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斗涨而起的杀气,没有掩饰,应该是没有办法掩饰的涌起在暗帝的身上......
那汹涌而来的杀气,不容清清无视,然,心中所有惊疑却不露外,她从容淡定,不慌不忙地从暗帝的身前走离。
从暗殿四年前崛起至今,暗帝的名号谁不知道。
每每谈起暗殿的暗帝,谁人心中不是有这崇拜、敬畏、敬仰、羡慕、惧怕等各种各样的复杂情愫。
暗殿的声望近两年更是有超越护龙家族之趋,这完全都是暗帝的能力。
传闻虽多可暗帝的神秘与他的行事作风,总是令一探究竟这者望而却步,却也不敢去惹暗殿,更不愿意成为暗帝的对手。
何况,暗殿高手如云,特别是暗帝近身四刹,更是大名响彻蓝月。
可,此刻站在清清身前,那个难掩情绪的男人,可一点都与传闻中的暗帝联系不起来。
现在的暗帝就算出手,也不奇怪。
只是能让一向冷酷的暗帝,如此失常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清清可不觉得暗帝会对她这个楚侧妃有着什么想法,所以必定是别的了。
暗帝眼角轻轻地触动了一下,他暗暗地深呼吸了一口,随着脸上的神色平复,杀气也一点一点消失。
清清清楚地感受到那杀气的收敛到消失,时间不过转眼间,可也让她明白,暗帝看来是恢复往昔了。
“今日徐家庄一战,本帝会与门主随行。”暗帝慢慢地拂了拂了袖管,至于那凌乱的思绪,他选择了刻意的忽视。
“哦?”清清回身,看向暗帝,黑眸凝望着突然变了神色的他,“暗帝看来还是没有听清楚,我可从未想过这次的战事,有你的份。”
“本帝与暗殿,会全权听命于门主的号令,直到徐家庄一战结束。”
暗帝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了暗殿最高信物——金玉玲,递到了清清的手中,又道:“门主只要有金玉玲在手,就算是本帝也不得不听命于事。”
清清未曾料到,暗帝居然会拿出金玉玲,更是不惜委曲在她之下,听从她的号令。
这实在是一个意外。
“暗帝可否给我一个原因?”
清清掂量着手中金闪闪的铃铛,那回荡在房中的铃声,悦耳而轻灵,最为神奇的,居然有种能抚慰人心的作用。
果然是件宝贝啊。
晨风徐徐,荡起清清那身单衣,宽大的裙摆好似一朵绽放的白莲。
暗帝黝黑的眸光,慢慢地落定在清清的脸上,原因——
“非要说个原因,那就是本帝欠了楚王爷一个人情,这次正好可以偿还。”
清清斜觑向暗帝,原因已经无所谓了,她轻晃了一下金玉玲,转身,回到了房中,一甩衣袖,沉声道:“时辰不早了,想必暗帝也有事要办,至于这金玉玲,我就暂时收下了。”
暗帝眉宇间在清清这番话下,微微舒展了些,他看向那玉立与房中的人儿,心里百转千回,可也不知还能在说些什么。
“那一会儿见门主。”
语落间,暗帝身影一跃,便跳出了窗口,脚尖在湖面上轻点,身轻如燕在风中远去......
房中清清一直目送着她翩然离去......
