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在于你是否喜欢他。”蒋明贤把妹妹的反应看在眼里,已然明白了,蒋文萱是否喜欢凌沧还不好说,但对凌沧肯定是有那么些意思:“我不会为了结盟,把你舍出去的。”
“这……”蒋文萱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她却由此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怎么看待凌沧。今天把凌沧叫到自己的书房来,似乎是期望发生点什么。凌沧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感到生气,甚至隐隐有点兴奋,也似乎说明了什么。
“好了,不谈这个了……”蒋明贤适可而止,摆了摆手道:“反正你和凌沧都很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你们能发展成什么样子,完全可以顺其自然,不用强求什么。”
“是啊,还是不要说了……”蒋文萱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蒋明贤提起的这个话题,让她感到非常紧张。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与哥哥聊天这样的累。蒋明贤非常骄纵她,她过去几乎没什么话,不能当着蒋明贤的面说。
“对了,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去餐厅吧。”
“好。”蒋文萱点点头:“对了,哥,世纪集团那边怎么样?”
“很好。”蒋明贤感到很累,说着话的同时,长舒了一口气:“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只是很紧急,必须马上处理。”
“哦。”
“热核反应试验的进展相当顺利,估计用不了多久,可以正式投产。”提到这些,蒋明贤的表情隐隐有些兴奋:“这意味着我们将有无比客观的收益,更意味着今后要有越来越多的工作。”
两个人正说着话,曹冰琪回来了,蹦蹦跳跳,很是开心。
“布丁,你回来了……”蒋明贤看了一眼女儿,问道:“林雪凝怎么样了?”
曹冰琪哈哈大笑几声,回答道:“好啊,挺好的,没啥大事。”
“那你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
“我高兴是因为凌沧夸我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夸我呢。”
“哦?”蒋明贤与蒋文萱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他夸你什么了?”
“他夸我长大了,什么磕都敢唠。”
……
凌沧周旋于几个女人之间的同时,司徒道马不停蹄,从伦敦马上飞到了M国西海岸的俄勒冈州。
在M国的各个州当中,国人大都知道加利福尼亚之类,对俄勒冈少有了解。事实上,俄勒冈在M国是相当重要的,不仅人口众多,是每次大选各方必要争夺的重要票仓,而且经济发展相当良好,仅仅逊于纽约等几个经济重镇。
哥老会仁字堂大佬张小凡正是这个州的州长。
说起来,华人从政,从来离不开华人社群的支持。但俄勒冈的华人数量极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张小凡却偏偏能当上这里的州长,足见为人不仅能干,在M国更是颇有根基。
与卡宏义不同的是,司徒道认识张小凡,还有一定来往。只是张小凡毕竟是政治人物,每一天都有日程安排,不像卡宏义那样随时可以会客。
司徒道在州府塞伦市待了一整天,张小凡总算才抽出时间来见面。
“你好,司徒先生…….”司徒道刚刚进了办公室,张小凡立即快步迎了上来,热情地伸出手:“实在不好意思,最近面临中期选举,我实在太忙了,只能让你久等,不好意思,太不好意思了……”
司徒道与张小凡握了握手,淡淡的道:“我们已经这么熟了,不用这样客气。”
“司徒先生大人有大量,希望还是不要见怪……”张小凡看得出来,司徒道有些不高兴。作为晨阳国际的首席执行官,从来都是别人等司徒道,司徒道何曾等过别人。
“州长先生这么说,可就见外了。”
“谢谢司徒先生的理解。”
“对了……”司徒道看了看周围,意味深长的问道:“这里说话方便吗?”
