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界的某处,那积冰幽暗、不见天光的阴寒之地的萧瑟谷谷底。一觉醒来后,王泽群非常不解的直视面前倒地不起,已然没有生命气息的尸体愣神发呆,怔住了整整有三千分钟左右,看着尸体,他也一动没动。
波澜不惊的内心充满了曾经的涟漪,王泽群回想起了九千万年前,在地球乃至现在都一心为死,专门去凶恶之地探险的他发现了昆仑山最深处洞穴中,溶洞里面古老的壁画,诡异的仪式阵法,以及名字被抹去不知是谁写在墙上到此一游的古体字刻迹,辗转往日岁月,回顾九千万年后的今天,王泽群还清楚的记得,他会出现在这个可以飞天遁地,不受引力所阻挠的世界是因为他害怕不死的把随身携带的铁剑插入心脏,躺在仪式的中央部位所导致的。
在这个强者为尊,人如草芥的崭新世界里,再次尝试死亡的他蓦然惊现了自己无论如何是死不了的诡异状态,无论是被巨兽吞到肚子里,身躯被撕扯成碎片,血如河流渲染大地,还是在纠纷中被人恶意死,他都活着,黑夜过后,太阳晴朗的光照又日复一日的照耀世间的那刻,他的一切便会重组,身形会瞬间出现在他死亡时的那个地点,除了他有过的记忆与意识,王泽群的面貌与穿着一切不改变,他死了无数次,每一天重生后,除了清晰的思想,他的外表一切保持在穿越之前,在山巅时直视那面古老诡秘的壁画时那般,仿佛被拍了照,而他每次重生都向是带有记忆的重放,除了他本身的体质修为还是普普通通。
身为一名活了九千万年,自杀八千万次的无名小修士外,他的随身物品以及在过去的九千万年中与他有因果的那些弱小生灵发生了变化,他的廉价衣衫被现世人称之为无攻不妨的太上布衣,他那把被人丢弃的一柄迟钝重剑在漫长岁月里进阶为了无防不破的圣裁之剑,为了能够不复活的死掉,王泽群也多次前往过让人闻之色变惊惧不已的危险禁地。
那一次,在修仙界第三禁地,极寒深渊,那寒冷到极致的环境愣是没让衣衫简陋的他在世界上消失,死了无数次后,王泽群极端痛苦又无奈的摸爬滚打到极寒深渊没有人到达过的最后地点,即可以重塑命格越级进化的造化之源,在那里,他养的那三十吨蚯蚓各个没死亡的成为了混沌金龙,那只随身携带,被人捕捉逃出,一只腿伤残的杂种狐狸也进化了,在王泽群静默的注视下进化为现世修士如神话般看待的五行圣麒麟。
那一次,当时的最强者,年幼时的天冥罪王认了他做大哥,传承当时天道意志的苍穹王还告诉了他修仙界之上,那片浩瀚大星河宇宙中的一些见闻。
且因为上一秒死下一秒又诡异复活的缘故,他与极寒深渊的至尊主宰太古冰罗皇以朋友的身份相交,与极寒深渊的强大闯入者龙族大法师以老师的身份请教秘术,与极寒深渊的明面上的至尊冰雪大帝以谋事的身份相知;
以太古冰罗皇能不能杀死自己为赌注的赢得了太古冰罗皇三大绝技之一的古神寒冬;
以实力微弱不能自保为借口被龙族大法师传承了,轻而易举便可抵御龙族绝技龙息的秘术;
以经济稀缺为理由得到了冰雪大帝的馈赠,临走时,把中国的孙子兵法留下,被赋予一个国师的称号。
那一次,王泽群在广阔无垠,人如尘埃般渺小的虚无星空中,与虚无之神耗时斗智,凭借坚持的毅力拿得了虚无星空的最贵重宝物,无物不收的虚无神戒,因为随口,王泽群也称之它为虚空之戒!
那一次,王泽群在巨龙尸骨成灰,火凤含恨而终的幽冥帝焰谷,他融合了在当时令人闻风丧胆的排名第二的绝世神火,幽冥帝焰火!为了让神火完美,尽管实力低微的无法使用,王泽群亦是花费三万年时间去搜集获取碎片,掌握了绝世已久,与幽冥帝焰火相辅相成的帝级巅峰功法,完整的大炎帝焚天决·······
可回望曾经那些漫长岁月中所做之事,都抵不过面前尸体直死所来的遗憾,因为,王泽群知道他属实死不了!
“唉,玄筱,你就这样走了,原以为你会给我留点宝物什么的,如怎么死亡的办法,可你真的什么都没给我留,只剩下的一口有点卖相的黑棺材,说来也可笑,你好像这一生都守着这口打不开,带不走,也奇怪到放不进虚空之戒的棺材。”神色有些失落,王泽群表情凄然的自语。
他口中的玄筱自然是躺在地上,已经断绝气息的死者,两千万年前,心情沉重的王泽群遇上了对事情安然处之的玄筱,为了研究他复活不死的能力,好杀死他帮他解脱,被称之生命之主的玄筱来到一片久负盛名的禁地,努力钻研了两千万年,在王泽群的期待之下,身为生命之主的她的生命还是走到了尽头,死了。
她这一死,王泽群就知道他是无论如何死不了的,千万年的等待化空,这特么是多么痛的领悟?!
