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唯也觉得时间有点长,但还是自我安慰,“女人卸妆本来就耗时间,再等会儿吧。”
又等了五分钟,江树的眉头皱得拢起,“你去洗手间看看,会不会出什么事。”
“好,”易唯点点头,朝着刚刚晚安去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洗手间不是很远,易唯远远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守在一边。
她脸色一变,脚步不停的往那边走,还没靠近,果不其然的被拦住了,“这边洗手间在维修,去别的地方。”
“是我,我半个小时前才来过这里,全都好好的,怎么会需要维修?”
几个人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只要她一靠近就会拦住,也不说什么多余的话。
易唯没办法,跺跺脚连忙跑了回去,“江树,江树,那边洗手间有几个男人守在那里……我怕……”
江树脸都变了,推开她拔腿就往那边跑去。
左晔等着宋泉卸完妆换好衣服,原本要离开,听到这句话脚步也跟着顿住,朝他们离去的方向看去,眉头紧紧的皱起。
夜莊这样的地方向来鱼龙混杂,晚安刚化了浓妆又加上灯光的效果,别人认不出她的身份很正常,如果有人心怀不轨想伺机下手。
他抿唇朝走过来的宋泉道,“你等我会儿,我过去看看。”
宋泉咬牙,“左晔,”她脸上都是冷笑,“你什么意思?后悔跟我在一起了,想找她重修于好吗?”
他后悔了吗?他果然后悔了?
他现在想回去找慕晚安?
左晔淡淡的看她一眼,“是我真心爱过的女孩,宋泉,至少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希望她是平平安安的。”
说罢,他就抬脚要离开。
宋泉在他的身后喊道,“真心爱过?”她忍不住讽刺,“是爱过还是一直念念不忘,又或者,她今天为了你不惜********跟我斗舞,你感动了?”
看着左晔没有回头的背影,她的手攥得越来越紧,“还是说,慕家千金跳的是爵士不是优雅的芭蕾让你很意外,她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无聊,左晔,”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掉下来,“你至我于何地?”
她已经带了哭音,但是他始终没有回头看她,语气不变的道,“是个男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坐视不管,”
他语气一顿,又道,“也许当初我为了不让你误会而拒绝借钱给她就是错误的决定。”
等宋泉反应过来他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了。
左晔快步走过去的时候,江树已经被两个穿西装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的架着,强制性的要扔出夜莊。
左晔顾不得他们,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剩下的两个西装男快速专业的挡在他的面前。
即便如此,他还是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属于女人的叫声,隐忍而愤怒,一听就知道是被在欺负。
洗手间的盥洗盆上,被按在上面的慕晚安长发凌乱,衣服已经被扒了下来,她的手紧紧的抓住男人的灰色衬衫,正发狠的咬着他的肩膀。
顾南城抽空瞥了她一眼,低骂了一句,“小毒妇。”
本以为领养了一直高贵慵懒的波斯猫,捡回家才知道其实是一只藏了利爪的野猫。
冷静的等着她咬完,他抬起她的下巴,低低柔柔的笑,“咬够了吗?”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那道浅浅的齿印,“轮到我了,嗯?”
晚安抡起拳头狠狠的砸他,男人完全视而不见。
顾南城半阖着眸看了眼不知道是酒精影响还是被欺负得气怒而涨红的脸蛋,“告诉我,现在谁是你男人?”
那只手掐在她柔软的腰上,仿佛随时都会往更隐蔽的地方钻。
他恶劣到这个地步,这样欺负她,晚安心中气闷到极点,“我们还没有结婚,顾南城你现在还不是……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放开!”
“你******放开我,你最好别碰她,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这声音晚安听到了,顾南城毫无疑问也听到了。
她失神,一下将自己所有的声音全都收住,但是脸上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只是仿佛特别的难过。
他想要她,身体跟理智都想。
“不要?”他也不怒,牵着她的手摁住暗扣,低声淡笑,“晚安,我们结婚以后你也要说这两个字吗?难道你还指望我把你娶了之后还能不碰你?”
