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顾修言睁开眼睛,白小荷守在床边,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爸没事。”白小荷嘶哑着声音说,顾修言昏迷一个星期了,医院已经下了三次病危通知。
“三儿。”顾修言闭上眼睛,他全身都疼。
白小荷急忙跑到门口,打开门,四只狼都守在外面,她将吴明天叫了进来。
吴明天快步走进病房,“封零,杀手,独来独往,无组织,终审被判死刑。”不等顾修言说话,吴明天直接开口说道。
“丫……不是人。”顾修言疼得抽一口凉气。
“对,不是人!坏蛋不如!”吴明天完全认同他的话。
老大全身都打上石膏了,胸腔里还塞了一块钢板,面部鼻青脸肿更是惨不忍睹。
“丫力量速度不像人,你……解剖了他,活体解剖。”顾修言嘶嘶吸着凉气说。
吴明天愣了一秒,顾老大果然是有仇必报,“好!”他点头,封零已经是死囚了,解剖他不难办到,谁让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慢慢剖……”顾修言虚弱地说。
“明白,我一刀一刀凌迟了他,让他受尽痛苦而死。”吴明天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顾修言不说话了,这次真的栽了,莫名其妙地遭到这么个疯子的一顿暴打,他要咽下这口气,他就不配站着方便。
想到方便两个字,顾修言突然感觉一股很强的尿意。
“厕所。”他费力地睁开眼睛。
“顾修言,你身上有导尿管,直接尿就行。”白小荷急忙俯身说道。
“cao——”顾修言倒抽着气,弱弱地骂道,他的声音好像蚊子叫一样,很轻。不是他突然变温柔了,而是他一张嘴就疼。
白小荷伸手顺了一下床边的导尿管。
“老子要,去厕所。”顾修言怒了,声音依然很轻,听起来软软腻腻的,像是在发嗲。
“乖,听话,你现在不能动。”感受到他的柔声细语,白小荷的声音一下调成和他一个音频,她在他耳边柔声劝道。这就像是大人在跟小盆友说话时,时常无意识地会受到小盆友的影响,用娃娃音跟小盆友交流。
“该死的。”顾修言温柔地骂道。
“嘘……宝宝快尿吧。”白小荷的母性一下子被激发了。
“……”顾修言嘴里低咒着,有黄黄的液体慢慢流到导尿管的袋子里。
顾建伟恢复得比较快,很快就出院了。
顾修言全身上下,体内体外多处骨折,恢复起来自然就很慢了。
他不能动,全身又疼又酸又痒,还不能碰,唯一能动的就是他的眼睛和嘴了。
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探望他,他的眼睛来回转着,屁大的功夫村姑就没影了。
“白小荷。”他蹙眉道。
“白小荷——”病房里的人立即齐声叫道。
“哎——”厕所里蹲坑的白小荷大声地应道。
“过来。”顾修言低低的声音说。
“过来——”病房里的人重复着他的话。
“马上来——”白小荷赶紧抽纸擦臀部。
顾修言闭上眼睛开始读秒。
七十八秒后,村姑拉开洗手间的门飞奔出来。
“你迟到了。”顾修言睁开眼睛,冷冷地盯着她。
他规定村姑离开他的视线不能超过一分钟,现在她迟到了整整十八秒。
“我上厕所了。”白小荷急忙说道。
“我不想听理由。”顾修言用眼神剐着她。
四只狼,顾盼盼,乔云干巴巴地站在病房里,这几个月的时间,顾修言蛮不讲理的功夫已经登峰造极了,而且他只针对白小荷一人。
“对不起。”病者为大,白小荷低声道歉。
“觉得委屈了?”顾修言阴阴地问。
“没有!”白小荷赶紧摇头摇手。
“你嫌弃我了?”顾修言眯起眼睛。
“我没有。”白小荷大声地说。
“好啊,现在也敢跟我大小声了,你就是嫌弃我了。”顾修言冷笑起来。
“顾修言,我没有——”白小荷急得眼眶泛红了。
“没有你委屈什么?你红着眼睛哭给谁看?”他冷冷地问。
白小荷急忙用袖子擦眼睛。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罢了,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顾修言缓缓闭上眼睛,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白小荷绞着双手,低头站在床边,眼泪含在眼眶里也不敢掉下来。
“老大我们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李翔嘴角抽搐着说。
这货也太难伺候了!
