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伟微微点头,他优雅地呷了一口手中的红酒,红酒入唇,喉结微微滚动。不远处的木雅琳看呆了。
白小荷一手拿餐盘、一手拿叉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偏偏的,顾建伟好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站在她的身旁,转动着手里的高脚杯,自在地品着酒。
“这孩子,蛋糕都吃到嘴上了。”木雅琳仪态万千地走过来,她掏出真丝手绢帮白小荷擦去嘴角的奶油。
“谢谢妈。”白小荷点一头,拿着餐盘赶紧闪人了。
“建伟,有香芋糕点,你吃吗?”木雅琳看着顾建伟柔声问,这个生日宴会是木雅琳姐妹五个一手承办的。
“你看修言。”顾建伟转动着酒杯,淡淡说。
木雅琳莫名地望去,顾修言正和一些宾客寒暄,他的视线时不时穿过人群,搜索着白小荷的身影。
“我顾建伟的儿子不需要凭借婚姻往上爬,黑大娘的女儿也好,司令的千金也罢,只要他喜欢,他可以任意选择。”顾建伟冷冷说。
木雅琳的脸有些白了,听他的话音,他是知道黑大娘跟小荷的关系?
“去,跟她说那些鉴定都是你捏造的。”顾建伟开口命令道。
木雅琳眼眶红了,她挺直后背站着不动,为什么建伟总是在维护小荷?
“我在乎的是儿子,任何人伤他都不行,听话,快去。”顾建伟轻叹一口气说。
木雅琳受宠若惊地望了他一眼,他从没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过话,她轻拭一下眼角,朝躲在宴会厅角落的白小荷款步走去。
顾建伟冷眼望着木雅琳凑到白小荷耳边低语一番,然后白小荷的脸上就出现各种表情,最后只剩下傻笑。
任务完成了,木雅琳转过身朝顾建伟望去,他隔着人群朝她举一下手中的杯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
木雅琳脸有些红了,她别开视线,心怦怦乱跳着。他一直在前面走,她一直在后面追,有时她会觉得累了,倦了,想放弃,可是只要他停下来,给她一个微笑,哪怕是一个眼神,她就又甘之如饴。
白小荷盯着盘里的蛋糕,嘴角向上大大地勾起,心里沉重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她就知道李大娘不是她的妈妈,连麻姑都不知道的事,干妈又怎么能知道呢?
顾盼盼寸步不离地跟在顾修言身边,跟他一起招待客人,尽地主之谊。
白小荷换一下餐盘,吃了点肉,自助餐很不错,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猪蹄,也没有五花肉。
生日宴会圆满地结束了,顾盼盼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
白小荷搀扶着她等在酒店门口,顾修言开车去了。
一辆车贴着她们停了下来,车门突然地拉开了,白小荷跟顾盼盼一起被拽进了车里。
“啊——”顾盼盼酒醒了,惊叫起来。
车里的男人勒住了她的脖颈,车子风驰电掣般的消失了。
白小荷的领口也被一个男人抓住了,她一声不吭很是淡定,估摸着她再次被绑架了。
顾盼盼嘴里发不出声音,她的身子不停地颤着。
“盼盼不怕,这是绑架。”白小荷安慰道。
闻言顾盼盼抖得更厉害了,绑架,碎尸,各种恐怖的画面涌入她的脑中。
两个人被丢进了一个小屋。
“哥哥。”顾盼盼低低地抽泣着。
“没事,马上就没事了。”白小荷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以她被绑架过一次的经验来看,绑匪会先索要赎金,然后顾修言就能过来救她们了。
两个大汉走进屋,一人拎起一个,将她们二人拎走了。
“不用怕,这次我保证不先跑。”双脚离地的白小荷看着同样双脚离地的顾盼盼,郑重其事地保证道。
