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为民把两支野山参重新包装好,然后双手递给唐丁,以示尊重。
唐丁也没有托大,双手接过,“对了,薛老,你在林场干了这么多年,我有点事想请问下?”
薛雪爷爷看看唐丁没直接说,马上反应道,他是有些话想跟自己单独聊聊,“走,咱们去屋里唠。”
唐丁把两只包装好的山参顺手递给姚依兰,“帮我拿下。”
薛雪乖巧的给两人泡了茶,然后退了出去。
“唐先生,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薛老,我叫你薛老,你直接叫我小唐就行。”
“好,好。”
“是这样的,我问下,薛老在长白山上工作了多少年?”
“哟,那可长了,我一开始在山上干护林员,这一干就是十年,后来调到林场,在林场又干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最后几年我才逐步升迁,后来调到了林业局,不过还是跟老林子打交道,退休前几年才彻底告别了这片老林子。”
唐丁一听,“哦,这样啊,那我就请教薛老一件事,这长白山天池你知道吗?”
“天池?当然知道,长白山就一个天池,东北人都知道。那是个休眠的火山口,后来积水成湖,被十六座大山环绕,仅在天豁峰和观日峰中间有一狭道池水溢出,飞泻而下,叫长白瀑布。”
“呵呵,这些我都知道,薛老,我是想问这长白山天池有什么传说之类的故事吗,这个我比较感兴趣。”
“传说?那可多了去了,传说中的天池叫龙潭,因为天池好似凭空出现,没有入水口,只有出水口,而且湖水终年流淌不息,传说中,池中潜伏着一条龙,这长流不息的天池水,就是龙吐出来的水,因此天池才叫做龙潭,天池水也被奉为圣水。也有人把天池叫海眼,说这里与大海想通,还有神龙出没。当然神龙这个就不好说了,说了都是封建迷信,不过天池中有神兽倒是真的。”
“神兽?”唐丁重复问道。
“对,神兽,天池上气候多变,传说水中有神兽游弋时常显露水面,当然这不止是传说,很多人都亲眼见过呢。”
“哦?那神兽长什么样?”
“神兽的样子有多种说法,有人说神兽是一条龙,还有说神兽像牛,头大如斗,还有说头上长角的,总之各种说法都有,而且这神兽还能让湖水凭空起雾,吐出的水柱能联通天际。”
“呵呵,”唐丁不置可否,笑了笑,继续问道,“薛老,我还想问问,这神兽有人亲眼见过吗?你周围认识的人。”
薛老想了想,“还真有一个,那人是个老采参人,跟我年纪差不多大,也许还大个三两岁,他二十多年前就亲眼见过这神兽向天吐出水柱的场面。”
“向天吐出水?”
“对,向天吐。那水柱又高又直,一直吐到了云彩里。”
唐丁听薛老说话,他就有点明白了,这哪里是向天吐水,这是自然界的“龙吸水”奇观。
由于地上和天上的大气压不均衡,导致水面向上凸起,直到云端。
这种场景虽然罕见,但是各地有过很多报道,也不算什么太稀奇。
“还有呢?别的奇怪的事还有吗?比如跟王母娘娘有关的传说?”
“王母娘娘?”薛老想了想,“有,有,传说啊这长白天天池原是太白金星的一面宝镜。王母娘娘有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儿,谁也难辨姐妹俩究竟谁更美丽。在一次蟠桃盛会上,太白金星掏出宝镜说,只要用它一照,就能看到谁更美。小女儿先接过镜子一照,便羞涩地递给了姐姐。姐姐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越看越觉得自己漂亮。这时,宝镜说话了:我看,还是妹妹更漂亮。姐姐一气之下,当即将宝镜抛下瑶池,落到人间变成了天池。”
“还有一个传说,说长白山有一个喷火吐烟的火魔,使全山草木枯焦,整日烈焰蔽日,百姓苦不堪言。有个名叫杜鹃花的姑娘,为了降服作孽多端的火魔,怀抱冰块钻入其肚,用以熄灭熊熊大火,火灭后山顶就变成了湖泊。”
薛老充分发挥了他东北人能侃大山的本质,这神话传说一个接一个的来,让唐丁听完也不知道哪个才是长白山真正的传说。
至于这些传说跟父母来长白山有没有关系,唐丁暂时还没想到,不过薛老讲完这些神话故事,已经是三点多了,唐丁这才想起今天过年,人家薛老一家都还没吃饭,急忙提出告辞。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薛老,忘了你们都还没吃饭呢。”
“你别跟我客气,你要不是不提我都忘了吃饭这回事,我今天遇到你谈的很高兴。”
薛老也不知道是遇到唐丁谈的高兴,还是今天卖了两株野山参,赚了六百万高兴。
唐丁是没法再留下去了,于是出来和姚依兰跟众人告辞,虽然今天大家都没吃饭,不过大家兴致都挺高。
薛老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薛老早就说过卖了这两株人参,卖的钱大家分。如果要分家产,这六百万,一家能分二百万,大家能不兴奋吗?
