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涛心里好笑的要死,但为了掩饰脸上却还是要做出另一种表情来,深深地叹了口气,拍了拍紫燕的手,说道:“罢了罢了,这话你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出去了可别乱说。”
“夫人……”紫燕无奈的看着柳雪涛,劝道:“您这贤良就不是这个时候用的……”
“胡说!”柳雪涛正色瞪了她一眼,严肃的说道:“我做事自有道理,哪里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的?”
紫燕只好垂首应道:“是,奴才知错了。”心里却又把豆蔻骂了一万遍死狐狸精,这辈子不得好死,死后万世不得人身的恶毒话。
柳雪涛出了自己的屋子,恰好有赵仁家的带着两个女人进来回话,见柳雪涛带着人出门,忙福身请安,因问:“夫人这是要出门么?可要车马准备着?”
柳雪涛微笑摇头,紫燕在一旁跟赵仁家的使眼色,并故作平静的说道:“夫人要去看看那位大红人,叫什么豆蔻的花旦。看看她好了没有,若好了,就准备马车送人家家去。”
赵仁家的收到紫燕的眼色,忙应道:“那奴才叫人去预备马车?”
柳雪涛想了想,摆手说道:“罢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你还是叫人去请个大夫来吧。”
赵仁家的不敢多说什么话,只好答应着转头分夫人。柳雪涛却已经带着紫燕和香葛翠浓等丫头们旖旎离去。赵仁家的见柳雪涛一行人走远了,便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那个小花旦耍了什么手段,不仅迷惑了老爷,还把夫人一并迷惑了。你们瞧瞧,夫人待她那叫一个好!”
旁边一个管事的女人叹道:“也难为夫人了。咱们做女人的,终究要强不起来的。”
“谁说不是呢!老爷也该体谅夫人的一片心才是。你看这天儿越发的热了,夫人怀着身子还去看那样一个戏子,这话儿说出去了,谁肯信呢。”
“就是,依我说,咱们应该给老爷透个信儿,没准儿老爷听见了,心里感念夫人贤德,他们二人就和好了呢。”
“恩,这倒是个主意,就你去吧,你女儿不是在书房里当值?”
“哟,这事儿若是将来夫人查对出来了,我们母女可是死罪。”
“去!这是好事儿,夫人如何会怪罪你?”
“恩,那我就去了!”
卢峻熙刚从外边回来,身上的朝服尚未来得及换,不知遇到了什么不开心地事情,阴沉着脸老大不高兴的样子进了书房的门。书房里伺候的丫头们见老爷这副模样,一个个小心翼翼的上前来伺候。最近几天里,老爷这脸是一天比一天冷,这眼看着才过了春天,就像是又到了冬天似的。弄得这几个丫头心里整日的念叨着夫人和老爷赶快和好吧,再不和好这都要把人给冻死了。
小丫头春桃抱着卢峻熙的家常起坐穿的衣裳从外边进来,上前去福身说道:“老爷,奴婢服侍您更衣。”
卢峻熙嗯了一声,站在那里抬起双臂。立刻有另外一个小丫头上前来帮着春桃解开卢峻熙身上的朝服将外袍褪下,春桃便拿了那件浅金色暗绣竹叶松枝的袍子过来给卢峻熙穿上,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小声回道:“老爷,奴婢刚才从内宅走过,听见一个姐姐说夫人带着人去后花园子看那位豆蔻姑娘去了……”
“什么?”卢峻熙似是有些不相信的样子,顿了顿,抬手推开春桃,自己动手麻利的系好生下的衣带,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刚把官袍挂好的小丫头回头看见自家老爷匆匆忙忙的出去,奇怪的问道:“老爷刚回来,连口茶都不喝急着去哪儿了?”
春桃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唉,别问了,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那小丫头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冷笑道:“姐姐又弄什么鬼?”
“谁弄鬼了?”春桃瞪了那小丫头一眼,转身出去。她听她娘的,告诉老爷说夫人去了后面花园子里找那个豆蔻,也不知道老爷如此匆忙的赶去是去见夫人还是去救那个豆蔻。都说老爷和夫人情深似海,二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水拨不进,刀插不进的,如今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却说卢峻熙匆匆的进了后花园子,迎头便遇见赵仁家的从里面走出来,因冷着脸问:“你们夫人可是去了紫竹舍?”
赵仁家的见这位爷脸色越发的不好看,忙福身回道:“是。夫人是去看看豆蔻姑娘的伤好了没有,还特地叫奴才们请了大夫来给豆蔻姑娘看伤。”
卢峻熙又问:“请了哪个大夫?”
“回老爷,请了太医院的白老先生过来。”
卢峻熙这下肚子里的火气可大了。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埋怨道,雪涛啊雪涛,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把这么个人留在家里膈应着不说,还把白老先生请来给她看伤!就她那种人,也配让白老先生给她把脉?真是的!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又不知道又引来多少流言蜚语呢。这该死的戏子,坏了老子的一世英名!
赵仁家的看着卢峻熙的脸色阴沉的似乎要滴出水来,心里颇有些忐忑,心想自己还是别说话了,免得引火烧身。于是忙又俯身道:“老爷若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先告退了。”
卢峻熙一摆手,赵仁家的赶紧的撤了。
紫竹舍原是大片紫竹深处一重院落,一带青砖矮垣,黑漆小门,里面馆楼精巧,雕镂漆画。而院中山石点缀,石畔植极大两株老梅。屋子里,柳雪涛端坐在外间屋子里的玫瑰小椅子上,一边慢慢的品着新采摘的竹叶泡的茶,一边静等着白老先生给豆蔻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