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后悔,如果让这件事情再重来一次,他依然会如此选择,也许上天早已注定,他对她的爱就是这样卑微,伤痕累累。
转身望着镜中的自己,唇角一勾,一抹凄楚的笑惹人无限的怜爱,只可惜那人却对他无意……
沐浴之后的白心冉,躺在书房的软榻上,却是无论如何也平息不了心中的烦闷,待到采香将早饭端上来的时候,她却有些昏昏欲睡了。
“小姐,该用早饭了。”她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轻声的唤道。
“嗯。”她哼了一声,却没有动弹。
“小姐,外面的马车已经备好了,您不是还有去知府那边祝寿吗?”
“嗯。”她又是哼了一声,不过这次睁开眼,拿起筷子,看了看饭菜,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算了,撤下去吧,准备一下,我这就走。”
“是,小姐,那柳公子还随行……”吗字没出口,就听白心冉断喝一声。
“不要再提他!”
“啊!是!”采香吓得脸色苍白,连忙答道,然后快步退了出去。
书房外面,她真想自己打自己嘴巴,先前的警告她怎么就没记性。
白心冉走了,兴致全无的参加知府的寿宴。
府内,柳莲儿穿上衣裳,自己到外面打来一盆水,关好门,罗裳再解,擦净身上欢好留下的痕迹,却对身上的伤痕无能无力,咬着唇他的目光落在了床单上血色的玫瑰,素手一抬将那床单方方正正的叠起来,最后整个人又钻回被子里,闭上眼。
日头缓缓地从正中偏西的移动着,浅睡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柳莲儿,最后被饿醒了,睁开眼望着窗外晃人眼睛的阳光,心中却纳罕着,她那边怎么没了动静,难道是因为他不再是完璧之身,而放弃了将他送人的打算了?
他思虑着,空空的肚子咕噜噜的叫得更欢了,从床上走下来,他推门而出,朝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这一路上竟然没有碰到其他的人,站在厨房门口,就能感觉一股热气迎面扑来,肉包子的香味浓郁的飘荡着。
就在他即将跨进厨房的时候,就听后面响起了说话声。
“你要干什么?”
“我……”柳莲儿吓了一跳,转过身一看,原来是采香,不过她的脸色却很难看的望着他。
“我,我想找点儿东西吃。”
“饿了,吃东西,哼!昨晚没吃饱吗?”她咬着牙说道。
“昨……你,知道什么了?”他顿时无地自容的低下头,这样的情形真令人难堪。
“柳公子叫得那么大声,恐怕府上上下早已无人不知了?”采香奚落的说道,真是猪油蒙了心,她居然认为他可堪比白家二少爷,没想到他竟也是卑鄙、无耻的人,令小姐生气,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我……”他咬着嘴唇,虽然他命不好,流落风尘,可是他也是洁身自好,还从来没有人如此菲薄他,可是现在他确实没有任何言语来回击她的冷语、讽刺。
“还给你!”就在他百般难堪,进退若谷的时候,采香忽然扔给他一包东西,沉沉的,而且荷包上的绣品很熟悉,不就是他昨天交给她置办晚饭的那包银两吗?
“你这是?”他惊愕的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她。
“你这脏钱,谁稀罕保管,银两还给你,你若是饿了,就自己出去买吃的去!”她无情的说着,走到了她的面前,撞开他的他的身体,兀自将厨房门锁上,然后掉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卑鄙!”
“你……”柳莲儿被她这番侮辱,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是他不能,如果他死了,那么这一切不是白做了吗?想到这里,他异常坚强的抓紧了手中的钱袋,这钱脏不脏,他最清楚,那是他弹琴、奏曲得到客人的赏钱。
白心冉在去往知府衙门的路上小睡了片刻,等到了那里,精神也好了很多。
杭州知府叶濛,四十岁出头的样子,是一个极其干练的主儿,一双小眼睛无时无刻透着精明,若要是得罪她,被她盯上了,你便不死也会扒三层皮,不过作为白家少主的白心冉此次前来祝寿,实属意料之外。
“白老板没想到你能来,真是叶某府上蓬荜生辉。”叶濛热络的上前,一把将她的手拉住就要往里走。
“叶大人。”白心冉拖住了她的手,站在了门前。
“真是不好意思,小人今日还有别的事情,只是在这里把寿礼送上,至于……”她牵强的笑了笑,精明的叶濛当然明白了她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人亲自来了,也就表示她在他们白家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若是以后他们家中的那位贵君能封为帝后,那么以后……
思及此,她拉着白心冉的手就走到了一边,避开众多人的耳目笑吟吟的说道。
“白老板这是哪里话,若是脱不开身,直接叫下人送来就可以了,不过……听闻前两天女皇陛下派人到苏州府上……”
“嗯,什么?”听她这么一说,白心冉一惊,反抓住了她的手。
“他做什么?”
“啊?”叶濛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
“白老板还不知道吗?女皇陛下赐给白家二少爷无尚荣耀呢,一大堆赏赐真是令人眼花缭乱。”她啧啧的赞叹道,可惜她的儿子不成器,张成歪瓜裂枣,否则说不定也会为她增光添彩。
“是吗?”白心冉听闻原来是这样,不由得放下心来,握着她的手也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