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
正在外面数着星星的水惹郎不小心瞥到一抹身影溜进了英邪的房间,他笑了。
又是他们可爱的小主子!
虽然小主子和英邪算起来是夫妻了,但事实上什么也没有改变,依然是两个人两间房,白天在一起玩耍,晚上小主子偷偷溜进英邪的房间,偷窥。
想来小主子虽然懂得设计人,却并不真正明白男女之事的奥秘,事实上,玩心极重的19岁少年能懂些什么?
淡淡地笑了笑,他移步,走远了。
只当是没看见吧,倘若让小主子知道他不小心看到了他的夜猫子行动,恐怕会不高兴地大叫了。
所以,飘走。
英邪的房间,谬言如往常般进入,悄然走到床前,凝视着床上熟睡的人儿。这种偷偷摸摸的状况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但他并不为此而烦恼,他觉得这样子静静地看着她很好,他享受这份宁静。
宁静,呵,这个词语似乎并不是他喜好的,嚣张任性惯了他向来活跃得教人自叹弗如,谁都希望他乖乖的、静静的,可是,谁都不敢抱这个奢望。
而今,他却心甘情愿地静下来,为了他心爱的女孩。
他生来是让人包容的,但,英邪却生来是让他来包容的,他喜欢她,呵护她,把她当作他最重要的宝贝。白天她咬他舌头的事情他已经不再计较了,他的宽容大度只对她一人展现。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不知死活的人,他一定会把他整得呼天抢地。当然了,要是换了别人,他也不可能去吻呢。
“小东西,你是何其幸运遇上我!”他轻轻地说着,自以为是。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英邪长长的睫毛微微掀了掀,吓了他一跳,以为她要醒来。但还好,她并没有睁开眼睛,依然睡得很沉。
他惊吓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管怎样说,他都是在偷窥呢,要是被发现了,他会很不好意思的。
“你要是突然间睁开眼睛,我一定会吓得当场厥过去。”倒不是说他胆小,但适时的昏厥是逃避问题的最佳方法,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会尝试的。
在床上熟睡的人儿只穿了薄薄的一件罩衫,姣好的身材展露无遗,看得谬言心痒痒的,心底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想碰一下啊!可是,又怕把她吵醒了。只能举起手,在她的上方比了半天,然后又悻悻然地放下。
还是不敢!
“真可笑,居然还有我不敢做的事情!”他小声地咕哝了一句,自嘲着。
遇上英邪,他感觉自己变了不少,也长大了不少。长大,是一件好事吗?他思考着,感受着。相较于英邪,他当然是一个大人了,所以他要负起保护她的责任,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没有忘记,在她的心中始终存在着一道阴影,他必须想办法让她走出那个阴影。而,在此之前,他必须先弄清楚,那一直纠缠她的噩梦到底是什么。
或许,那个人会知道吧。
淘气地笑了笑,他已迫不及待地想去见他了,就在此刻。
庄严的太微宫,此刻是一片寂静,即使四下里亮着灯光,也看不见一个人影。这样的夜里,没有人会出来溜达。
但,又似乎不准确,因为,暗夜里赫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他一身黑衣掩在夜色里,透着说不出的神秘及诡异。
他在太微宫像幽灵似的随意走动了很久,最后在一座小桥上站定,抬头看了下天空,似乎在等人。
“还不出现吗?”他喃喃自语,月光下,他脸上的笑容清晰可见。
然后,便见天空一道亮光闪过,是流星。
很眩目,很美丽。他几乎看得呆了。
“阿莫!”在他的身后突然扬起了一个快乐无比的声音,下一刻,他便被抱住了。
“你很慢啊!”阿莫轻轻叹息着,没有拒绝。
“你想我了是不是?”
“你说呢?”他笑着反问他。
谬言放开了他,也是笑。然后,他看了看天空,问他:“你刚才在看什么?”
“流星。”阿莫回过了头,面对着他,“找我,是想问我什么吗?”他很直接地进入了主题。
谬言顿时扁了嘴:“这么久不见,你都不知道要问候我一下吗?”
“有必要吗?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最近肯定过得不错了。”阿莫的回答很无情。
“可恶,你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这么冷漠!”谬言几乎咬牙切齿。
“那是因为你是特别的啊。”轻柔的声音,由风儿传送过来,那么地诱惑人心。
“特别?特别是好还是不好?”谬言从鼻子里哼气。
“言,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我想,还是抓紧时间谈论正事吧。”清楚他的脾气,如果不及时地打住他,恐怕说到天亮他们还没有切入主题。
“有什么正事?”谬言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来说我的私事。”
“好吧,那就说说你的私事吧。”他宽容地笑笑,没多说什么。
谬言双手抱胸,皱着眉头看向他:“我的事情你不知道吗?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这样说,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位高权重的阿莫绝对是一个小人,他相信的只有这一点。
“这个——”阿莫笑了笑,表现得很无奈,“为什么要说白呢?说白了就没有意思了。”
“奸诈的狐狸,收起你那做作的姿态吧,既然这么急着想切入正题,那么,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他才没有想要来和他叙旧,他关心的只有英邪的事情罢了。
“你是真的在乎那个女孩吗?”
“问这种问题的你太愚蠢了。”
“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要想好你要怎么保护她,你们将要遇到的困难不是容易解决的。”
听到这样的话,谬言觉得奇怪:“英是惹到什么人了吗?她那么乖巧那么温顺,会惹上谁呢?她一直在害怕的,到底是谁?”