“门主,可要乌冬一探究竟?”不知何时出现在房中的乌冬,从暗处走出,轻声问道。
清清摆弄了下掌心中的金玉玲,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一双黑眸,宛若深渊寒潭,令人看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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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渐大,天已经转亮。
天空中不知何时涌来层层浮云,遮住了那一轮红日,没有阳光,大地一片阴暗。
坐落于齐国南郊外徐家庄,此刻整个庄内白装裹束,处处都可闻见哭泣声声,庄内沉郁宛如暴雨来前的凝重。
徐常邵三日在夜街受挫不说,回庄不过多久便暴毙,这对整个徐家庄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徐昌顺仅有徐常邵这一儿子,从小就溺爱十分,明知道儿子在外行事作风,却又不舍得责骂,只是以金钱不断地收拢各国高手,保护徐常邵。
谁知道,这样还是没能保住这唯一的一根独苗,居然如此早就死了。“老爷,人都已经在灵堂了,老爷是不是。”管家刘翔的声音在房外响起。
从三日前少爷过世后,老爷就将自己关在了少爷生前居住的房中,三日来不吃不喝,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房门口半步。
只是在一日前,突然召见了海天一进房,随后便发出了命令,召集徐家庄所有堂客,在今日与少爷的灵堂中集合。
“你让海天一进来。”
在内徐昌顺望着徐常邵生平所用,眼眶内幽幽浮上泪光。
“我儿,为父必定为你报仇!”
日光幽冷,自镂空雕花的窗子间射进来,在冰冷的地砖上投下一片片光晕。
“是老爷。”刘翔快步走离。
寂静不过多时,海天一出现在房门口,轻敲了下门,“老爷。”
“进来吧。”
海天一在徐昌顺的话中,推开了房门,进入时又反手关上了房内。
虽外头以是白昼,可房中却仍是如夜间般漆黑,徐昌顺居然将四周的窗幔都放了下来。
海天一弯着身子,走至在前床边的徐昌顺身前,“老爷。”
“啪”
沉闷的巴掌声随着徐昌顺的转身,狠狠地甩上了海天一的脸颊。
海天一双膝一弯,跪在地上,低下头,“老爷,天一死不足惜。”
徐昌顺低头,望着那匍匐在地上的海天一,目中森冷满布,“起来。”
“老爷......”海天一站起身,只是头仍是低垂着。
从三天前起,徐昌顺就把自己关在这里,除了中间询问过自己一次外,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表示。
而他一直都在等待着徐昌顺的定夺,少爷会惨死,他的责任重大,徐昌顺又岂会轻易放过他。
只是区区一巴掌,他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了。
“你的命是我救的,海天一别忘了,是我徐昌顺给了你一切。”
徐昌顺抖着衣袖,平缓地声音,却透着逼人的气势。
“是,海天一一天都不敢忘记老爷的再造之恩,天一知道自己不该苟活人世间,只是老爷的大恩未报,天一也不敢就这样死去。今日天一必定会还报老爷的恩情。”
海天一再次跪下,对徐昌顺振振道。
“倒是还算有些骨气,老爷倒也没有看错你,起来。”
徐昌顺脸色沉郁,却亲手扶起了海天一。
海天一受宠若惊,忙起身,却不敢有所逾越,他问道:“老爷现在时辰已经不早,是不是该去灵堂了,堂客们都在等老爷。”
“不急,我还在等一人,今日若是有他相助,必定叫那白清傲有来无回!”
徐昌顺目中神色不定,他这三日来躲在这房中,可是未必就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要做的都已经做完,最后剩下的就是等待!
海天一眼角瞥向那隐在暗处的徐昌顺,不知为何他竟有些惧色从心尖冒出。
徐昌顺太过冷静了,可以说冷静的有些过了头。
怎么说徐常邵也是他的独子,这独子死了,关在房中倒也说得过去,可神色间却冷清的有些可怕。
就像是失去了感情一般,有的仅剩下那一抹嗜血的冷酷罢了。
这与自己所熟悉的徐昌顺实在是有些太过的不同了。
只是心中就算如此想法,他也没有出声,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是留着命以报答徐昌顺的恩罢了。
“那天一先......”
“不,你留下来。”
海天一欲要离开,却不料被徐昌顺留下。
海天一颇为惊讶地抬起头,问道:“老爷还有吩咐么?”
“天一,以你现在的力量,可觉得能胜过那个白清傲?”
徐昌顺拂了拂衣袖,款款地坐下,脸上幽光隐现,眉目间居然有丝阴气浮上......