至于吃不吃这顿饭,都是无所谓的事。不吃的话,正好可以大过年的让肚子休息休息,这是健康。
唐丁和姚依兰婉拒了薛老要送两人的好意,两人打车走了。
送走了唐丁和姚依兰,众人才张罗着重新开席,虽然饭菜早就凉了,可是架不住大家心头的一片火热。
唐丁和姚依兰上了一辆出租车,姚依兰依旧是一语不发。
其实从唐丁说出要买这两支野山参的时候,姚依兰就感觉到自己以前认定关于唐丁的事情有些偏差。
后来见唐丁真的拿出了六百万,姚依兰才知道自己看错了唐丁。
当然,这不涉及到感情方面,只是姚依兰没想到唐丁的家世如此让她惊讶。
不声不响的一个电话就拿出六百万,这样的人能是普通人吗?
当然,姚依兰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对唐丁有看法,其实自己根本就没问唐丁家庭的事,也不能怪人家不说。
说了,是炫耀。不说,是低调。
在炫耀和低调间,姚依兰宁愿要低调。
下了车,唐丁往前走,却发现姚依兰没有跟上来,唐丁回头一看,姚依兰在站着没动,“走啊,你不饿吗?”
“你不声不响的就拿了六百万出来?”
听姚依兰问出口,唐丁才知道姚依兰怎么会停步,“是啊,那是跟人借的。”
“你以为我会信吗?就算有人能一个电话能借你六百万,可是他不会不考虑你的偿还能力,如果你没能力偿还,他连六百块都不会借。”
唐丁心道你说的也不见得都对,唐丁相信就算自己没能力偿还,只要自己张了口,王猛还是会拿钱,而且毫不犹豫。
当然,如果唐丁自己确实没法偿还,他也根本不会张口跟人借。
“是,我能偿还。”
“你不是说你家住平房?”
“是啊,我家的确住平房,不过是市中心的一座上千平米的平房而已。”
既然姚依兰都知道了,唐丁自然没必要隐瞒,当然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也并不是炫耀。
这只是唐丁把姚依兰当做朋友后该说的情况。
“你说你家没车?”
“我没说我家没车,我只是说我父母没车,他们节俭惯了,我父亲平时需要开车都用我的。”
旁人联系到唐丁的身份,乍一听,感觉他在吹牛*,你一个学生,还用你的车?
但是姚依兰却不感觉唐丁在装*,相反,两人在相交过程中,一直是有一说二,有二说二,唐丁说话不多,但是给姚依兰的感觉是他说的每句话都绝对不是空话。
唐丁这么说了,姚依兰自然没法怪罪唐丁,“你瞒得我好苦。”
唐丁心道,我可没瞒着你,只是你没问而已。
“走,去吃饭?”
两人在百达广场下的车,进了一家西餐店,点完餐。
姚依兰有一肚子话想说,但是却感觉无从说起。
因为唐丁的情况,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姚依兰不知道从哪说好。
“你这人参是给父母买的?”
“是啊,这种好东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这次不买,以后怕就遇不到了。”
姚依兰点点头,“对了,你为什么过年不回家?”
“这个,怎么说呢,因为家里有些情况,还有不想触景生情。”
唐丁知道姚依兰对自己的爱慕,但是却没跟她提行慕柳的事,怕她以为行慕柳不告而别,她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没说几句,点的餐上来了,两人还没开始吃饭,姚依兰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她跟唐丁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是我爸妈的结婚纪念日,我给忘了,刚刚我爸爸打电话让我回去,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饭。”
唐丁脸上没有露出惊讶,而是淡淡的说道,“好,那就回去。”
等姚依兰和唐丁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坐在沙发上,瞪着进门的两人。
“这就是你说的女儿的男朋友?”姚依兰妈妈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