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拔出了刺穿手掌心的金尺,而当清清抽出短剑的那一瞬间,尺身带出了一股血柱,飞溅在剑身上,却又瞬间消失,宛如是被尺身给吸收了......
这一发现,终于让择时摩诃明白刚才为何清清迟迟没有亮出自己的兵器,这金芒乍现的金尺,竟是一把嗜血尺,见血封喉。
若非清清用自己的手为他挡开了这一剑,恐怕就算自己脑袋不落地,这身上的血也会瞬间被这把金尺给吸尽。
“特伯尔。”择时摩诃大喊一声。
站在远处的特伯尔疾步上前,“大将军。”
“传军医。”择时摩诃把话一说,就朝着清清走去。
“将军,这贼女可是......”特伯尔的话被择时摩诃阻止。
“传军医,一切后果本将军一人承担。”择时摩诃不容特伯尔再出声,人已经来到了清清的身前,说:“你的血不过是暂时止住,需要上药。”
“择时将军,不必耿耿于怀,我说了,会这么做并非是因为将军你。”
择时摩诃不给清清说下去,手一把抓起她的手臂,将她杠在肩头就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清清惊讶失色,“择时将军?......”
“姑娘要是想让本将军举剑自刎,大可离去。”
择时摩诃那沉兀的话语,让清清选择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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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被择时摩诃带进自己的营帐,军医在特伯尔的带引下进入,为清清诊断,上药,包扎。
本应该很快就能处理好的工作,却因为择时摩诃那张阴郁的脸,让军医处处小心,这动作也就慢了下来。
待包扎妥当,天际已微露曙光。
军医离去,清清本想要告辞离去,可择时摩诃还是不放人,说要等她手上的伤势愈合了才能走,不然就自刎。
面对择时摩诃的强硬,清清只能暂时留在了军营。
而择时摩诃那张总是不见晴天的脸,现在军营中每人都惴惴不安。
在清清养伤的这几日里......
各处都纷纷传出金乌门门主白清傲重现蓝月,身现各地,几乎无所不在。
白清傲这三个字,无疑是如今蓝月上最为神话的代言。
各方人马都在寻找这位来无影去无踪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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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门
“乌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主人回来的事了?”
十乌齐聚在金乌门南方总坛。
“这件事我也是刚接到消息,主人是不是有真的出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证实。”乌东看向大厅中的众人,说道。
“看来有必要去秋水阁一趟,临江仙应该知道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乌黔托腮说道。
“我也有这样的打算,还有燕国方面,毕竟燕国皇宫传出门主现身,并且还与燕王楚歌动手,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也要调查清楚。”
乌东说着自己的打算。
“代门主——”从外匆匆走入一人,走至乌东身前,跪地,道:“代门主,这是刚从京国传来的消息。”说着,送上了信件。
乌东望了眼众人,从那人手中接过信件,挥了挥手,说:“你先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乌后好奇的凑身上前,看着乌东手中的信件,问道:“乌东哥哥,这京国那边能有什么消息传来,难道是藏格伦真的要动手了?”
“看了自然知道。”乌东说着,拆开了信封,掏出纸来,往上头一看,一对眉毛顷刻间一紧,整个人也从椅子上起身。
“乌东哥哥?”乌后看着乌东那巨变,更为好奇这信上到底有说些什么。
“你自己拿去看吧。”乌东把信交给乌后。
乌后拿过一看,嘴巴顷刻间张大,说道:“主人在茂佘城?”
“这消息是我们安排在茂佘城的探子传来的消息,说是前不久的深夜藏格伦大军营地里,出现了一名红衣白发女子,武艺高强,就连苍夜国第一勇士择时摩诃都不是其对手。”乌黔在看完信后,对着其余几位说道。
“一定是主人,一定是她!”从那角落疾步上前,乌雅激动的拿过乌黔手中的信,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豆大的泪珠瞬息间淌落,“主人真的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这么多年了,主人你终于回来了吗?
乌雅一直在等这一天,等主人回来!