直到此刻,海天一才看清了徐昌顺,他脸上岂是没有半天悲伤,有的是笑。
那双眼中迸射出来的是期待,与掩不住的兴奋。
“老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天一去找刘管家。”
海天一越想越不对劲,说着便要往房门口走去......
怎知,人还未有走到门口,脖子处突然被什么叮了一下般,凉凉的。
可又没有什么感觉,海天一虽有疑惑,倒也没有多想什么,他现在满心挂念的是徐昌顺,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在海天一离开后,房中再度变得安静下来,而在这安静持续没多久,在徐昌顺所坐的角落,阴影一阵蠕动,旋即一团黑色雾气诡异的涌现而出。
徐昌顺本是静坐的身子猛地颤了颤,他豁然间起身,向着黑雾走去,并且恭敬的屈身,向着黑雾迎接道:“属下恭迎鲁长老。”
“看来徐家庄可都是准备好了。”黑色雾气翻腾着漂浮在徐昌顺的周身,阴测测的声音,自其中缓缓传来。
“属下都已经依照长老的吩咐准备妥当,长老能如约而来,真是属下的荣幸。”徐昌顺献媚的向着黑雾溜须拍马,目光中阴鸷浮上,“徐家庄能得到阁主的帮助,必定让那姓白的小子有来无回!”
“只要你真心为阁主做事,阁主又岂会让你受了委屈。”黑雾在半空中盘旋了下,又发出了阴测的笑声:“别忘了阁主给你的指示。”
“属下不敢忘记,这凤凰羽,千雪莲,火麟角分别放在徐家庄三处圣殿中,此三处地方都有数位庄内强者把关,绝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属下不明白,为何阁主要这么做,如果阁主想要这三样圣物,属下必定双手奉上......”
徐昌顺微微皱了皱眉,对于这个问题,他已经好奇与疑惑了许久。
此刻让他放出那三样圣物所在地的就是阁主。
“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的好,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我们阁主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你可别忘了你能拥有现在的一切,都是阁主的恩典。”阴冷的声音在房中回荡着,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脸庞微微抖了抖,先前还一脸镇定的徐昌顺,此刻却只能敛目点头,道:“是,属下怎会忘了阁主的吩咐,要不是如此,就算那姓白小子不找上门来,属下也早就找他了。”
徐昌顺心内愤愤,在鲁长老面前,他却半点不敢流露。
“最重要的一点,留下那白清傲的命。”
“这个恐怕......”
徐昌顺心里恨不能将白清傲千刀万剐,可鲁长老却要留下白清傲的命。
“那姓白小子有阁主所要的东西,等东西到手,这人死活自然也就随你了。”
“哦?能让阁主在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是让你别多问,只管做你的事。”
“是,属下明白了。属下会留下那小子的一命,不过至于是否能四肢健全......”
徐昌顺说到此处,目光一沉,阴气有一丝漂浮在他的周身。
“这恐怕有些难度吧。”闻言,黑雾之中又传出一道怪笑声:“那姓白小子的能耐如何,你从那海天一的口中也所闻吧。”
“可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平常人徐昌顺。”
徐昌顺不服气道。
“那又如何,毕竟那不过是阁主给你的东西,也要看你是不是有那个能耐去驾驭了,而且若是阁主所料不错,那白清傲很有可能就是金乌门门主。”
“金乌门门主?怎么可能?”徐昌顺脸色顿时一变,惊得跨前了几步,失声道。
白清傲是金乌门门主?
那个在望坐峰挑战护龙家族的狂妄小子?