“这樽棺材不是你说要世代守护的吗?临终前突然说送我了是什么意思?!”望着眼前冰冷的尸体,王泽群眼中尽是悲伤,深邃眼眸泛起白色的不甘泪花,在七百年前,对方还兴致勃勃的说已经找到了一丝能彻底杀掉他的头绪了呢?!而现在他还是无奈的活着,在这苍凉的环境里,王泽群默默的盖起一座坟,来纪念这位研究死亡的尸体,希望这位漂亮女子的灵魂在底下能够研究出来让他死亡的方法,好让他解脱,活了九千万年,他的内心其实失落,对坟三拜,王泽群心情惆怅,步伐悠悠的走开。
今天真不是个好天气,烈日炎炎,萧瑟谷的巅峰部位,一座陡坡上,“到底怎么死?”五个触目惊心的大字,至今成为王泽群心中永远的心中阴影,那个能说让他死的身影成为他内心怎么都过不去的梗。目光怔怔的望着天空飞翔的大雁,远处飘浮的人影,不知道又是过了多少个世纪,修仙界的局势又有何改变,·不把此事放在心生的一阵慨:“生之吾乡,死之彷惶!圣裁,出来吧!”摘下颈间十字架,拿于右手,随后一声轻呼,看似细小的十字架猛然见化为一把暗金色的巨剑,巨剑周身遍布诡异黑符文,其剑柄似有尾,缠绕九持手腕,其剑锋似有智,锋利而妖异。
“我,来了!”王泽群话语之坚决,手握剑身横于胸前,对于心脏,要短暂的解脱了,至少他目前是这认为的,把剑快速穿插在心脏,快快的倒在血泊中,王泽群鲜血染满衣襟,疼痛感袭来,他这个血人,在不屈的挣扎。
“咦?究竟是怎么回事!”王泽群心中诧异的仰天大喊,可回答他的却是照射而下的炎热阳光,在把剑插入心脏,痛了三个小时,王泽群于疼痛中发现:不死,不死,还是特么的不死?!
不可能滴呀?平常往胸口狠狠插一剑就死了的?现在怎么延迟了?!
“难道插错部位了!”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王泽群平静发现自己果然是插错部位了,心脏位置在太上布衣的防御范围之内,心脏就算被捣碎了,没有两千个小时是死不了的,应该是头部位置才对!
他悔,如果可以,他多么期望回到拔剑之前,可一切不能重来,他现在已经没能力动了,他就那样,睁着眼睛,躺在血泊中,以为他的尸体,会像血一样被恒古的骄阳蒸发,慢慢的,他感到灵魂正在慢慢无力,似有什么东西召唤他,在呼唤他的名字,他觉的那东西应该来自地下,来自那所谓的黄泉,可他还不想走,但面前好像有只大手在缓缓拖动他的灵魂,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的挣扎是多么的无力。见到灵魂正在快快的逐入地底,痛苦中,那悔恨的眼神凝望着圣裁之剑,王泽群开始极度抱怨:“只要能抓住它!只要能抓住它!这只手掌看着挺诡秘,但其实的工作效率很慢,
被他拉进去我还得疼个三四百小时呢!”王泽群内心极度期望着,可期望只是对自己有利的幻想而已,他没能如愿以偿偿。
“嘭!”王泽群只觉眼前一黑,灵魂失去知觉,昏了过去,就在九持灵魂被无形大手拉入地下,只剩额头浮于山土之时。
“他的生命我要了!”远处黑棺莫名打开,伴随而来的是一句古涩的语言。
“嗖~~~”王泽群昏迷的灵魂身影蓦然间拔地而起,飞入其中。
“嗯?”无形的大手退去,片刻,伴随着自己的灵魂,王泽群醒了过来,因为感觉到自己死了不到十分钟就瞬间有意识了,他恼火的睁开眼,正想仰天大骂时,愤怒的神情蓦然一愣,睁眼后,他看到的不是想象中的阴邃黑暗或者萧瑟谷的浸血的石岩,而是一片可恐的恢弘大宇,他能清晰并深刻的感觉到,群星离自己很近。
“太好了?难道这就是死人的国度?”呢喃一声,王泽群四处行走与张望。
“这是哪里?!”久久不得其解,王泽群在这片空无一人的辽阔星域大声呐喊,可回答他的只是沉寂。
“这里是哪?你不是一直想看吗?”王泽群的心中一凝,因为未知的声音竟涌于心中。
“你是谁?你在哪!”
“我是你一直想要打开却我能为力的那口黑棺,至于在哪?”
那缥缈的声音停顿一会:“在你那已破烂不堪的心里!”
“所以?”意识到又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王泽群表情有些惊恐。
“所以,在你成仙得道之前,我将强化你拥有古来最不朽的肉身,
奥古之身!加油吧,少年郎!在你没成仙之前,我不会离去!”缥缈宏大的声音再次传来,在九持愤然的表情里消失无影。
“千万别!”身后突然迎来一股巨力,还未来的及挣扎与对那个声音的辱骂,王泽群眼前一黑,混了过去,可不过三十分钟,他一脸心痛的醒了过来,光芒依旧炎热,陡坡上昨日血记已经模糊,王泽群发呆的站在那里,他嘴角悲催蠕动:“不朽的肉身?而且是八千万年千响彻世界的奥古之神?这该死的无匹天帝之躯!”
时隔九千万年,内心苦闷至没有什么想法,王泽群拿剑往地面轻轻一划,山体内部微微颤抖,尘土滚滚滑落,曾经号称第一绝阵的阵法悄然破灭,王泽群目视远方,他破禁,他下山,他要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