“乌东哥哥,让我去茂佘城!”乌雅抬头,萦着泪水的眸子,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乌东看向乌雅,自是明白乌雅的心意,说道:“那好,茂佘城就有乌雅,乌蒙,乌尔前方打探。”旋即看向乌南,乌后,乌中,说道:“乌南,乌后,乌中,则是去燕国,务必要把事情真相给打探清楚。”
“是,代门主。”六人齐齐向着乌东抱拳,说道。
“那我呢?”乌黔望着乌东,他不该这么清闲吧。
“你与乌西,去秋水阁。”乌东看向乌黔,还有亲妹子乌西。
“好。”乌黔点头,去秋水阁也不错。
乌西也应道。
“我与乌北坐镇总坛。”乌东看向始终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男子。
乌北向着乌东点了点头。
“不管是否能找到主人,半年后,你们都必须返回总坛。”乌东看向即将离开总坛的八人。
“是,属下等谨遵代门主的话。”八人向着乌东恭敬的应道。
“那好,你们都回去准备下,早日启程,早日回来。”
“是,属下等告退。”八乌陆续离开大厅。
乌东看着留下的乌北,问道:“你如何看待这件事?”
“你留我下来,必定是有别的事要给我吧?”乌北缓缓地从椅子上起身,看向乌东。
“知我者,也就乌北你了,这件事还真是只有你办,我才能放心。”乌东难得流露出笑。
“什么事?”
“有个消息,不知是真是假,我需要你去调查清楚。”
“说。”
“浅水坡有消息传来,那人的真身可能就藏匿在那里。”
“你是说那个阁主?”乌北挑起眉。
“是真是假,就要你去调查了。”乌东目光沉凝的看着乌北。
“我知道,等他们一走,我也动身。”
“嗯,这件事我希望在没有调查清楚前,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免得人多口杂,走漏了风声。”
“我明白,那我去准备下。”乌北应道。
“乌北,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都危险重重,你回总坛也没多久,我......”
“这件事不也就我能胜任吗?不然你为何独留我一人?”乌北笑了笑。
“是啊。”乌东扬了扬眉。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准备。”
“好。”
乌东目送乌北离开,对于十乌,他答应过主人,必定会照顾好。
可看来,他还是没能很好的完成主人的嘱托。
只希望,一切都能顺顺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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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阁
“你怎么看待这件事?白清傲真的在茂佘城?”上官燕青看着站在红枫下的临江仙。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如出一辙,不,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是她真的在茂佘城,那就说明师父已经告诉了她所有。”回眸,浅浅的一笑自那张银制面具中流泻而出,“我们这边也该是时候行动了。”
“我说你,怎么就不能别学你师父那样,高深莫测?”上官燕青两眼一翻,他迟早会死在这对师徒手里。
加上这些年来,与小贤王爷的反目,秋水阁所要面对的敌人,可不是那个燕王楚歌一人。
不过有一点上官燕青确实很佩服赫怜祁,不,应该是佩服眼前这位临江仙。
他居然能在这短短的数年时间内,将秋水阁发展为蓝月上一个举足轻重的组织,不单单是要对方燕王楚歌的庞大势力,还要应付小贤王爷时不时的恶意刁难。
怜祁,你这徒弟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燕青,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当年师父到底交给了我什么,到底又安排了些什么嘛?很快你就会知道。”临江仙笑笑,从上官燕青的面前走离。
上官燕青重重地抓了抓头发,无奈的摇头,他现在越来越为肯定,他定是上辈子欠了赫怜祁太多,这辈子才会这么被他掐着脖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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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
莫离紧握了下手中的信件,无色的眼眸遥望天际,那一行孤雁,又是秋了,又是南归的日子了,那人终于回来了。
孟继青上前一步,来至莫离的身侧,问道:“太子可有什么打算,如今大王可是把执行大权都交给您了。”
“父王的心思我岂会不同,梁国被灭,他早已没了与楚歌对战的心,如今也不过是想图个安乐,又怕王位给了我,连这份安乐都没了。虽说大权给我,可就是不给我掌帅印。”
“太子。”孟继青脸上亦是不平涌现,“这些年要不是太子在,这晋国早已没了。”
“不说这些,你去准备下。”莫离看向孟继青。
“太子?”孟继青疑惑的看向莫离,问道:“太子莫非是想要去茂佘城?”