虽然还不清楚白清傲的实力,可若当真是金乌门门主,那又是一种不同的概念,这之间的差距,简直宛如天差地别。
“没什么不可能的。是不是很快就会知道了。若真是金乌门门主,那你还真会败,失败是阁主最不能容许的,徐昌顺你可千万别让阁主失望才好。”黑雾中那道声音阴冷的道。
脸皮抖了抖,徐昌顺眼中也是涌上一抹森然,阴森森的道:“就算当真是那金乌门门主又如何,属下必定会将他生擒下来,交给长老。”
“那便祝你好运吧,不过在这之前,你最好还是先将那些会干预此事的组织,先解决掉,不然输掉的话,你的下场绝对会比你儿子凄惨。”
黑雾漂浮不定,摞下冷笑声后,便是在一阵波动中,诡异消散......听得鲁长老那席话,强横如徐昌顺,脸庞也是略有些苍白,望着黑雾消失的地方,拳头缓缓紧握,眼中掠过些许阴森寒芒。
“那小子绝对不会有机会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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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可谓在这短短数月内遭受了巨大的重创,两次龙堂被金乌门挑战,纷纷落败,现在可以说龙堂在蓝月上的声望每况日下。
要不是望坐峰上龙飘飘最后的出现,并且所展示出的力量,想来龙堂也早已不存在了吧。
再则加上前两日传来徐家庄少庄主惨死的消息,这可远远比龙堂的落败还要震惊齐国。
徐家庄虽然位于齐国,却并不属于齐国所管辖,可以说不受蓝月上任何一国的约束。
徐家庄每年拨给六国的金钱足以让它得到特权,齐王心里头自然也明白,若是徐家庄再有损伤,恐怕齐国当真会落到无法预计的境地。
可出奇的是这次徐常邵的过世,徐昌顺除了召集庄内客堂外,居然没有动用以外的势力。
这对于在皇宫坐与龙椅上的齐王来说,一惊一喜。
惊得是徐昌顺的低调与冷漠,喜得是看来这次是齐国换回声望的机会。
“父皇,这件事还请您不要插手才是。”赫怜祁捋着颊旁的发丝,斜眉瞥向那在龙椅上坐立难安的齐王。
“怜祁,这件事容得本王置身事外么?这可是关系到整个齐国存亡的大事,这徐家庄的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
齐王脸上早已失了方寸,他现在只想找到最好的办法解决。
“父皇,其实这次若是能除了徐家庄也未必就不是件好事。”
赫怜祁勾唇,脸上丝毫不见畏惧。
“你疯了么怜祁,你定是跟小贤王太久了,连带着那股子疯劲都学上了,父皇送你去小贤王那里,可不是让你学他的歪风。”
齐王惊得从龙椅上站起,大步走下台阶,来至赫怜祁身前。
“父皇,儿臣当然知道父皇的苦心,儿臣回来自然也是为了替父皇分担。”赫怜祁轻蹙了下眉,齐王的软弱无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八年不见,这软弱怕事的性子反倒涨了。
要说,不是为了那丫头,他赫怜祁还懒得回来呢。
“你知道就好。你说你怎么就去看上了那么个没用的丫头,还无端端的惹来了金乌门。这齐国还不容易跟燕国关系有些好转,你现在让父皇我怎么向燕王交代?”
齐王捂着脑袋,他实在是不懂这个儿子的想法,那饯别的邀宴,其实也是赫怜祁的意思,只不过当时也觉得楚王要回国,这做个饯别的晚宴倒也需要。
谁料到,赫怜祁居然会以此惹上楚王爷,更是召来了那个煞星金乌门门主,还把楚侧妃给弄得昏迷不醒,最后连带着徐家庄都牵扯进来了。
“父皇,你就把一切都交给儿臣吧,儿臣自然会做的妥妥当当,让父皇这王位做得舒服巩固。”
赫怜祁淡笑的望着齐王,他赫怜祁就如此废物的父皇,实在是耻辱。
“要不,把你的几个兄弟都叫来商讨一下,何况这次你的行为,也确实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齐王以着商量的口吻,问着赫怜祁的意思。
“父皇觉得有需要就办吧,不过父皇,儿臣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龙清清有分毫的差池,可休怪儿臣翻脸无情。”赫怜祁笑眯着眼睛,望着齐王,缓缓地道出。
“怜祁......你......”
齐王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突睁着双眼,不予置信的盯着正在发生巨变的赫怜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