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被褥早已没了那人的余温,少年一个人躺在床上,身上冰凉地可怕。
将军府除了桃夭便没有人了,少年也无需早起去给人奉茶。
还是阿木进来,将少年叫起来的。少年身上全是桃夭留下来的痕迹,他现在这样就像一个破旧的布娃娃被人玩坏了。
少年勉强洗漱了一下,也没有胃口吃东西,叫阿木把饭菜撤了,便又躺回了床上。
直到晚上,少年面对着一桌子的饭菜,等了桃夭两个时辰,少年也没见到桃夭回来。
阿木看着凉了的饭菜,和自家主子,有些心疼,“主子,不然咱们不等了吧?我去给你热热饭菜,你好歹吃两口。”
少年看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失神地点了点头,“嗯。”
一顿晚饭,少年味如嚼蜡,像是为了吃饭而吃饭一般,吃完饭便回了房间。
房间内大红色的装饰还未撤去,那个角落里还有他的红盖头和喜服。
少年蹲下,捡起自己的红盖头,昨夜在假山那里的回忆又将少年整个人都要淹没了。
她在他的大婚之日,和一个长得和他父妃极像的人苟合在一起。
少年无助地抱着自己,失神地想着自己的父妃,怀里抱着自己的喜服,昨夜,他成亲了。
都忘记去告诉父妃了呢,他嫁给他最喜欢,最喜欢的大将军了,就是大将军不要他了,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少年眼里满是无助,可怜,他没有大将军了,她不要他了,他连取悦她都做不到,她去外面随便找一个男子都能做到的事情,他为何这般无能?
是啊,他就是一个只能拿来看的花瓶,什么都做不了,她嫌弃他,也是自然。
少年尽力地告诉自己,不是桃夭的错,可是只要想到桃夭身边莺莺燕燕,怀里抱着别的男子,他就忍不住地难受。
帝司眼尾天生泛着淡淡的红色,应是极好看的,可是现在哭了两天,眼睛红肿着,却只剩下可怜。
少年在角落里待了好久,他好想他的父妃,他想要父妃再抱抱他,给他唱他最喜欢的童谣。他想要回到小时候,父妃还没有走的时候,他不想长大了,他要他的父妃。
他要他的大将军,他想要桃夭再抱抱他,再给他一些蜜饯,再告诉他一次喝药之后吃蜜饯就不会苦了。
他晕晕沉沉地抱着喜服和自己的红盖头,在角落里靠着墙睡了过去。
第二天,少年醒来是在自己的床上,一睁眼是阿木守在旁边,他抿了抿唇,她昨夜连他这里都不肯回了。
少年的红盖头和喜服被阿木收拾在了床头,阿木也不知道主子还要不要,看主子的样子还是放得离他近些比较好。
少年眼里满是落寞和无助,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小兽,只能缩成一团给自己一点点安全感。
他吃了一点饭,少得可怜。吃完了便又是坐在床头,阿木一如既往端来药,黑乎乎的。
阿木将少年的那个小荷包也递了过来,“主子,你的蜜饯。”
少年看着荷包,打开系着的绳子,里面是用油纸包着的蜜饯,少年呆呆地拿了一块喂进嘴里,随即喝药。
这药好苦,他不想喝,他向身后望了望,他想要将军哄他喝药了,他很乖的,哄一下就好了,不用哄好久的。
看见身后空荡荡的床,少年才想起来,哦,将军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哄他了。
少年嚼着嘴里的蜜饯,和着药的苦味,少年一边吃,眼泪一边从眼角滑落。
也不知道是因为药太苦,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