“如今这个天下,能阻止楚歌与藏格伦的人,也就是她了,她既然在茂佘城,我岂可不去。何况,浅殇也想见见携呈了。”莫离说着,笑望着那肩头上的小人儿。
浅殇拉着莫离的头发,一双眼睛充斥着满满地感激,“小离离......”
莫离伸手摸了摸浅殇的发顶,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何尝不是思念着那人,纵使明知那人不是他所能拥有,可还是想要见她,想见她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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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燕王钦定派往川城的大军,如今即将进入齐河县,只需再十日,便可进入川城。
距离大军不过千米外,一辆普通的马车,正行驶在管道上。
车内,楚歌斜靠在软垫上,睨着那坐与一旁的赫怜祁。
赫怜祁含笑望着那一脸倦容的男子,“你看来身子还未好全。”
“有甄儿在,本王无需担心。”楚歌说着,看向另一边上,以男装打扮的纳兰潃甄。
纳兰潃甄看着两个男人,总觉得这马车的空间实在是太过的拥挤了。
她好想能出去跟魂刹坐在一起,至少可以避免被那无形的战火波及到。
“难怪燕王什么人都不带,却偏偏带上了纳兰公主。”赫怜祁说着,看向一脸紧绷的纳兰潃甄,浅浅的一笑。
“四皇子就不要再取笑潃甄了。”纳兰潃甄微红着脸。
“纳兰公主的医术可是尽得白眉神医黎不一的真传,我的话可是说错了?”赫怜祁说。
“我不跟你了,我去找魂刹。”纳兰潃甄一掀嘴巴,借机离开了车厢。
纳兰潃甄的离开,仅剩下楚歌与赫怜祁的车厢中,气氛始终在不温不火,却又隐隐有一抹子的火药味在其间徘徊不消。
“你倒很是怡然自得,居然还能跟潃甄说笑。”楚歌挑眉,斜斜地睇着赫怜祁。
“这长途跋涉,若非是苦中作乐,这日子可能过的这么快?”赫怜祁不依然未然的说道:“燕王不也是么?居然会把我也带上了。”
“你这一路除了偶尔挑衅与故意的视而不见,却始终未有询问本王带你前往川城的理由,我还琢磨着,你是当真不好奇,还是早就知道答案。”楚歌说着,微微地侧起些身子后,又说道:“看来你并非是没有好奇,只是答案早已在你心中。”
“燕王未免把我看得过高了。”赫怜祁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问,只是没必要。至于答案,终有明了的一天,我又何必急在一时。”
“要是我们不是在那种情况下相识,也许现今真的是一对无话不谈的朋友。”楚歌望着赫怜祁,这天下间能与他这般闲暇聊天的人,能有几人?
“朋友与敌人,也不过是一线之隔。不过,想来我与你之间,还真是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赫怜祁亦是有着相同的感触,对楚歌他有着欣赏,可注定无法与他成为交心的朋友。
他与他之间,有着太多的隔膜,有着太多无法跨过去的槛。
“待得天下大定之日,你与我之间必须有个了断。”楚歌直起身,以着自己那股威严的霸气,睇着他。
赫怜祁云淡风轻的拂袖,笑望着楚歌,“若有必要,我也绝不会逃避。”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两个男人对视着,那神情间皆是一片的华贵之气,谁也无法凌驾了谁,谁也无法臣服了谁。
楚歌慢慢地收回了目光,躺回原处,他合起了双眼——
赫怜祁看着对面那个完全放松下来的男人,眸中笑意浅浅淡淡,他回眸,看向窗外,举目是碧云蓝天,平视是那仿佛与天连接的山脉,低眼是一望无垠的滚滚黄沙。
天地的辽阔与壮观,尽显在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