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公寓,白小荷两条腿不受控地颤抖着,蹬没有电的电动车可真是费力气。
“顾修言,你饿吗?”白小荷摸着空空的肚子问。
“饿。”顾修言直奔里面卧室而去,头也不回地说。
白小荷赶紧钻进厨房,打开冰箱,寻思着做些什么菜。
身后响起脚步声,白小荷还没来得及扭头,一股力一下将她推到冰箱门上。
“我死了,你会不会改嫁?”他在她耳边问。
“唔,嗯,啊?”白小荷脑子一下转不过弯来了。
“说!”他喘着气下狠劲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疼……不,不改嫁!”白小荷眼泪都疼出来了。
……
顾修言单手撑着脑袋,侧躺着,幽深的眼眸凝着村姑,她的唇破了,脖子上布满了齿痕,全身都是淤青,看起来惨不忍睹。
他轻皱了一下眉,起身,下床,拿来药箱给她清理身上的伤口。
白小荷呼呼睡着,模模糊糊觉得有人在捏自己的脸,她睁开一只眼睛,顾修言西装笔挺的站在床边,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脸上,见她醒了,顾修言停止捏她的脸。
“给你请了一天假。”他说。
“唔。”白小荷机械地应着。
“我上班去了。”他说。
“嗯。”白小荷无意识地应着。
隐隐约约觉得他转身离开了,关门的声音,白小荷不到一秒就又睡死过去了。
白小荷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闭着眼睛,手伸到柜子上乱摸一气,终于摸到自己的手机了。
“还没起?”顾修言的声音。
“嗯,啊!”白小荷一下睁开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去家里拿一下户口本。”他命令道。
“唔。”白小荷转动着眼睛,神智渐渐恢复清明。
“三点在我单位对面会合,速度!”顾修言提高了音量。
速度!速度!白小荷触电般从床上弹了起来,一看时间已经是一点半了。
她匆匆地梳洗一下,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顾家。
“妈,顾修言让我来拿——”白小荷飞奔进别墅,着急道,路上堵车了,要不抓紧,三点钟就没法赶过去了。
“小荷,坐。”木雅琳端坐在沙发上,柔声招呼道。
不坐了,真不能坐了,再坐就迟到了,虽然不知道顾修言要拿户口本做什么,但是他特意交待的事,白小荷真不敢耽搁。
迫于木雅琳的气场,白小荷磨磨蹭蹭地过去,双手使劲儿地绞着衣角,也不坐。
木雅琳轻抿了一口茶,刚才儿子打电话过来了,他要跟小荷领结婚证。电话里,不雅琳自然是答应了的。
“你看一下。”木雅琳拿起桌上的几张纸。
白小荷急忙双手接了过来,大概看了一眼,看不懂。
“这是DNA亲子鉴定报告。”木雅琳缓缓开口道。
白小荷点点头,将手里的纸放了回去。
“李翠菊是你生母。”木雅琳放下手里的茶杯,淡声说。
白小荷一下睁大了眼睛,她赶紧拿起那几张纸重新看了几遍,还是看不懂。
“这是你跟修言的户口本,你还打算嫁给修言吗?”木雅琳手指轻叩着桌上的户口本,淡声问。
顾修言要跟她结婚?!
“嗯!”白小荷眼眶红了,用力地点头。
“就算知道李翠菊是你的生母,你也打算这么做?你不在乎毁了修言的前程?不在乎小猫跟闹闹的未来?”木雅琳皱起了眉。
“李翠菊是谁?”白小荷愣愣地问。
“李大娘,也是黑大娘,她就是你的亲生母亲。至于你的生父,可能已经被她杀了。”木雅琳不耐地说。
原来李大娘叫李翠菊。
“她不是我妈妈,我奶奶都不知道我妈妈——”白小荷大声地说。
“这是DNA鉴定结果,你要不相信,可以再跟李翠菊做一次亲子鉴定,趁她现在还活着。”木雅琳冷冷地说。
“顾修言让我来拿户口本,我要迟到了。”白小荷弯腰一把拿起桌上的户口本,转身撒腿就跑。
木雅琳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三点差五分,白小荷赶到了顾修言单位的对面。
三点整,顾修言从对面的大楼里走了出来,白小荷举高双手,用力挥着。
她小跑过去,将户口本递到顾修言面前。
“顾修言,你要户口本做什么?”她故作轻松地随便问问。
“结个婚,速度!”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大步朝前走去。
白小荷低垂着头快步走着,她可不可以当作没听过干妈说的那些话,当没看过那些纸,反正她也没看懂。
前面排着好几对等待领证的新人。
“顾修言,我要去个厕所。”白小荷捂着肚子惨白着脸说。
“速度。”顾修言不耐地皱眉。
白小荷捧着肚子溜了。她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拨通一个电话。
“小荷。”木雅琳的声音响起。
“妈,妈,要是我不跟顾修言领证结婚,我能不能待在他身边,您能不能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白小荷紧咬住唇瓣,她身子有些发抖。
“没问题,这件事我谁都不会说。”木雅琳柔声答应道。
终于达成了协议,白小荷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着,手机陡然地响了,顾修言打来的,白小荷吓得一个哆嗦。
听不见,听不见……她自我催眠着。
“白小荷!”顾修言的声音,白小荷下意识地看一下手里的手机,她没接啊。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她一下反应过来,顾修言冲她走过来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白小荷倏地转身撒腿就跑。
“白小荷,你站住!”顾修言的喝声清楚地传过来。
白小荷甩开了膀子,跑得更快了。
村姑逃得比兔子还快,顾修言追了几步就没再追了,他阴沉着脸扭头就走。
白小荷去了公司,窝在座位上窝了一天,她不时会掏出手机看两眼,顾修言再没打过一个电话过来。
一到五点,她就撤了,她买了很多菜,回到公寓就卷起袖子洗菜做饭。
做好了晚饭,白小荷忐忑不安地趴在门后面,竖起耳朵听外面的脚步声。
顾修言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
“顾修言。”村姑一脸讨好地叫道。
他走进屋,她急忙蹲下来,帮他换拖鞋。
“顾修言,晚饭做好了。”白小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小心翼翼地说。
他突然停了下来,她差点撞到他身上。
“今天跑什么?是怪我没跟你求婚吗?”他转过身,偏着头看着她,淡淡地口吻问。
“没,没跑啊。”白小荷不安地绞着双手,结结巴巴地说。
他斜插在裤兜里的手伸了出来,半握着的拳松开,手心有一枚闪闪发亮的钻石戒指。
“要不要我跪下来,向你求婚?”他云淡风轻地问。
“不,不要。”白小荷吞了一口口水,连连摇手。
“你以为我娶你,是因为什么?是你艳压群芳?还是你冰雪聪明?或是你出生名门?”他的手指转动着戒指,幽幽问道。
白小荷垂着头一声不吭,瞎子都能听出来,他生气了。
“白小荷,你也学会欲擒故纵了。”他转身朝房间走去。
她低着头跟在了后面。
“既然不想嫁给我,如你所愿,你就当一辈子的地下恋人。”他走进洗手间,手一松,戒指掉进马桶里,他按下按钮,戒指被冲走了。
白小荷的眼泪一下滑下来了。
“后悔了?”他双手环胸,看着她脸上的泪水。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他侧身从她身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