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铮倒并未想得如此之深,一时摇首,“信成侯看来是早有准备,一直觉得事出蹊跷。”
那郁国最尊崇的莲花朵朵清淡,郁桐于浅池旁踱步,四下幽静,再无他人,“我今日明言,便是相信司马。”他定定看着那老者,却见魏长铮果然极是认真地应下,“自然。”
“宫中一直都有传言,我母亲乃是华妃所害。”
魏长铮原本站得笔直,听了这话忽然目光一动向后退了一退,“四皇子之事乃是皇位之争……同后宫争斗恐怕并无关系。”
郁桐自然不清楚魏长铮同华妃有什么旧缘,只说自己多年来埋藏的疑惑,“司马不要急,听我说完,眼下这事情看着是皇子之间争斗,但司马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我娘当年诞下我后一直身体安康,可是嬷嬷说起过,王后怀了七公主后喜讯刚刚昭告天下,我娘便突染寒症,原本并不是什么凶险的要害病症,可是最后突如其来的病死了。还有……六公主的事情恐怕司马更加清楚,据闻也是同落芙公主一起去祈福,回来便不详了,熬不了几日好好地也早夭而亡。”信成侯越说越带了些低沉的气势,竟不似十几岁的少年,魏长铮面上越发凝重,很显然,他听出了不对。
“我本来以为这都是华妃娘娘所为,据我所知,毕竟华妃乃是陪伴父王时间最长之人,也曾经是得宠的妃子……宫人说她都是因为害死了我娘,才最终被父王察觉,以她善妒之名打入了冷宫。”
魏长铮不得不开口,“宫里人说的……总该是有些影子的。”
他知道婉华的恨,婉华的苦,虽然是他一手造成,可他无法明言,最基本的良知让他也无法单纯地包庇她。
二十年前,那一场暴雨过后的婉华像是换了个人,疯狂,嫉恨,再不是曾经那个善解人意的小小侍妾,也不是他每次出征回首宫门下,那个执手红绡满心缱绻的女子了。
是她曾经疯狂地嫉妒过,吾王给的罪名,总不该是毫无凭据才对。
可是郁桐却停了步子摇首,“我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该是华妃娘娘当年暗中谋害皇室血脉,恐怕父王也该明白,但却看在了她多年陪伴的面子上并没有将她的恶行公诸于世。可是……可是前年的事情却不得不让我生疑。”
魏长铮一愣,“前年?”
“五公主竟也死了,司马应该明白,虎毒不食子,何况华妃早已被打入冷宫,无依无靠,这一辈子唯一的希望唯有五妹了,她不可能害死自己的女儿。”
那早已一生军功卓著的男人却突然难掩悲伤,莫名地侧了脸,“她……”吸了一口气,却又不知道如今二人地位,咫尺天涯,那些过去的事情还能再如何提起,“华妃娘娘本不该是如今这般……当年生下死胎,恐怕是当日受了刺激……那之后便有些疯狂了的性子。”
幽暗的字句串联起深宫大内最最隐秘的故事,魏司马欲言又止,言辞闪烁。
华妃娘娘曾经诞下过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