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也想啊,可是你看看他们一个个出口成诗,我只有拍巴掌鼓掌的份儿,倒是很没意思。”她耷拉着脑袋叹息的说道。
“如果他们知道你就是那个白夜风,呵呵……想一想,我的脸上就觉得有光彩。”
“呵呵……”白心冉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知道她也就是嘴里说说,当然不会不经她的同意把她的老底揭出去,扭头望着越来越密集的雨丝,心头那淡淡离别的情谊有增无减的涌上了心头,他……已经走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表面上看她是如此的冷静,做生意更是雷厉风行,可是谁又真的知道她心中的牵挂不曾少了半分。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就这个,就这个!”苏如枚听完,将手中的纸扇刷的展开,一脸兴奋的低呼着,然后转身入了里面,少卿,只听得里面赞叹声不断,白心冉熟视无睹的低着头,她知道她又是凭着她过耳不忘的本领,拿着她的诗进去卖弄了。
随她的便吧,反正她也是盗版的,从她的口中想念出多少名句没有,只是她一向低调,只是专门做着他们家族的生意,从来没有想踏入仕途经济。
“筝、筝、筝……”三声琴弦响过,屋子里面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侧耳倾听着……
传统的十六弦丝筝,音调古朴,风格淡雅,全曲旋律清丽、典雅;速度中庸、悠闲;那弹奏之人右手以连托演奏的前倚音润饰曲调,富有动力,同时还以不同的触弦点弹奏造成丰富音色的对比:靠近岳山处,音色则高雅明亮;中段常在岳山和雁足的中间弹奏,音色则柔美动听。左手则发挥按弦的多种功能,重按3和6音时则升高为4和b7音。构成一种特殊的“软套”(重三六);以上滑音产生后倚音,韵味悠长,又以重颤音偶尔点缀一下,色彩清淡。很显然是个中高手。
全曲不长,但却以各种丰富的表现手法将出水莲的神态、气质刻画得栩栩如生。
筝音消歇,就在众人以为结束的时候,那筝音却忽见哀怨,如天籁之音缓缓地流入了众人的耳内……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碧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无限恨,倚栏杆……
反复的吟唱,道出了无尽的忧伤,使听闻者不禁感叹岁月朝华,无情的流逝,又有谁会真正欣赏伊人红妆,佳人美貌,尤其是向这位弹奏者,身在草阁,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过往。
筝音渐渐止住,绕梁回桓不绝。
“一红一绿一对俏,一笑一颦一春朝。
一蜂一蝶一泓水,一花一叶一池娇。
一片秋叶一点霞,十分荷叶五分花。
十里芙蓉百里香,飞莹韵粉荡荷塘。
晨风晚露描嫣面,细雨轻波弄淡妆。”江南才女凤黎略一沉吟,便出口成诗道。
“好!好诗!”苏如枚拍了一巴掌,由衷的赞叹道。
“湛露蒙蒙湿未消,何如香汗染轻绡;翩翩不尽风前态,掌上徊翔舞燕娇。”另一个人不甘示弱的开口说道。
“公子,怎么样?”珠帘内,柳莲儿的贴身小侍低声询问道。
“……”柳莲儿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从围桌的人身上移开,最后落在了凭栏而站,刚才就有注意,怔怔发呆的白心冉,她似乎是心不在焉的心事重重。
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多少泪珠无限恨,倚栏杆……
“无限恨,倚栏杆。”白心冉默默念着,心中又不觉想起了那她最牵挂的人,他在宫里面怎么样?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是皇宫大内,皇妃争宠举不胜举,虽说她身处在女尊社会,可是道理都是一样的,一想到这里,白心冉心头就越加的难受,似乎有千万只虫子在不停地咬噬。
“心冉?心冉?”苏如枚叫了她好几声,都不见她有反应,不得不近身推了她一下。
“嗯?”白心冉歪头,如枚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她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她说完,转头继续望着外面,细雨如丝。
此时的房间很安静,所以都听到了白心冉念出的绝佳名句,顿时对她刮目相看,而在珠帘后面的柳莲儿。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不可亵玩焉。”他默念着,伸手捂住了胸口,这说的不就是他自己吗?他身在青倌,虽说是暂时卖艺不卖身,可是又怎么可能出淤泥而不染,除非,除非,他的目光定定的望着她的背影。
才女佳人一般对于自己的对手都是另眼相看,凤黎被称为江南才女,虽不是第一,也是高高在上的,对于那位传说中的第一才女,她并不是心服口服,除非是亲眼见识到她的才学。
长久以来身在高处,都是寂寞的,这一次难得听到有人竟然顺口就说出了佳句,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看来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这样简单。凤黎如此想着,还没等起身过去与她攀谈,就看到倚栏而站的她忽然转过身,优雅的冲着他们歉意的点了一下头便疾步走出了房间,苏如枚看了楼下一眼,瞧见了采香正在楼下面,便也急急地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