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王后两位嫡出的皇子公主感情格外要好，竟没有一般皇家的疏离淡漠。
秋儿跟在后边掩了嘴笑，这公主平日也是骄傲的性子，一点都不让的，可惜一旦见了哥哥就立刻听话起来，完全就是被太子殿下宠坏了。
一场小孩子之间的心机玩耍，五公主那一年十岁，而落芙八岁。
人影拖曳而去，御花园里的芍药开出了血色。
“吾王明鉴！”
郁王病榻之前竟突然收到了回禀，宫人悲戚难言，寝殿外还有女人的哭声不绝，披头散发地跪倒在门前，“吾王为我做主……吾王！”
“谁准她出来了！”虽然虚弱却还严厉的质问，这女人明明该在冷宫之中。
“回禀吾王，五公主……五公主不好了，突然摔下了荷塘，御医赶过去已经来不及，这消息刚传到华妃那里她便是疯癫不能自控，王后听了这事……心里难过，又体恤华妃骨肉情，深横遭此祸实在可怜，特许她出来见见女儿尸首……”
“五公主？”病榻上的人并不衰老，目光却有些涣散，身上突发急症多日手足无力，这时候突然听见女儿掉下荷塘有一瞬的惊讶，却紧接着下意识添了句，“看好了落芙公主，万别让她跑出去胡乱玩耍。”
人人都知道郁王极是宠爱七公主，自然赶着应下。
“咳咳……怎么会？”郁王按住额角止不住咳声，突然想起了什么，“王后可有什么话？”
“回禀吾王，王后心里悲伤又觉事出突然，晨起已经命人仔细去查探，怕是……五公主擅自去了宫门外想要赏荷，不知出了什么变故竟然就不慎坠下了荷舟。”
郁王静静摆了摆手，合上双眼却想得了日子，“近日该是到了花期，按例贡进宫的茶花便全都送至泽宫那边，不可耽搁了。”
“是。”
生母尚在冷宫，一个公主不明不白地被从荷塘里捞起了浮尸也只落得了追封的封号，随意地便被安排了后事。
守卫都一口咬定公主是自己乘了荷舟，荷叶纵横离得远了，五公主不知为何不小心掉下去，没发现什么别的不对，那身上被强勒出的痕迹全做无物。
往年里，宫里一些得了势的女子什么时候有了兴致也总是荡舟荷塘，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入皇陵安葬。”郁王一语定了五公主身后事，好歹也算是皇家血脉。
郁王寝殿外连绵不绝的哭喊之音，女人凄厉的怒骂，郁王本就身上微恙精神不好，这时候揉着额头皱眉，“让她闭嘴。”
“是。”
宦臣出门正欲命人将华妃带走，却突然看见了阶下有人来，立刻换上了笑颜，“参见太子殿下。”
来者一身精细的白锦，略点点头算作是听见了，直到走上了长阶都没有扫一眼地上凄惨的女人。
郁檀站在寝殿门外同宫人问清了今日父王身子如何，寒暄了数语之后才优雅地垂首，好似刚刚注意到一样礼貌地打了招呼，“华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