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桐试探性地推开窗子四下望望,这一时所有人恭送郁王回去并没有人注意屋中,他故意大声地咳起,从信成郡带来的近身书童即刻会意,靠近了那窗子小心应了声,“侯爷,祈墨在呢。”
“可知道落芙公主现下居何处?”
“这可是有些难办,主子,公主同太子同于东宫数年了……方才来的时候祈墨无意地问了句,宫人说的。”那小书童也是忠心聪慧的下人,年纪却也不大,十六七的模样。
郁桐想了片刻记得那张卷纸,“公主心存善良,数年不见了……却不知她为何冒险提醒我此一行改道……我总该见上她一面才好。”
无奈此刻刚入宫中,信成侯对外宣称重病之际,他却也不好走动。
正左右无法,眼见得观云殿前有一宦臣低着头带了两人捧了汤药来,郁桐微微笑起,“小柱子看样子安然归返,这样便好……”
他仍旧是剧烈地咳起,倒在那榻上,几个宦臣送药而来却看着侯爷身上无力,也是想法子扶了他起身,小柱子装模作样地挡着脸,郁桐蹙眉问起,“公公这是怎么了……咳咳……”
“唉……前儿害了场病,怕是没好全,脸上肿的难看,别再惊着侯爷。”
郁桐摆手气息不畅,那几个下人嘟囔起来,“你倒是会挑时候生病,一躲躲了半月,春祭的事情人人忙得脚不沾地,就你闲了……这几日绝对不能光便宜你去守澄心堂……”
于是他晨起便非得被拉来伺候主子,说是信成侯突然入宫,内侍监须得加人来看顾,小柱子害病刚好也便被人唤了来。
那宦官听人气他,好脾气地只嘿嘿笑,悄悄打了个手势示意郁桐可以放心服药,那人也便干脆吹了吹服下去,临到了出门的时候却听着信成侯加了句,“数年不见兄妹,倒不知我那落芙妹妹近年可好?”
几个人忙不迭地应着,生怕信成侯得了什么怪病再染自己一身,面上不说心里却急着出去,“千岁万福之躯,无碍无碍……”
小柱子却听出了些话外的意思,故意地退出迟了一些,只向着那榻上的人颔首应下,领人往外去换了杯盏。
一直到忙完了手下的活儿,他盯着那郑公公忙在太极殿前,没工夫多照看其他,避开了人悄然往崇福门去。
东宫依旧檀香沁人,前殿里白衣的人安然坐于上首,郁檀左右思量总觉不对,“郁桐此事恐怕是宫里人走漏了风声,你们为我安插于城中的密训杀手,若非身边人带出了话去……怎么会有人起疑?”
那黑衣的人拉低了衣领,“太子的意思是需要彻查这宫内进出?”
“是,这一个月来无端出宫的人都给我命人详细地查清了,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回来……总要一个说法,若是没有详细记录的人……”郁檀好整以暇地研起了墨,轻轻抬腕就好似能泼墨山水一般。
但是那眼底的煞气却凝了笔尖。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