上次她先跑了,顾修言很生气。
她们被押进一个废旧的仓库,半个小时后,顾修言也赶到了。
“一个人来的?”一个中年女人从仓库里侧的一个门走了出来,她是梁依涵的妈妈。
“对。”顾修言应道。
“我女儿不能白死。”中年女人狠声说。
“这是个意外。”顾修言微微蹙眉。
“意外?”中年女人冷笑起来。
拎着顾盼盼的男人突然出拳击中她的腹部,顾盼盼疼得直抽搐。
“抱歉,这也是个意外。”中年女人笑道。
“放了她们,你要报仇只管冲我来。”顾修言冷了脸。
中年女人一挥手,两个男人押着顾盼盼和白小荷朝台阶上走去,走到离地约两米的高度他们停了下来。
“今天你只能带一个人走,你选谁?”中年女人冲顾修言阴森地笑着。
“三,二——”中年女人开始倒计时。
“带她走。”顾修言指向顾盼盼。
“好,把她们两个扔下来。”中年女人笑了。
两个男人一推,顾盼盼和白小荷同时从高台上掉了下来。
两声惊叫声,顾盼盼跌进了顾修言的怀里,砰的一声闷响,白小荷四肢着地的砸在地上。
白小荷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着,全身都疼,她估摸着自己是要摔死了。
顾修言放下怀里的顾盼盼,刚要朝白小荷奔过去。
“只能带走一个。”中年女人话音刚落。
站在她身后的几个男人举起了手中的枪。
顾修言抱起顾盼盼转身就走。
埋伏在四周的特警看着仓库的门开了,顾修言抱着顾盼盼走了出来。
顾修言将顾盼盼放进车里。
“要冲进去吗?”躲在后座的一个特警问。
“等他们出来。”顾修言扯一下领口,他的衣服湿透了。
仓库里面突然响起数声枪声,顾修言朝仓库飞奔去,特警队员全都冲了上去。
地上倒着的尸体,每个都是子弹穿过眉心。
中年女人跟白小荷不见了。
看着地上的尸体,顾修言有些眼晕,幸好村姑不在其中。
“追!”特警们散开来朝仓库的好几个出口追了出去。
仓库里一下安静了,一个趴在地上的男人不急不缓地站起来,掀开盖子,里面躺着两个女人,中年女人眉心中枪。
男人探身进去将白小荷从里面拖了出来。
“0,0,先生。”白小荷弱声叫道。
“他没选你。”零冷着脸,用袖口擦去她额头的冷汗。
白小荷扁扁嘴,不说话。
“他来了。”零拿起地上的手枪,冷冷地道。
“顾修言快跑——”白小荷扯开喉咙嗷的一声叫道。
仓库的门被踢开了,顾修言飞奔进来,手里拿着枪。
白小荷的头磕在地上,零将她重重地扔在地上自己跑了。
顾修言将她抱进怀里,她除了全身酸疼以外,竟是完好无损的。
顾盼盼反而伤得比较重,那一拳让她胃出血了。
警察找白小荷录口供,对0这个人,白小荷照例是只字未提,直觉0先生不会伤害她,同样她也不会伤害0先生。
顾盼盼住院了,白小荷守在病房门口。
病房的门开了,顾修言从里面走了出来。
“盼盼她没事吧?”白小荷急忙站起来,关心地问道。
“没事。”顾修言张开双臂轻轻地拥住她。
“你有没有生我的气?”他在她耳边轻声问。
“没有。”白小荷摇摇头。
“当真?”他张嘴含住她的耳珠。
“嗯!”白小荷认真地点头。
“对不起。”他低低地道歉。
“没,没关系。”白小荷眼眶红了。
“老婆真是深明大义。”他柔声说。
白小荷咧一下嘴角,害羞地笑了。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迎面走来,白小荷呆住了,0什么时候改当医生了?
突然意识到什么,白小荷一下抱紧了顾修言,用身体紧紧地护住他。
零冰冷着脸,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了。
顾修言低头轻柔地吻住她,两个人站在走廊里拥吻着。
远远地,零扫了他们一眼,冷着脸走了,心口闷闷的疼,他记起了一切,她却不记得他了。
他设计了绑架,那个男人要是真那么爱她,怎么舍得置她于险地?
凰,你真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