在此之前,他并没有强烈的想要她的冲动,即便有也压制下去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结婚以后他还要当和尚。
“可是这里是厕所啊……”她仰着哭得不成样子的脸蛋,“我的第一次……我不要在厕所……顾南城,你别这么欺负我。”
很委屈的语调,是那种女人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欺负了的委屈。
第一次。
顾南城一下便觉得头疼起来,一盆冷水下来将他焚烧的情绪都浇灭了。
妈的,他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那只白皙纤细的小手,心脏软了很多。
默默的把皮带重新扣回去,想找张纸都没有找到,只能低头用自己的手去擦她的脸蛋的眼泪——“啪。”
大眼睛瞪着他,脸蛋红白交错。
想起刚才自己用手做了什么,顾南城眉骨跳了跳,两只手从她的腰侧伸到了水龙头下面,拧开开关洗手。
这样的姿势,形成了拥抱。
“别哭了,”低低的声音很温柔,带着若有似无的叹息,“是我不对,你再哭眼睛会肿嗓子也会哑的。”
洗了手,眼角的余光瞥到她身侧放着的包,手伸进去果然摸出了一包纸。
白色的柔软纸张温柔的擦着她的脸上的眼泪,可是她就这么看着他,怎么擦都擦不完,一张张纸都湿透了。
事实上,这是跟左晔分手,慕家出事以来,她头一次哭得这么厉害。
忍不住,或者也不想再忍。
顾南城把纸扔到一边,手捧着她的脸,低声道,“你惹我生气我才发这么大的火,我是男人,”他亲了她的脸颊一下,“你穿这样,还是为了那么一个不入流的前男友跳那么大尺度的舞,我会吃醋的,嗯?”
他会吃醋。
慕晚安看着眼前耐着性子哄她的英俊而温柔的男人,刚才的挣扎中她扯坏了他衬衫上的扣子,还在他的胸膛上抓出了几道血痕。
让他此时看上去,温柔之外多了令人心动的性感。
她竟然会这样觉得,他刚才甚至在女洗手间差点就这么强要了她。
看她渐渐停止了哭泣,顾南城才又抽了一张纸出来,帮她擦去脸上的眼泪,长而卷曲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让她看上去楚楚可怜。
她没有挣扎或者抗拒,只是睁眸看着他,“你又不喜欢我,怎么会吃醋?”
“我不管你如何定位这段关系,”他的动作不停,擦完眼泪后开始替她收拾穿衣服,温淡的嗓音节奏很慢,“在我这里,我娶你自然会宠你疼你,同样,你也不能越过顾太太的底线。”
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眼睛沉沉的盯着她的眸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闪躲,“为别的男人争风吃醋,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恋人和夫妻之间应该是平等的,你吃醋可以这么欺负我,以后我吃醋……”
“你可以闹回来。”
他没等她的话说完,就已经平淡的吐出了五个字。
看上去那样笃定。
这话里的意思是,他以后不会跟别的女人有越过底线的牵扯,正如她今天不能跟别的男人牵扯一样。
可是,怎么会一样呢?
他日他心上的女神来到他的身边呢?
顾南城把她从上面抱了下来,长裤可以穿好,但是真丝的衬衫被扯坏了一点,他拧着眉头有些不悦,干脆抬手将她打横抱起,“靠着我。”
衣服成了这个样子,她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听话的靠着他。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左晔还在外面。
眼神对上的时候,她下意识就别开了眼睛,想起刚才他在外面的愤怒咆哮,一时间竟然觉得无地自容。
顾南城打横抱着她,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左晔没想到,“欺负”她的人会是顾南城,他们的婚讯,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靠在男人的怀里,安静乖巧,脖颈处隐隐可见刺目的吻痕,这一幕看上去,说不出的和谐。
他扯了扯唇角,有些掩饰不住的牵强,“顾总的情趣真是跟一般人不一样,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看来是打扰了。”
顾南城颔首微笑,优雅矜贵,“左少忙吗?晚安欠你一杯酒。”
左晔和晚安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温淡的笑着,“刚才那支舞拍出的50万的一杯酒,是我为左少拍的,不耽误时间的话,喝完了再走?”
那杯酒是他拍的,晚安不意外。
为左晔拍,是什么意思?
左晔微笑,“顾总客气了,我拍那杯酒没有别的意思……”
“我拍这杯酒,”顾南城打断他,语调不变的再度重复道,“是替晚安为左少拍的。”
左晔看向他怀里的女人。
顾南城低头亲吻她的眉心,低声道,“你需要敬左少一杯酒,不是吗?”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英俊温和风度翩翩的侧脸,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换了衣服,顾南城抱着她到了薄锦墨和岳钟坐的那一桌,宋泉面无表情但是始终都跟在左晔的身边。
她本来醉得厉害,但是在洗手间全都被顾南城吓醒了。
姿态沉静但是存在感太强的男人搂着她的腰,动作随意,占有的意味已经足够。
她看着对面并肩而立的两人,左晔沉默的看着她,宋泉满身都带着防备。
想起他刚才在洗手间外面的急切疯狂的担心。
她忽然释然了。
你需要敬左少一杯酒,不是吗?
晚安低头,亲手倒了满满两杯的酒,将其中的一杯放在左晔的面前,唇挽出笑容的弧度,没有冷艳没有凉薄,一如她寻常时的温婉浅笑,“左晔,我过两天就要结婚了,祝你和宋小姐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