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的姑夫十分热情地,给这女孩的父亲介绍大海的情况:“这娃他俩个叔叔都是国家干部,共产党员。”这个人只是抽烟,并不多说什么。他不是那么重视大海姑夫讲的这些话,女孩子也在那里默不作声。
最后女孩的父亲走时说:“那样吧,先说到这里,我们回去以后,再商量商量,再给你们信。”这个女孩也站起来,跟着她父亲一块走了。
大海也曾对这桩婚事在热烈地盼望,苦苦地等待着,可最终确是一个不成功的婚事。
大海长大后,每当回忆这一件事时,就想起了自己姑姑对自己的关心。
大海每回老家时,听他母亲讲关于父亲的一些小事。
还是吃大锅饭时,大海的父亲和大海的二弟给生产队挑粪,晚上加班,生产队给晚上挑粪的人一块馍,说是一斤干面。大海的父亲领了二份。生产队的记工员听队长儿子说,大海的父亲多领了一份。这时,记工员来到大海父亲家骂道:“你这个老不要脸的东西,谁叫你领2份的,把那一份拿来!”大海的父亲并不解释什么,把一块馍给了记工员。妈妈说:“其实,你弟弟晚上也干活了。领两份是对的。你看,你大是个啥人,一句话也不会说。那个叫狗娃的人,在你大跟前把事行咋了。”
大海听母亲讲这话,就想到他父亲真可怜,同时,也可见那一段生活的艰苦。
大海还记得一件小事。他回老家时,在大海妈的三间小瓦房里,有一位队里人讲了大海和父亲的小事。
一次,大海去北山砍柴,用一杆扁担挑两捆柴,大约有七八十斤,大海的父亲去接他,大海的父亲用背篓帮大海背了一捆,在海感到轻松多了。又用镰刀砍了一棵松树扛在肩上回来了。大海听了这后,对那人讲:“我那时就这么坏吗?”
现在大海明白要保护生态环境保护花草树木,可年轻时,为什么那么做呢?大海记得他一个人上北山二十里外砍柴,那是一种怎样的苦啊!早上四五点出发,回到家里已是下午四点多钟了。特别是回来时,背着一大捆柴,还要翻一座大山,叫白虎山。浑身上下汗水淋淋,肚子饿得乱叫,这时候我累得直哭。多么盼望家里人快点来接。果真,远远地看见父亲的身影,他喜出望外。现在他想想父亲对儿子的一种情感。
那是多年以前的事,大海离开家去江苏一段时期,大海的父亲不断给大海写信说:“父母在不远游。”在父亲的劝说下,大海回到了商州老家。大海用扁担挑着被子、衣服等行李,一进门就行李放到门口。些时,家里已正在吃午饭,父亲见大海回来了,很是激动,也很兴奋,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大海的父亲惊叹地说:“大海回来了,赶快吃饭。”大海的母亲说:“我昨晚做梦,梦见青草,人说梦见青东西,可以见到亲人。”
看见亲人,大海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像雨线似的,一方面是想到了在外地饱受艰难困苦,另一方面是投进了父母怀抱那一种亲切地感受。
大海回到家,父亲的那一笑永远印在了大海的心里。大海每当回忆起这一个细节时,使他感受到人世界上有一种最深的情感:是父子之爱、母子之爱。
大海说过,生活是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每走一步都留下了印迹在心里,有苦、有甜、有酸、有辣,丰富多彩。人在世上,要能大能小,不可能按一种生活滋味去生活,时刻是在运动变化着的,在这种生活过程中,是有多少个说不完的故事,让人难以忘记,回味!
大海上小学一年级,有一次,自己做算术作业,大海算好了以后,让父亲看。大海的父亲躺在炕上,大海也躺在父亲的旁边,看着父亲给他批作业。对的,就打对号,错了就纠正过来。但不影响打对号和得分。改了之后,大海的作业得了100分。大海高兴极了,这100分对大海来说,是多么大的鼓励啊!
有一年,大海去上海学习,大海回到家里,这时爱人英也在家。大海也没有地种,更没有生活的来源,吃饭都成问题。所以心里压力很大。
大海和爱人住在原来他婆婆从前住过的三间土瓦房里。有一天,吃过早饭,父亲提了一大笼子面粉给大海送来。大海是多么需要这面粉呀。大海心里很是激动,但没有说句感激的话。现在想起来大海很是后悔。
当时,对于大海的父亲来说,他认为只要自己的儿子、儿媳都在自己面前,就是再难一点,心里也乐意。
记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海和爱人还在外地生活,父亲一次又一次写信,让他们回来。并说;“在外地办事难,在故乡熟人熟事办起来方便。大海听了父亲的话,和爱人一块儿回到故乡。在大海的记忆中,家里还是那么穷,首先是吃的不够。有一回生产队长引着队里的人去后山借玉米,这些借粮的人个个都很乐观,没有因为生活困难去借粮而感到耻辱。大海的父亲和大海也加入了这个队伍里。大海的父亲借了100斤玉米,大海背了六十斤,父亲背了四十斤。从那座山上回父子俩没有说一句话。
大海上工,常常叫父亲逼着,生产队不是担粪就是担尿。大海感到自己实在挑不动,不愿意干。有一天早晨,大海躺在炕上,大海的父亲喊大海快起来上工。大海父亲认为:只有上工干活,才可以生存下去。大海起来以后站在院子里,迟迟不想出工。这时,大海的父亲拿来早已为大海准备好的粪担、粪桶给了大海:“赶快去上工!”
大海实在不愿意干这种牛马般的苦力,可生产队的人都是这么干的。完全是用力气挑粪,挑到生产队的每一座山坡上。等到庄稼熟了,还得用扁担把收割的粮食用扁但挑回去。
这天早上,大海和父亲一块儿去生产队挑粪,真是没完没了,压得大海喘不出气来。而大海的父亲总是默默无为,从来也不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