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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时已是晌午,岚儿她们都正在那月如小姐的房间里吃饭,而我刚才光看着热闹喝酒了,却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便让小花去给我盛了一碗米饭,坐到桌边就着菜吃起来。那酒交给了客栈掌柜去帮我分在小酒瓶子里,这样便于我饮用,或许掌柜的以为我这还要喝的缘故,匆匆地就让伙计灌了一瓶子送来,我便对着她们说:“你们都可以喝一点,这酒很不错的。”
小花端着瓶子分别给岚儿颦儿倒了一些,我说你也喝点,她便也给自己倒了点,三人就都小口抿了下。颦儿明显是能喝一些的,还将杯子放在鼻端闻了闻香,说:“这酒喝着味道可口,又没有辛辣和上头的感觉,像是镇子上悦来酒楼的掌柜自家酿的百里香。”
我点头道:“你以前喝过。”
她道:“嗯,去年有人送过一坛子去庄院,我们喝过一些。”
我并不想顺着这往下说,她也是不想去谈往事,便转了话题:“听客栈的伙计说,相公,你在悦来酒楼和人喝酒了?”
岚儿正在那抿着酒,听这话也转过脸来看我,问道:“是呀,相公,伙计回来说,在悦来酒楼见着你正和一个少年一起喝酒,还说酒楼前围了好多人都说是在看热闹,就是那个和你一起喝酒的少年要会会这里的那个什么齐四爷,后来怎么样了?”
我三两下扒拉完碗里的饭,让小花再给我盛小半碗,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挺八卦的。”
她像是有些委屈地道:“这不有些无聊吗,伙计回来说了后,想着你在那,要去看看热闹的都没敢去。”
我道:“行,等我把饭吃完了就说给你们听,你们也赶紧吃饭,这酒想喝多少的就自己倒,掌柜那还有许多呢。”
她们也只是把杯子中的酒小口抿完了便算是吃完了,然后等我吃完,她们帮着小花收拾碗筷,我就起身去到那小姐的床边坐下,看着这个还依旧昏迷着的小姐,看她脸上的潮红比早间像是好了一点,摸额头也似乎没那么烫了,颦儿就说:“这刚喂了药,像是好了一些,上午的时候还发过一段梦呓呢。”
我问颦儿:“这么说,算是有意识了呗?”
颦儿道:“算是吧,总比睡着一动不动让人着急啊。”
正说着呢,忽见那小姐就侧了个身,口中似乎也呢喃地说着什么,我俯身倾耳去听,那声音却又没了,颦儿过来把那小姐扶正,将薄被的被角掖好坐到桌边,岚儿就已经支好了腮,跟我说:“好了,相公,你可以讲故事了。”
我呵呵笑道:“我这可不是故事,不过那个少年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少年,早上我不是说出去转转的吗,转了转也没什么转头,就想着不成去赌两把,然后去了赌场就瞧见那个少年和几个人在赌钱,当然了,要是光赌钱就没什么故事可说了,他坐庄把其余几个人的钱全赢了,大概有个六七千两吧,便有人起身说不玩了也就散了,可是等有个姓徐的转身也要走的时候,那个少年却说,还请徐兄你等等……”
我是觉得那少年确实有趣,便一边回想着那少年的行为,一边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说与她们听,讲到那少年和那姓徐的算账的时候,岚儿拍手道这可真不就是故事中的侠士吗,讲到那少年还给那矮个胖子赢来的钱时,颦儿也说那少年有点意思,然后我便接着说他如何拆了赌场,害得我没法赌两把只好跟着众人去瞧热闹,如何坐到他的对过和他一起喝酒,喝的就是那掌柜酿的百里香,说到那齐四爷如何败了又如何和妻子一块走了,颦儿道:“那齐四爷,我倒是听说过,也算得上是条汉子,只是没想到也是和冯希云有关系的。”
岚儿看了眼床上躺着的那小姐道:“相公,你说,那少年是不是因为……就像发生在月如妹妹身上那样的事而找那冯希云的麻烦呢?”
我没接话,她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这些恼人的烦恼都甩掉,问我道:“那相公,你说你和那少年的武功哪个高?”