一行人默默地退了出去,就连顾盼盼也不敢留下来,病人太过情绪化,身体又太脆弱,横竖是刺激不得。
病房里一下变得死静,五分钟以后顾修言睁开了眼睛。
“喝水。”他冷着脸说。
白小荷急忙拿起水杯,将吸管送进他的嘴里,他吸了几口,就不喝了。
“嘴干。”他没好气地说。
白小荷连忙俯身,伸出舌轻舔一下他的双唇,他立即含住她的舌允吸起来。
亲吻过后,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好转许多。
他的眉头突然地皱起来,“顾修言,你怎么了?”白小荷紧张地问。
“眼睛疼。”他弱声道。
“我吹吹就不疼了。”白小荷对着他的眼睛轻轻地呼着气。
顾修言轻轻的勾了勾唇角,他很享受村姑对他的紧张。
实验室里,封零平躺着,身上缠了好多的细线。吴明天解剖他之前,他已经被军方带走了,看了那晚医院的监控摄像,军方有人对封零起了兴趣。
他的速度和力量远远超过常人。
仪器显示,他的脑电波异于常人,他体内更有超乎常人的磁场。研究他的科学家深信他有某种特异能力。
又再躺了两个半月,顾修言终于出院了。
出院后第一件事,他特意去看望封零,他的小叔带他去了实验室,顾援朝四个儿子,只有老大顾建伟从政,其他三个儿子全在部队,个个身居要位。
“封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台子上的封零。
封零盯着他,眼睛开始变得猩红。
“跟我作对,你找死。”他轻声道。
旁边的仪器显示异常,发出刺耳的声音,几个人冲进来按住封零,给他注射安定剂。
封零眼里的猩红褪去,陷入昏迷。
一列火车到站,彦舞拄着拐杖走下火车,她的肚子高高地鼓起,像个足月的孕妇。
“看在相识一场,我帮你一次。”彦舞摸着鼓鼓的肚子,低声道。
肚子里的胎动了两下。凰在她的肚子里,她要在半个月之内找到适合凰的母体,凰才不会魂飞魄散,方能转世。
顾家别墅里,顾修言坐在沙发上,闹闹坐在他的腿上,小家伙仰着头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看,嘴巴还傻傻地张着。
小家伙长牙了,顾修言轻捏着他胖乎乎的脸,数着他嘴里的牙。
顾小猫撅着臀部趴在小桌子上涂鸦着。
“爸爸。”她拿起涂鸦的画,举高了给顾修言看。
一坨一坨的圈圈,像是某物。
“小猫真聪明!”木雅琳柔声夸道。
顾修言嘴角抽了抽,坐在他大腿上的闹闹咧嘴乐了。
顾建伟跟顾援朝坐在一旁下着棋。
白小荷在厨房里洗碗,李婶老家有事请假回去了。
“看妈妈去。”顾修言抱起闹闹起身朝厨房走去。
厨房里堆满了碗,“亲妈妈一下。”顾修言抱着闹闹举到白小荷面前,闹闹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闹闹乖!”白小荷笑起来。
顾修言抱着闹闹斜靠在一旁,偏着头看村姑洗碗。
“都是油,你出去吧,别把衣服弄脏了。”白小荷看得眼疼,他身上一件衬衫抵她两个月工资了。
“爸爸。”顾小猫举着画作,跌跌撞撞地跑进厨房,给顾修言欣赏。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顾修言看着纸上黑黑的一团,皱起了眉。
“小猫画得真好看!”村姑睁眼说瞎话。
“爸爸。”顾小猫稚声稚气地叫着,张开双臂抱住了顾修言的腿。
“修言,小猫,闹闹快出来,衣服弄脏了。”木雅琳走到厨房门口叫道。
她发现一个怪现象,两个孩子喜欢黏着修言,可是修言出院后好像喜欢黏着小荷了,动不动就往厨房跑。