是王爷的亲儿子,也是当朝的三品忠烈将军。门户上不配,要惹人家笑话的。何况王爷也知道我的心病。当时臻儿的婚配……多少有些不尽人意,幸好如今他媳妇很是安稳,又给咱们生了孙子,也就罢了。哎!如今郅儿一定要风风光光的才行。”
安庆王笑道:“难得王妃如此想,这样我便放心了。仔细的选选吧,回头再问问郅儿的意思?”
老王妃点点头,说道:“自然要问问他的意思的。不然新媳妇娶进门却跟他不对眼,这日子也是没发过的。”
安庆王点头,老夫妻又说了些闲话,方才睡下。
当晚,洛紫堇也跟赵玉臻说起此事。赵玉臻却很不关系,只是搂着她做他喜欢的事情,她说什么他基本没听进耳朵里去。最后洛紫堇也没兴趣说了,爱谁嫁进来谁嫁进来,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也懒得操那份儿闲心了,目前为止还是打起精神来应付自己身边的这头饿狼要紧……
俗话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这话真是不假。
中午时老天还是晴空万里,晚上却又阴云密布,顷刻间电闪雷鸣,却是一场暴雨突至。
卢家深宅大院的碧纱厨内却刚好云收雨散。卢峻熙满足的搂着昏昏欲睡的女人,轻声叹道:“夫人啊,明天为夫难得不用去衙门,今晚咱们就不睡了吧?”
柳雪涛抬手用胳膊肘捣了一下身后无耻的家伙,低声咕哝了一句,拥着锦被继续迷糊。
“夫人……要不,明个儿一早咱们悄悄地出城去吧,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地过两天,让他们谁也找不到咱们,如何?”
柳雪涛实在受不了他的聒噪,叹了口气回过身来,懒懒的说道:“卢大人你睡不睡?不睡请去书房找人聊天。妾身困死了,要睡觉。”
卢峻熙长叹一声,伸出手臂去把炸毛的女人搂进怀里,说道:“行,那就睡吧。睡醒了再说。”
外边瓢泼大雨,玉碎珠溅。屋里更香袅袅,春睡浓浓。
恰好应了那首脍炙人口的长短句: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