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皇宫正门走,恰是郑公公领了一队宫人迎面而来,一见了落芙公主纷纷垂首施礼,“吾王同太子殿下候在崇德门上了,只要公主到了,庆典便可开始。”
落芙也应着往前去,侧身之际却看着那郑公公眼睛不住地扫向泽宫方向,随意地开口问了句,“可是父王仍想请母后出来?方才我听着绣娘带话,母后这几日行斋戒,本就不便,还是不要勉强了……”
郑公公略显慌张地摆手,陪笑摇首,“不不,奴才只是带人去看看四下陈设,今日公主的生辰,万别让下人缺了礼数惹吾王不悦。”
秋儿也觉出了好似郑公公今日格外谨慎,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看着他先抢话,“奴才不敢耽误主子,主子快些去崇德门吧,那边伶人都备好了,主子一去,便奏礼乐了。”
正说着城门之上已经有宫人昭告天下盛世,声震于野,四海飞花。
宫调几曲,渐渐映着吉日起了前音,落芙拉过秋儿应下,一路往皇宫正门崇德门去,郑公公领了宫人探了探四下花树器具,“今儿可是公主生辰,你们分头去看看各宫室门前,别有什么不吉的兆头,今儿要是让吾王不悦,咱们可都担待不起。”
那几个宫人也是知道的,落芙公主是郁王的心头肉,今年为了这庆典宫廷乐师都忙得几日脚不沾地,公主所穿的软金纱绣裙也是江南织造呕心沥血之作,炼纯金掺入丝线,微风一过,整个人衬得恍若金色的芄兰花朵,绝世轻妙。
郑公公颐指气使的让人分头去照管,自己看着四下无人,轻轻地退向泽宫。
万民空巷,齐齐地堵在了御街之前,明黄的绸缎隔开观礼百姓,皇宫正门之下可见民众欢呼,人人争先一睹盛世之风,郁皇城之中用尽半年时间准备,连那普通的坊间也须得金红的垂幔饰于树梢,风过便起山河鼎盛之势,一时更叫民心欢腾。
太子今日也难得的穿了庆典朝服,杏黄的颜色缓缓走上城门,不过十六少年而已,却已经渐渐显出了服人气量,眼望万人之声轻轻笑起,只一个抬手便静了左右声响。
郁王正迎风站于城门之上,身侧王丞相手捧皇诏,天下大赦,太子立于稍后,看见父王回过身来询问,“各方守卫可都吩咐好了?今日万别出什么乱子。”
这也是常理,郁国大庆,好事之徒总是喜欢接着这种机会生事,郁檀一个安心地微笑颔首,“父王放心,今日宫中四下守卫都是直阁将军负责。”
郁王也便不再多问,一时咳起,好在宫调宏大,郁檀叹了口气,暗暗伸手抚在郁王背后,“父王这几年总是微恙不好,城门上又是风口,檀儿取件披风来吧……”
偏偏男人摇首示意自己无事,“这么一说……父王倒是想起来了,去年命直阁将军负责教习四皇子,如今他也该是十四了。你为太子,三皇子郁桐已经封了信成侯,寡人三子只剩下四皇子一直不曾给过封号,今日不如借着庆典,给槿儿一个封赏吧。”
郁檀应下,“是,四弟也大了,我本是想着这事同父王商议,既然父王应下了,今日宣召便可。”
按例都当是皇子长大之后便有封地侯爵之位,四子早先年幼,如今想想也是十四了,郁王一时更觉今日大吉,顺了气息命人去准备皇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