“方便。”张小凡马上点了点头:“这是一间保密办公室,每天都要做安全检查,绝对没有窃听设备,所以我才把司徒先生请到这里来。”
M国的政治很廉洁,没有那么多的腐败贪污,也没有那么多的官二|奶。但另一方面,却又很黑暗,政敌之间往往不择手段互相攻击。但凡有些名气的政治人物,办公室里基本都有窃听器,遑论张小凡这样一个出身少数族裔的州长。司徒道听到这话放心了,微微点点头:“那就好。”
“无论什么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张小凡听到这样的问题,又想到司徒道竟耐心等上整整一天,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司徒先生有事?”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秘书送咖啡进来,司徒道的目光随着女秘书出去,随后起身把办公室的门锁上,这才坐回来道:“的确有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司徒道的目光,张小凡倏地紧张起来:“司徒先生,我们既然这么熟了,有话不妨直说。”
“那我就说了……”司徒道微微笑了笑:“州长先生,虽然你是土生土长的M国人,说起中文来却还是带着浓厚的巴蜀味道。”
“我就是巴蜀人的后代……”张小凡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何况,我在M国的巴蜀社团长大,自然无法忘本。”
“说到巴蜀,可真是人杰地灵啊,巴蜀人做事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做得出色……”微微点了点头,司徒道缓缓的道:“我前些日子读了几本闲书,说是华夏历史上最大的黑帮组织之一,便是巴蜀子弟的哥老会。”
张小凡的表情非常平静,好像这个话题完全与己无关:“不知道你提起这个,是想说明什么?”
“闲聊不行吗?”
“我有种预感,司徒先生这一次来,不是为了闲聊。”
“的确不是。”司徒道呵呵一笑,突然右手握起拳头置于胸口正中央,大拇指伸向上方,小指则指着下方,紧接着把食指缓缓探出:“驱逐鞑虏,一心留汉。”
张小凡怔了一下,片刻后,颤抖着手做了一个同样的手势:“但入洪门,永为兄弟。”
“当代,北某部位和欧洲各国对移民背景审查非常严格,一旦发现沾黑,坚决不留。贪官可以跑到这些国家去避祸,但黑道分子想去,却难之又难。”司徒道说着,缓缓摇了摇头:“张州长虽然是老一代移民的后代,如今却毕竟是大名鼎鼎的政治人物,被誉为M国政界正缓缓升起的一颗新星。如果被选民知道,张州长不但出身黑道,现在还在黑道任着要职,真不知道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
张小凡毕竟见多了风浪,听到这番话,脸上依然平静:“司徒先生千里迢迢来见我,就是为了威胁我吗,不知道这对司徒先生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所以我不是来威胁你的。”司徒道又摇了摇头:“如果我想威胁你,也不会和你对切口。”
“难道……”张小凡深深吸了一口气:“司徒先生也是哥老会,或者洪门中人?”
“不是。”喝了一口咖啡,司徒道悠然道:“我把话挑开了说吧,我不仅是晨阳国际的CEO,还有一个身份是德尔塔巨头之一。以张州长的地位,不可能不知道德尔塔是怎么回事。”
“当然知道。”张小凡倒抽了一口冷气,仔细打量起了司徒道。
一个人是商界精英,一个人是政治精英,两个人全都交游甚广,这才互相结识。在过去,两人之间的关系与大多数普通朋友没两样,根本不知道对方还有另一层身份,直到此时司徒道把话说破。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时变得凝重起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各自想着心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小凡才打破了沉默:“既然你不是同道中人,又怎么知道洪门切口?”
“是这样的…….”司徒道放下咖啡杯,郑重其事的道:“德尔塔托管人的儿子,也就是德尔塔未来接班人,正在争夺礼字堂堂主之位……”
司徒道把凌沧的事情简要说了一下,张小凡听罢,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有了这样一层关系,虽然还不好说司徒道是否朋友,但肯定不是敌人:“你想让我支持凌沧?”
“对。”
“司徒先生应该知道,我和卡宏义都被排除在仁字堂权力核心之外,区别只是卡宏义已经无权干预堂口事务,我至少还挂着那么一个虚名。尽管方寒从不对我说什么,不过他的计划和做的事,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顿了顿,张小凡一字一顿的道:“简单的说吧,我不支持他,但是我也不会支持凌沧去做堂主!”
“为什么?”不等张小凡回答,司徒道已经找到了答案:“因为你忌惮方寒,不想和方寒闹翻。你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方寒拿着你的短…….”
张小凡不太自在的笑了笑:“我哪有什么短处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