我道:“因为他今天实际上没发挥多少,所以我看得不是太深,但估计应该和我五年前的时候差不多吧,不过说实在,这五年我好像也没比五年前强多少,那少年肯定是有名师指点,按现在的现状,五十招内我应该略胜一筹,五十招外就不得而知了。”
我还把我路遇那位劝我的老伯的对话说给她们听,岚儿听得咯咯笑,说相公,你还真得听人家老伯的话,颦儿则抿着嘴,我也就哈哈地说去睡个小觉去。借着酒意,午觉睡了整有一个时辰,醒来时才想起今天还有件重要的事没有做,便洗把脸过去见她们,小花说岚儿拽着颦儿去街上了,我就跟她说我骑马出去溜达一圈去。
从伙计那将火儿牵到街上,我骑着马慢慢朝西面行着,并没有见着出来逛着街的岚儿和颦儿,待出了镇子就打马朝着镇西南的一条小路上驰去,不会就见着到了一座小山,山上居然远远地见着有一座小亭矗立在山顶。顺着山脚绕到山前,见半山腰处有座破败的小房子,纵马上去近了看时,果真是个山神土地庙。
不知当初建这座庙的人是怎么想的,居然把山神和土地公婆放在一间小庙里,这三位神仙嫌不嫌挤得慌,不过现在应该是无所谓的了,除了左近可能有些人偶尔来烧一炷香,这庙前庙后除了荒草也就是野树了。我在三位泥塑的神像前默默站了会,牵着马走上了山峰到得那座凉亭,举目四望,想着生活要从这里开始了。
回到镇上我并没有先去客栈,而是找到一家首饰店,让那掌柜的把店里最好的东西摆出来让我看看。那掌柜的看我骑着一匹高头骏马,穿着虽然不是富贵,可也不像是个来晃悠他的人,真的回内屋拿出一个檀木的盒子,打开让我看里面的东西,我一眼便相中了那只青绿色的镯子。
那镯子瞧着就觉得必定很圆润,摸到手里立时就有了温温润润的感觉从心里泛出来,且那青色中透出的绿意像是春天枝头的嫩叶,给人以暖洋洋的明亮。那掌故的见我把玩的神色,看出我是相中了这只镯子,便介绍道:“这玉镯是别人寄存在我这里帮他卖的,这玉可是上等的好玉,且有些个年头历史了,你瞧这颜色光泽,他这也是家里遇着了事,不得不拿出来卖钱好过个难关,托我帮他找个新主人,这位爷,您瞧着如何?”
我越抚摸越不舍得放手,便道:“你开个价吧。”
那掌柜的道:“因为他急着用钱的缘故,所以在我这放了有十余天了吧,正想着过几日要是再遇不着合适的,就拿去县城看有人中意不,这价格吗,他的意思是五百两,但若爷愿意的话,这价格……”
我道:“行,就五百两吧,不知掌柜的可收银票。”
那掌柜的道:“收,收,那爷,这檀木盒子就一并送爷了,你看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我便又挑了两只碧玉的簪子,给了那掌柜的几张银票,他还找了我些碎银子,我又跟掌柜的要了块布将那盒子包起来,因为这是我准备明天才给岚儿的礼物,然后我又在街上连着逛了几家店铺,买了些明天用的东西,并请他们送到客栈交给掌柜的,还有些,我得去请颦儿帮我准备才行。
我回到客栈时,买的那些东西也都送到掌柜那了,我便请他先帮我保管着,待我明日再用,然后上楼先将布包着的镯子放在了颦儿的房间,才去那小姐的房间看她们。晚间,她们替那小姐擦身的时候,我就先洗了下,然后她们才分别沐浴。
岚儿沐浴完躺在我的怀里,我就用鼻子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将藏在枕头底下的簪子拿出来放到她的眼前,问她:“喜欢吗?”
她把簪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欢喜地问我:“相公,是给我的?”
我用手指轻叩了下她的脑门,佯装怒道:“不给你的难道是给这床的,虽然它也陪我睡觉,可它一点都不香。”
她呵呵笑着,拿着它在头上左比划右比划的,还把床头挂着的那镜子拿下来,一边照镜子一边嘿嘿傻傻地笑着,说:“明天让颦儿姐姐给我梳个发髻,再把它插上,相公,你说,到时候好看不。”
我道:“我家娘子肯定很好看,比这簪子好看多了。”
我见她还在那里照着镜子,就把簪子拿过来放到一边,说:“好了,一会你别就抱着它睡了。”
她忽然看着我很认真地说:“相公,我今晚上就抱着它睡了,你,你去颦儿姐姐的房里吧。”
我去看她的眼神,她却起身将外衣给我拿了过来,说:“相公,虽然我想你陪着,可是颦儿姐姐也是需要相公陪着的。”
我把她搂过来亲了亲,说:“好,那我明天晚上再来陪你,你晚上乖乖地早点睡。”
她点点头:“嗯,我今晚上就抱着相公送给我的簪子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