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衡的落差感,让他光是想想就不爽!
所以,他不可以,也绝对不能,选择他们母子俩!
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另一瓶红药水,南余正也捏在手心,双手攥的紧致,眉头也皱的深刻。
隐藏了这么多年,私下奋斗,准备了这么多年,最后却面临这种崩溃的境地。此刻,南余正心里的难受是这段时间以来最清晰,最为沉重的……
“对不起……阿骁……”埋头,南余正捏紧红药水瓶,身子越弯越下,直到埋到膝盖之间……
“对不起……阿秋……”也跟宫白秋道了歉,秉承着他所有的歉意。
他是无奈下做出的这种决定,他是被逼的,一切都不是他自愿的……
希望,他们母子俩能理解他……
决定,就这么痛快果断的做下了。
可以说在文婷心把方案说完的第一刻,南余正就已经做下了决定。
但是他还是在客厅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安静的坐着,连晚餐都不想吃。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不是在思考要不要重新改变决定,要不要为了他们母子俩冲动一回,要不要去求文婷心,求老爷子放过他……
而是在咒怨文婷心,痛恨文婷心,一边为他即将死去的情人跟私生子而感到痛苦,惋惜……
他还需要这么一次机会,只要是机会他都会抓紧,绝对不会放过。就算是出美国,就算文婷心不让他回国,但是也比在非洲好……
在美国,他还有回来的机会,还有翻身的机会,还可以继续抱着他的抱负继续进行他之前开展到一半的计划……
并且,跟南家人原定的陷害南世阳的计划已经到一半,只要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南世阳就额可以被拉下台了……
南世阳一下台,就有他的机会了。
所以,他必须沉住气,必须要在这时候保持冷静,必须在这时候分清条理,不能让任何原因阻挡了他的计划,他的道路……
整个客厅一直很安静,安静的只剩南余正时轻时重的呼吸声。
此时此刻,文婷心觉得他一定是在安排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去茶毒那两人。
此时此刻,宫白秋是在祈祷着这几天不要再收到南余正的消息,不要看到南余正的到来,祈祷着他能选择他们母子俩……
此时此刻,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南余骁却是在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南余正的到来。他已经把他此前偷偷准备的精神类药片告诉南余正了,听说南余正也找到很好的时机把药偷偷下给老爷子。
南余骁在等着……等着南余正会来救他,然后告诉他,老爷子快松口了……很快,他就能出去了……
短短一天过去,南余正已经有所行动。
这是文婷心跟阿九,乃至于宫白秋都没有想到的。因为文婷心给南余正的思考时限是三天。
可是,就在第二天,南余正便果断的做下了决定,并且,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
大概是在凌晨五点时间,外面的天色都还没亮,南余正便带着他准备好的糕点茶水分别去了两个人的地牢。
首先,他去的是宫白秋的地牢。因为宫白秋不重要,不会让他觉得很难割舍,很难牺牲……
地牢里没有一点光亮,一天24小时开着暖黄色的灯泡。于是,生活在地牢里的人,也一向很难感受到时间的流动。
距离白璐被护卫带走的时间有七八个小时,宫白秋觉得过了很久。
被文婷心吓唬过,被白璐嘲笑过,一个人的宫白秋想了很多,很多。
从十几年前一直想到现在。
她仔仔细细的想着南余正对她的态度跟反应,一点一滴,从细节处,从很多方面,她都能感觉到,南余正对她已经没有刚交往时那般在意了。
所以,关于南余正会怎么抉择,宫白秋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股自信。
好在文婷心的条件里有个南余骁在,因为有南余骁,所以宫白秋对南余正的选择又多了些信心。
她依然坚信,凭她十几年来的真心相待,凭南余骁是南余正亲生儿子,有这两点在,南余正一定会选择他们母子俩。
带着这样的想法,宫白秋安稳的小睡了一觉。
那么刚好,醒来的时候,南余正就坐在她床边,看上去像是等了她好些时候。
“阿正?”宫白秋先是一愣,恍惚的眨眨眼,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但是几下眨眼后,他没有消失……
“你……”没有消失,她却没有了之前的开心。她还宁愿,她看到的只是个幻觉。
现在这个时候来找她,为的不会是……
想到了最不愿意想到的方面,宫白秋微皱起眉头。
“我来看看你。”南余正好声的说着,用很是温柔的眼神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个遍,最后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带上了许久都未有过的心疼:“你,受苦了。”
这种态度,南余正已经很久都没有对她表现过了。
物极必反,在他说话的第一刻,宫白秋已经知道他做了什么样的决定。
“这种生活是不是很难过……很煎熬……”抬手伸上,南余正轻柔的捋顺她鬓角的碎发,“在我家里,你受了太多苦。”
下一句话,宫白秋都能想到他要跟她说什么。
“不可以。你不可以做出那种事……”摇摇头,宫白秋的脑袋移开他的手,直想逃离他身边,“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你不可以……”
十几年了……她太了解南余正了……
如果他来到这里是把她骂一顿,凶一顿,说明他还有想救她的意思,说明他不想放弃她。
可是现在他的态度却是这般顺从……伪装的顺从……
他这种假好人的态度,让她心冷,让她畏惧。
什么时候,南余正对她也戴上这种面具了……就为了杀她吗?
“阿秋,我是想帮你解决你的困难。”收回手指,南余正也不再去触碰她,假惺惺的面具渐渐撕下,他以最为平静的脸色面对她,缓慢开口:“你跟我这么多年,我没给过你想要的。婚姻没有,婚礼没有,结婚证没有,甚至连孩子都不喊你一声妈。这样的生活,我知道你早就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