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揍过尤里之后,将鸡毛掸子扔在一边,说:“尤里。这两天让哥哥帮你辅导数学,每天晚上学一个小时。”
“凭什么!我还要睡…”
尤里喊到一半吱了声,因为她看见妈妈又悄悄的举起了鸡毛掸子。
时书柠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目睹家暴的全过程后,开口:“可是我快中考了,要复习。”
尤里早知道时书柠不会愿意辅导她。尤里是个很要自尊的人,她涨红脸,瞪着时书柠:“我才不要你辅导我!”
妈妈用鸡毛掸子揍尤里的大腿,“你还好意思喊。”
尤里更委屈了,她指着时书柠说:“明明是他不愿意教我的。”
“你态度好点,求求哥哥,他就教你了。”妈妈瞪着尤里,又态度温和对时书柠说:“柠柠。你就教她这两天,让她混过下次小考。我可不想去学校丢脸。”
时书柠露出为难的表情。
尤里想她的哥哥可真是个大混蛋。
“那好吧。”时书柠叹气,站了起来:“那就每天从九点到十点吧。”
“好。”妈妈露出满意的笑容。
于是尤里被迫在晚上九点走进了时书柠的房间。
尤里已经好久没进过时书柠的房间了,因为哥哥对她的态度总是很生硬。不过尤里有时候在外面偷瞄过,时书柠的房间是由妈妈布置的,她认为男生必须喜欢天蓝色,于是墙面刷了蓝漆,画了棉花糖一般的白云。宽敞的卧室中间横卧一张大床,木制书柜贴着墙面排放。
时书柠的书桌正面窗户,窗户上放了吊兰盆栽。
这些小装饰都是妈妈一手布置,她对自己的艺术细胞总是很满意。
除此外,时书柠的房间和尤里不同,他的房间很整洁,床铺干净,桌面整齐。尤里的房间妈妈总说是垃圾场,走两步就会被她随手脱下的裤子绊倒。
尤里走进房间的时候,她看见时书柠正坐在书桌前看书。
尤里忽然有些紧张,于是她打破沉默:“哥,哥...你在看什么书?”
“《忏悔录》。”时书柠眼皮都没抬一下。
尤里点头,继续说:“哦。哦。那应该很好看吧?”
“挺无聊的。”
话题再次聊死,尤里满脸纠结,她看见过时书柠侃侃而谈的样子,怎么和她就哑口无言呢。
时书柠合上书,终于抬头看了她第一眼:“拿你的试卷给我。”
“哦…”尤里乖乖递过去。她恭敬双手合并放在身前,然后挪到时书柠身后。
她正要瞄一眼她的试卷,时书柠忽然很夸张的后仰,皱眉看她:“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啊?”尤里瞪大眼睛。
时书柠忽然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他挪动椅子后退一点,然后说:“你的头发弄到我的脸了。”
尤里才明白自己被嫌弃了,她猛地涨红脸,咬紧牙:“我知道了!我会离你远一点的!”
她拿出皮筋绑住长发,撩了撩刘海,然后垂下视线看他,一霎时却觉得时书柠在仓促躲开她的眼睛…
尤里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又回过神,说:“我把头发绑起来了,不会弄到你了。”
“去拿椅子进来坐。”时书柠说话时并没有看她。
尤里深吸一口气。
算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她拿椅子坐在时书柠的旁边,那时时书柠已经把错题都替她圈了出来。
时书柠讲题时逻辑很清楚,他的声音也很透彻,尤里理解很快,她拿笔用着时书柠的方法做题,不知不觉有些认真。
但那时时书柠却在看她,他盯着她的侧脸,眼神里流露出一点不轻易让人看见的疯狂。
十点很快到了。
尤里准时将笔盖套进笔里,无法忍耐不断膨胀的笑意,尤里故作忧伤说:“没想到一个小时这么快就过去了。”
时书柠将她的数学书合上:“你可以回去了。”
尤里瘪了瘪嘴,她当然想回去,但听时书柠的口气好像自己是被赶走的。无所谓,能休息就行。尤里又立即抱着书高兴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我回去了。”
“嗯。”时书柠好像一点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
尤里提着自己的椅子转身刚要走,却发现书桌旁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个纸盒,里面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却也不像垃圾桶,纸盒的布置与整个房间的整洁格格不入,尤里忍不住说:“哥…这是什么?”
时书柠瞥了纸盒一眼,漫不经心说:“垃圾。”
“哦...”尤里蹲下来看了看,忍不住伸手翻了一下,然后她就把她生日那天,她的一众哥哥姐姐弟弟们送给时书柠的东西给翻出来了。
尤里心情复杂把姐姐送给时书柠的那条亲手织的围巾自那堆“垃圾”里提出来。
“这不是尤繁筠姐姐送你的围巾吗…”
时书柠看了围巾一眼,顿了顿,显然是认真回想了一番:“好像是的。”
“好像是的?”尤里觉得自己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她那么想要的东西,居然就被时书柠随便扔在一个纸盒里。尤里再仔细翻了翻,果然纸盒里都是一些非常干净的礼物,还有一些甚至没有拆封。
尤里捧着围巾有些泪目。
“你要想要,就给你。”时书柠说。
“尤繁筠姐姐送你的,我才不要。”尤里气的将围巾扔到时书柠的脸上。
他怎么能露出这么无所谓的表情呢。
这家伙明明拥有着大家的爱慕,却根本不当一回事。
尤里很羡慕,其实是嫉妒。
尤里忽然想到,那每年她送给他的礼物呢,下场是不是同样壮烈。不过尤里没敢问出口,她涩涩看了一眼时书柠,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