“想知道这些的话,恐怕我无法给你答案,我只能告诉你,英邪原本并不是你现在所看到的样子,她的过去是充满了黑暗的。现在的她,摆脱了过往的记忆,是一件好事,但,你要小心了,她并没有完全地摆脱掉过去,那个毁了她的人还会再出现的。”
“就只有这些吗?我让我感觉我是白来了一趟,好歹告诉那个人是谁嘛!”
“不用我告诉你,他自动会找上门来的。”
见他这么不负责任地回答,谬言不由恼了,八爪章鱼似的吊到了他的身上,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就不能先告诉我吗?”
“言,你这姿势真难看,要是让你的小新娘看到,恐怕会吓到的。”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阿莫好温柔地笑着,说道。
“反正现在只有你看到,我可以摆出更夸张的姿势!”他眯起了眼睛,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确定自己生气了,只有在他生气的时候,他才会做出这种毫不理智的事情来,像个孩子一样,只想挑衅别人,找人打架。
阿莫却只是伸手,轻轻地摸了下他的头,一副很疼宠的样子。
“有时间的话,去阿罗帝国转转吧,你会有收获的。”
他在给他提示?谬言稍稍地松了手,这样想着。想了一会,他又笑了,阿莫还是疼他的,不会什么都不告诉他,虽然说得不多,但他相信有这些就足够了。阿罗帝国是吗?好吧,他会去瞧一瞧的。
他放下了手,又摆出了讨好的笑容:“阿莫,再透露一些吧,去阿罗帝国我要找谁下手呢?随便找个人好像不好吧。”他得寸进尺。
“再说下去不就没意思了?乖,自己去找答案。”
“好嘛,你就是这样,故作神秘!”算了算了,有求他的功夫,兴许他已经找出那个人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我以为你单纯地就只是来看我一眼。”想问他事情才是借口。阿莫如此笃定地说道。
“这么自信真让人觉得讨厌。”谬言嘻嘻哈哈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要回去了吗?不守着你的新娘,难道不担心她会遇到危险?”
“你提醒我了!”没有告别地,谬言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仿佛未曾出现过,太微宫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阿莫笑着摇了下头,好看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悠闲,这样的男人,骨子里恐怕比谬言还要贪玩,也一样是闲不下来的,以捉弄人为乐趣。
这样的男人,才真正的让人觉得可怕,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心血来潮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即使他在策划着一个天大的阴谋,他的脸上也会挂着最为和善的笑意。要做到这一点,真的很难。
“英刹,期限已经快到了,你还没有完成任务吗?这可不像你。”高高在上的男人低头看着跪在下面的人,轻声却冰冷地问着。
英刹低着头,开口,语气是与他一样的冰冷:“王,期限还没有到。”
“但愿你可以按时地完成任务,不然的话,你会让我很为难。”长相俊美的男人阴阴地笑了,那笑容让人觉得阴森。
英刹知道他是在威胁她,但,其实他根本不必威胁她的,只要是他给她下的命令,她都会尽力地去做到。因为,他是她的主人,反抗不了的主人。
她在想,姐姐当年是不是也是如此,因为无法反抗,所以留在了主人的身边,然后,最终,失去了一切。
不由地,她又想起了那个怯懦柔弱的女孩。究竟为什么,她的身上会有着姐姐的气息?
她抬头,看向了他的主人,迟疑着,却终于问出了口:“王,请你告诉我,我的姐姐,真的已经死了吗?”她需要确定一件事情,只有确定了,她才能毫不留情地去做她要做的事情。
侧躺于榻上的男人脸色却微微地变了,他缓缓地坐了起来,甚至站起了身,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地魅惑了,魅惑地几乎能置人于死地。
“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吗?”他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台阶,在最后的台阶上坐下,看着正等待答案的她。
“也许,我真的很愚蠢,但是,我在日之圣宫看到了姐姐的影子,性子不一样了,气质不一样了,可是那张脸,那种熟悉的气息,我忘不了。”
“是吗?你看到她了?”男子低低地说着,竟像是在自言自语,“会是她吗?”
“王?”
男子却突然冷冷地、阴鸷地笑了:“英刹,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了,一个魂飞魄散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你的面前出现?你见到的,不可能是她!”
那么绝对的语气,让英刹无从怀疑,是的,她自己都无法相信,无法相信那样的一个女孩竟会是她的姐姐。
但是——
“王,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姐姐,到底为什么会死?她是怎么死的?”她一直都不知道拥有着强大灵力的姐姐究竟是怎么死去的,但是,没有人告诉她,没有一个人能给她答案。或许,知道一切的只有王,所以,她才会在王的面前问出这样的问题。她要答案。
“你——真的想知道吗?”他伸手,将她拉进了他的怀里,脸,贴近了她的。
她依然从容而镇定:“是的,我想知道。”她回答。
“那好吧,把那个与你的姐姐长得一样的女孩带来我面前,我会告诉你一切。”
“这正是我的打算。”她平静地看着他,“王,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那个女孩,已经成为谬言的新娘。她,是谬言最为重视的人,利用她,我就可以得到守护之钥。”
“哦,是吗?那——真是好极了。”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是她的错觉吗?她微微地低头,看向了他抓住她的手,刚刚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他加诸在她身上的力道紧了紧。
为什么?
晴朗的天气里,总会感觉什么事情都能让自己开心。
早晨,谬言一打开门,便发现英邪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
对她的出现,他很不敢置信,一把将她抱住,他兴奋不已地问道:“大懒虫,今天怎么这么早?你是来找我的吗?”这可是第一次,难怪他会这么高兴了。
见他这么夸张的反应,英邪又忍不住红了脸,由着他抱着,却低下了头:“不好吗?今天醒得比较早,闲着没有事情,就想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